张春英虽然对夏泊舟不办婚礼嫁人不满,但自从夏泊舟嫁给杨临风后,她脸上有光,她对夏泊舟笑脸相迎,要他们回家吃饭:“临风,你们俩丁人就不要开火了,回来吃饭吧。”
“好,妈我喜欢吃您做的菜”杨临风答道。
张春英笑脸连开了花:“也没什么,就是家常菜。”她最喜欢被人赞。
杨临风由衷地仰仗丈母娘的烹调技术。他到夏家没两个月,就吃得满面红光。
他对夏泊舟说:“你有你妈一半的做饭技术就好了,我们结婚和没结婚一样,老去饭堂打饭。”
“你不愿吃食堂,就回你丈母娘家吃呗。”夏泊舟反诘。
“回去总是在做客,不自在。”杨临风讪讪的。
“那我买菜,省得你男人老九到菜市场不好看。你炒菜我洗碗,成吗?”夏泊舟看着报纸头也不抬。
“成交!”杨临风笑道。
杨临风对夏泊舟还是小心的,人家本地人有资源,他一个外地女婿还没有驾驭驱使她的资本。
一年后,他们有了儿子大名杨夏,小名B仔,张春英那个高兴和欢喜,逢人就说她外孙的可人。旁人也恭维:“张姨,你们家的B仔可爱啊!”
老二夏菁菁是少奶奶,啥不用做,每天穿金戴银,光鲜亮丽,生了个闺女雇了两个保姆日夜守着,她清闲地去高级发廊和美容院。
她穿着枣红黑格子呢子套裙来到泊舟的家,她从皮夹子抽出一大沓钱给泊舟:“姐,雇个保姆吧。”
泊舟洗衣服的手满是泡沫:“不用,我有钱。”
“给我大外甥的,又不是给你的。”菁菁从笼椅上欢喜地抱起B仔,亲吻着他红嘟嘟的脸。
杨临风一把接过:“多谢菁菁,我替你姐收了。”
“姐夫,请个保姆把B仔带回家吧,老妈退休无聊。”
他们把B仔带回娘家,张春英乐得赶紧抱上,摸摸尿布,脸对脸地摩挲B仔的脸蛋,B仔“呀呜呀呜”地欢叫。
泊舟接到文馨的电话:“泊舟吗,你的本科通过没有,拿到会计师证了吗?”
“大嫂,我已经过了本科,已经是会计师了。”夏泊舟高兴地答道。
“你想不想去西海工作?我哥哥在那边投资,需要自己人。”穿着白大褂在电话那头文馨问。
“那太好了!让我回家商量商量。”夏泊舟犹豫地回答。
文馨说:“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好的,大嫂。” 夏泊舟答道。
夏泊舟听见那头“嘟嘟”声才撂电话。
夏秋影的大儿子董和平和儿媳文馨1980在广州安了家,那一年董和平调到越城警备区,接着他们的儿子出生,现在他是文职处级副职;文馨在仁德医院做妇科做主任医师。他们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八十年代初,文馨与海外的亲属联系上,她两个哥哥一直在香港做生意,后来到深圳已经投资了电子厂,现在他们看中西海的山清水秀和市区就在海边的优势,打算在西海投资房地产,他们在白沙区买了一块地。
夏泊舟回家和杨临风说:“文馨大嫂说他哥哥在西海投资,让我过去。”
杨临风瞪大眼睛:“太好了!沿海发展很快。”
“那你怎么办呢,组织部会不会不放你呢。”泊舟望着杨临风。
“你先去,我慢慢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临风一边抹桌子一边说。
他们回娘家说了这件事。
夏秋田忧虑地说:“不是开玩笑的,想清楚,泊舟你去那边就等于打老世(1)工,你摔掉这里的铁饭碗,那个瓷碗能端多久呢。”
“爸,以后还是未知数呢,什么铁饭碗我还不锈钢的呢,大哥这个肯定是景德镇最漂亮的碗,还是古董级的。”泊舟为父亲斟茶打趣道。
“就让她下去吧,她读了那么多的书,又经过上山下乡,相信她会干好的,听说那边挣钱容易。”张春英搭腔道。
“你就知道钱钱钱,孩子去到那里人生地不熟,遇到难事怎么办!?”夏秋田用眼睛刮了张春英两下。
“爸,不怕!有大哥大嫂呢,有什么事让大嫂的哥哥帮忙。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别老拿你的女当三岁细孥仔(2)啦。我又不是出国,我是去中华人民共和国管辖范围内的特区,您就不用担心了。”泊舟调侃。
“要去临风一起去,泊舟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夏秋田大声道。
“爸,他在机关可能要晚一步。爸您不放心我就每天电话回来,好不好。”泊舟为父亲倒掉冷茶,从新沏上热的。
“你们先去西海现场看看,再决定。”夏秋田说。
“好的,我去过几次西海,熟头熟路。”杨临风说。
周日的一大早,杨临风和夏泊舟登上去广州的火车,他们先到董和平家。
夏泊舟敲门:“大哥大嫂我们来了。”
文馨开门:“和平,泊舟他们来了!”
董和平站起来:“临风、泊舟坐。”
夏泊舟拎着大包小包说: “没什么带给大哥大嫂,带了一只山鸡,用盐腌着,还有些茶叶冬菇木耳笋干,山里的东西。”
文馨接过说: “太好了,我们有山货吃了。山鸡不是野生的吧?那可是保护动物哦。”
“不是,是山里养的。”夏泊舟笑道。
“你们坐,我去做饭。”文馨系好围裙。
“我来帮大嫂。”夏泊舟跟进厨房。
“泊舟,我哥他们回来搞房地产,大陆刚刚开起步,能不能赚钱,赚钱多少还是未知数。但去了那里你会见识到很多东西。”文馨一边把碗筷再洗一遍一边说。
“嗯,大嫂,感谢你给我机会。”泊舟应道。
开台吃饭时,夏泊舟问:“侄子呢。”
“到我姑姐家去了。” 文馨弯腰分筷子。
杨临风掏出一瓶茅台酒:“这是朋友托办事送的。”
杨临风说完每人倒了一杯: “这次我们下西海先看看,大哥大嫂有什么吩咐的。”
董和平一口喝完一小杯,杨临风再倒,连倒三杯。
董和平喉结一动把酒咽下,他再动了一下舌头“咂”的一声,对着夏泊舟说: “泊舟,你跟她哥说我们想他们,请他们有空多回来看看。”
文馨看看董和平英俊的脸通红,她按下杯子:“和平,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42啦,你爸爸有高血压糖尿病,会遗传,少喝些哈。”
杨临风知趣地把酒瓶放到厨房的橱柜里。
饭后,杨临风和夏泊舟帮着收拾,很快桌面收拾干净。
注:(1) 老板。(2)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