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院子里,小沐盛了盆温水正在给祈康洗脚,起初祈康并不习惯使唤别人,但坳不过小沐也就顺她意了,尝试过以后还真别说,小姑娘手上功夫了得,比他跟同事偷偷去的浴足店技师手艺不知高上多少,便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
小沐半蹲着身子挫着小脚丫子,抬头见小王爷蹙着小脸看着桌子上那堆奇怪玩意,好奇问道:“王爷,您弄这堆稀奇玩意有什么用吗?”
祈康挠了挠头,说道:“我想要发电。”
“发电?何为发电?”小沐疑惑。
看着那张完全疑惑小脸,祈康想了一下说道:“就是你在雨天时听到一声巨响后所看到那道白光。”
小沐眯着眼想了一下,接着吓了一跳:“那可是太危险了,我听说,那可是天上的神仙用来惩罚作恶的坏人从天上落下来的东西。”
祈康捂了捂脸知道自己解释不通,继续钻研自己的发电事业,小沐见小王爷入迷也就没在说话,擦干脚后给小王爷穿上鞋,端着盆走了。
遗憾他并非机电专业,更不是全能学霸,哪怕较劲脑汁不过是照着穿越剧里照葫芦画瓢乱搞一通。
祈王府分为五纵三横,东苑是小王爷,西苑是王妃。
而在祈康苦恼的时候婢女小沐则在西苑走向王妃住处的路上,整个西苑都是水榭,小沐回忆自己刚进府时水里种满了繁星花,一到晴天,鸟儿蝴蝶都会被吸引到西苑,如同是鸟朝凤一般围绕着王妃所在榭楼。
只是如今繁花早已枯萎,青石路旁夹缝生存的杂草,以及水上楼阁瞻沿上缺失几块瓦片,无一不在表达着如今的落寞。
楼阁闭着门,跟随王妃的郑管家半眯着眼挺直站在门边,透过油纸窗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坐在大堂,对于这副景象小沐已经见怪不怪,自从王爷死后王妃便改信道教,成日里深居简出不在人前露面,向下人们见她往往也像如今这样站在门外听从吩咐。
小沐向郑管家无声的打了个招呼,不敢打扰,低着头安静的等在门外。
一盏茶功夫,里面传来有些嘶哑的女人声音:“今日小王爷都去了哪些地方?”
“禀王妃,小王爷先去了塘水喂鱼,然后到了湖边福记茶楼。”小沐老实回答。
“小王爷到茶楼做什么?”
“喝了碗水,还有偷听隔壁学生讨论。”
“说什么?”
小沐想起他们谈论的内容,回答:“他们说京城会有大动静。”
等了片刻没有声音,小沐紧张的握紧手心。
“江宁还有这般人。”
半响里边人说。
“然后呢?”
“然后有个中年儒士打断了他们谈话,我们就回来了。”
“好,你下去吧。”
“是。”
小沐转过身,松开手边衣角偷偷松了口气,尽量轻脚的让自己正常离开。
楼阁内有女子盘着妇人髻,穿素袍,手持念珠面对着供台席坐,岁月不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像是一尊高贵的牡丹,或许因为赏花者不在,她雍华美丽也就没有了生气,不是祈王妃又是谁。
“他们是谁。”祈王妃闭着眼,自言道。
在靠近门扉的角落里有声音,这才发现那边阴影处有人:“梦溪书院学生杨文远、马郝汉、陈泳潮、吕丁,所说的中年男子则是国士六段张辅成。”
女子手中的念珠停了停,接着道:“张辅成……久违的名字,北狄传回什么消息?”
“帝幼臣权,风平浪静,暴雨来临。”
女子继续转动念珠,闭着眼一副虔诚祈祷的模样,说:“南蛮西凉和北境呢?”
“楚人孙叔敖,苗人石久让,越人阮大定相继自立为王,镇南督军李汉琼率镇南军驻扎泗水一带。北境方面传来消息韩琦山正率领虎贲铁骑巡视边关,西凉还未有消息传回。”
“京城如何?”祈王妃睁开眼,问道。
“曾立康上早朝时晕倒,如今由高太后代理朝政。”
“嗯。”祈王妃重新闭上眼,仿佛只是鱼露出一尾又潜入水中,无声无息间阴影处人已不在。
房间内陷入了沉寂,许久祈王妃檀开玉口说:“郑伯,明天安排小王爷去梦溪书院。”
站在门口边的郑管家侧过身朝里边拱了拱身。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