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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影礼

当影礼再次看到幻沙的脸时,芙蓉花已败,那份苍白让她不忍再看,不能……她转过了头,她看到,主也闭着目,他也不忍心吗?

他在惋惜还是……

这原是一件另他骄傲的物品,是他一手培育的,也是他一手摧毁的。

他原本可以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完这一生的;他可以把她拥在怀里,骄傲的对别人说,这是他的女人;他可以看到芙蓉花在雨中涨放,迎风飘舞……

可是这一切,他以后都将不再拥有。

呵呵——

不知是从谁的体内发出了这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声。

呵呵——

呵呵——

这诡异的笑声?

呵呵——

我分不清,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的脑子像是被轰炸过一样,什么也不愿再想了,只想笑——想笑?我?是我!

是我在笑吗?

呵呵——

影礼看了周围所有人一眼,她发现他们也都在看她,呵呵——

这世界真是好笑,真是太有趣了!她不顾他人异样的眼神,她继续笑她的。

呵呵……

没人知道影礼为什么要笑,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从那天起,影礼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在所有人心里都认定,她已经疯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很清醒。自从幻沙死后,她总是故意在主的面前,做出一些能让他想起幻沙的事情,好让他心里能产生一丝的愧疚。

可是几次下来,她发现她错了,她的计谋不怎么成功,因为她忘记了主的心是铁做的,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

影礼每天夜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在王府里游荡,有很多人都向主提议把她赶出去,或是暗下处决掉,可是主并没有那么做。

影礼变成这样,已经不能再照顾主的生活起居了,管家又为主找了一个丫头回来,她很水灵,惕透,可影礼觉得她不怎么和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主居然每晚都要拥着那个新来的丫头入眠,还公然与她调情,这样的所作所为,哪还是影礼服侍了十年的主啊?

主,你真不后悔?

主,你的心呢?你真得如此绝情吗?

主,沙不在了,而你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她真的不曾住进你心里吗?

主,我的主,为什么?我还要活着,我真的好痛苦!

主,为什么你能和新来的丫头当众如此的亲密,而与沙却……

主,我不明白啊!你能告诉我吗?

每天夜里,影礼都会昏昏的,然后就无数次的重复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有时也会把自己灌得大醉。

影礼在酒库昏昏的坐在地板上,这时有人进来了,是那个新来的丫头。是啊,这个时候,她是应该来给主准备安神酒了。呵呵,安神酒!你当真每晚都能睡得那么安乐?呵呵……

“你觉得主对人怎么样?”影礼问她。

她像是很惊讶的样子:“影礼姐,我才刚来!”

“是吗,可我怎么就觉得你和主像是老相识了?”影礼有点醉腔。

“影礼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冤枉我啊!”她娓娓不敢抬头。

“行了,这里没别人,你也不要装了!”影礼生硬的说着,自己又喝了几口酒。

那丫头抬起头,看了下周围,微微露出笑容,坏坏的一笑:“影礼姐,主他一定没对你体贴过吧!嘿嘿,主其实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冷,他其实很温柔……”

“够了够了!”影礼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受不了了,她奔跑了出去,在那长长的长廊上奔腾着,想把泪水撒尽。

曾经是谁和她一起奔腾的,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陪她了。希望长廊长的没有尽头,那样,泪水总有撒尽的时候。可是它不是,它通向了主的房间,她不得不停下来。

“是谁在外面呀?”从屋内传来冰凉的声音,他还是那么的冰凉。可是,他对那新来的丫头为什么会那样热情?

“是影礼,主。”影礼回复道。

“进来吧。”

影礼进去,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已经许久没见他了,他依然没有变,眉宇间的气魄夺人心魂,他真的不在乎的,对吧!呵呵……真是好笑!

“什么事?”主冰凉的问。

“主,为什么?你和那个新来的丫头可以……”

“这些是你该管的事吗?”

“主……”影礼知道自己的确管的太多,这是主的私生活,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她近日的表现,已经很是放肆了,主都没有对她追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正因为如此,他对她都念及这十多年来的主仆情意,那么为何偏偏对沙要如此绝情?影礼不得其解。

“主,我进来了!”那新来的丫头端了安神酒进来了,她向主甜蜜的笑着,主也完全沉浸在与她的甜蜜中,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影礼的存在似的,过去便与之亲热。

影礼不想看到更过分的画面,痛苦的跑了出去。

十年前

影礼和幻沙一样,都只有七岁,那是她们进府的第一天。她们俩被领到了主的书房,那时他正在练书法,挥洒泼墨,幽雅翩翩。

她们等了很久,没人敢去惊动主,主也没有去看她们,或者说他压根就无视她们的存在,他向来都是那么的高傲。

影礼的脚都已经跪得麻木了,她知道,她旁边那个女孩一定也和她一样。(那个时候,她和幻沙还不认识。)

影礼小心的用一指神功捅了幻沙一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又小声的问:“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这主还真难伺候啊!”而后又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幻沙微微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和她说话,依然安静的候着。

“哼!”影礼拽过脸,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怪不舒服的。

这时,主放下了手中的笔,影礼心喜,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可是主并没有去过问她们,而是悠然的走到窗边,打开了窗。

风吹进来有点微凉,也许一直以来,他都喜欢一个人在他那冷冰冰的世界里吧!

可是,那阵凉风让身子一向单薄的幻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主这才意识到房中还有两个人,他关上了窗,看了她们一眼,却还是没有理会她们,回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拿了本书开始看。

影礼当时眼睛直瞪瞪盯着他,简直就要恨死他了,而旁边那个女孩依然平静的候着……百无聊赖的影礼低下头,逼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好忘记腿脚的麻木,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影礼从小就是个孤儿,一个人流浪街头,飘荡惯了,无拘无束,要不是听说在王府当差可以好吃好住的,她才不来这鬼地方呢!

哼,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要是让她再遇见那招工的骗子,哼,非干架不可……

可她听说,她旁边那个女孩,是出生名门的小姐,不知祖上犯了什么,全家无一不是充军,或是被派往各处为奴……像她这样的出生,怎么能忍受如此……

“你们俩先下去吧!”她们等了一个下午,等来的就只是这一句话而已。

“过分,过分!”影礼一出去就唠叨开了,还不忘撸撸麻木的腿。

“别说了,人家是主,他最大,我们听话就没错了。”幻沙平静的劝慰她。

影礼看着那女孩,终于和她说话了。但是看她毫无怨气的样子,便问她:“为什么?你能忍受这些?”

幻沙一笑:“如果不把自己的锐气泯灭,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她一颗泪滑过脸颊,想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可她没有再说什么。

从那时起,她们便形影不离了。

晚上的时候,她们端了安神汤进主的房间。

“你们就是新选进来的那两个丫头?”少年主终于正眼看了她们。

影礼很高兴,想他必定还会说什么,可只听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把每晚的安神汤换成安神酒!”

“是!”幻沙回应,影礼已经完全哑然了。

退下去后,影礼问幻沙:“他怎么可以这样漠视我们,毕竟我们以后是要天天都要见面的啊!”

“人家是主,是天,我们只要听他话,办好事就可以了。别忘了,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见面,全凭他一句话,他可以随时让我们从人间消失!”

“呀!你不要吓我啊!”影礼愣住了,“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悲观呦!”

“也许是我说的太严重了,他毕竟也还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对吗?他不会像他们那么残忍的,对吗?他不会的……”她既怀疑,又抱有希望的说。

影礼看着她,知道她一定有着一段痛苦的回忆。不过从现在开始,她要她天天开心。

“你听说了没,那个幻沙,是主特别关照带进来的。”

“呦,难怪我看她和主的关系不一般……”

两个爱搬弄是非的小丫头偷偷躲在厨房里调侃着。

“有胆子就把刚才的话,到主面前再去说一边。”影礼不知从哪跳进了厨房。

“你又是哪个臭丫头?新来的也敢这么嚣张。”其中一个丫头站起来和影礼杠上了。

不久,火焰就爆发了,三个小丫头扭打在了地上。被管事婆婆发现了,三个人被罚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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