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黄花花被嬷嬷拉回黄花宫后,张嬷嬷便关着她不许她去外边闲逛,免得惹出是非来。
翌日,宫里便传来旨意,当今皇上仁孝,将大行皇帝的灵柩入土,又作孝德帝,改今年号仁和。并请太后将先帝的妃嫔们一应封赏,以慰先帝之灵。
少许时辰,周舟便来了黄花宫,一进来便看见黄花花待在房里认真地写着字,便要叫她,黄花花抬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睛使劲向一旁瞟,张嬷嬷这时已看向黄花花,黄花花只得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同周舟行礼,又引周舟至一旁榻上坐着,说着些“姐姐妹妹近来可好”之类的官话,又见草草等丫头捧了茶来,又端了些糕点,黄花花紧盯着糕点,又看了眼张嬷嬷,生生将已经要流出来的哈喇子给咽了回去。周舟见张嬷嬷在一旁,也是会意,便拿腔作调道:“我同你们主子说些体己话,你们下去吧。”芷兰也识趣地拉着草草便下去玩,张嬷嬷没法,只得悻悻地退下。
张嬷嬷一走,黄花花,便拿起糕点吃起来,又叽里咕噜地说起来:“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实在是憋得慌,嬷嬷守着我写字,别的什么也不叫我做,门也不让我出去,说我总调皮惹事。”
周舟细细地听着,却是一脸烦恼的样子,在一旁默不作声,黄花花见此状况,便停止了倒苦水,拉起周舟的手来,好言语地问着:“你怎么了,周舟?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周舟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来,不情愿地指着说:“母后让我给宫里的其他娘娘们定位份,这事我从前没做过,母后又不叫人帮衬着,我为难得紧。”周舟撑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黄花花。
“花花,你素日里主意最多,你说怎么办才好?”
黄花花正吃着糕点,听见周舟的话,便拿来周舟的小册子看,一边看一边道:“这个我认识,这是余嬢嬢,那个是那日我瞧见过的何才人,还有那日美人姐姐的名字。”黄花花挠着小脑袋,若有所思,又拍着自己的脑袋,笑着对周舟道:“我想到了,你想,咱们母后是从前的贵妃,今日唤作太后了,我听说前朝也有些太妃之类的存在,咱们不如在娘娘们原有的位份前加一个太字?”
这边黄花花说得高兴,一语罢了才想起自己敲脑袋的痛楚来,只一个劲地揉着脑袋看着周舟傻乐。
周舟听她此话,虽是有些牵强,细想下来也觉得合理,便拿来笔墨在纸上写着,黄花花便在一旁乖乖地研磨。大抵都是先帝的妃嫔原有封号前加个太字,唯一不同的是才人王氏写作了太美人,因着周舟本就同王氏不熟不清楚其位份,而黄花花又一口一个美人姐姐的叫,闹得周舟以为王氏是个美人的位份,便大笔一挥写作太美人。
写完过后,便吆喝芷兰进来,将拟好的位份拿给李氏审阅。
这边李氏正躺在贵妃椅上好不自在,贴身妈妈便将周舟拟好的位份拿来念给她听,李氏本闭着眼,听得王氏做太美人,忽的睁开眼,略微蹙了蹙眉,便让妈妈吩咐下去将王氏仍改做才人,也不用说是做太才人了,余者没有过多问题,这才罢了。
末了,李氏又叹息着对妈妈说道:“哀家原想留着她一命,却不想她手伸得这般长,今日若不是哀家留了神,岂不得叫她做了太美人,哀家要被天下人笑话!”又唤来蕊珠,让她去好好吩咐碧池宫外看守的人,不准里面的人同外面通了信。
李荣光便又闭上了眼,却总想着那日陈氏带着何氏等人同前朝串起来闹着要位份,说是仍换作妃啊嫔啊同今上的妃嫔混在一起岂不是笑话,逼得李氏只得应下。
李氏原是有些心结在的,致使迟迟不愿意给了后宫众人位份,今又被逼着给位份,自是不自在的,索性便交给周舟去办,这才有了这么一出。李氏这些日子忙着处理王氏的事,一时腾不出手来收拾陈氏何氏等人,又加上裴氏在一旁劝着她,这才应允了。仍旧思忖着日后收拾陈氏。
不过几日,宫里便在说太充仪陈氏病情恶化,怕捱不过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