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洞前,六天六夜的劳累,林宛扬已经气若游丝,那头黑豹也已精疲力竭,隔着厚重的石门,林宛扬喊着“慕师姑,白青衫门下弟子林宛扬恳请师姑搭救一人。”洞中一个甜甜的声音道:“你可知我的规矩。”“弟子知晓。”林宛扬答道。
“你可带来什么武林异宝?”
“没有”
“神兵宝甲?”
“没有”
“那你是要一命换命?据我说知你也命不久矣,哼!白青衫竟然将本门至宝还魂珠给你,你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生命。不过这么多年自我立下规矩,你倒是第一个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望师姑成全。”
石门开了,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个容貌清丽的妇人,林宛扬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负,而今也不禁称赞:你是师姑?师姑好漂亮。”
林宛扬抬起头四目相对,只见那妇人脸色微变:“少来拍我马屁!哼!果然又是为了臭男人,我再问你林月华是你何人?”
“师姑,你认识我妈妈?简直太好了!”
“何止认识,你果然像你妈妈,你妈妈当年抢别人男人,而今你为了男人连命也不要了,若不是你妈妈,表格他怎会离我而去,没想到他还留下你这个孽种,真是冤孽啊冤孽。”
“不许你这么侮辱我妈妈,我妈妈从来没抢走过爸爸,爸爸从来没有爱过你,感情是没法勉强的。”林宛扬挣扎地站了起来,紧咬牙关,身上不住颤抖。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寒毒的滋味如何?当年我把它种在你娘身上,没想到却报应在你身上,父债子偿也未尝不可。”
“无论你与我爸妈有何深仇大恨,现在全在我身上得到了报应,我命不久矣,只求你能救救他。”
“绝无可能。吴天泰这么多年来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真是天意,今天你看看你们的孽种所受的折磨,全是你一手造成。”那女人一阵狂笑,笑声中一种凄厉感,令人不寒而栗。
“吴天泰?”林宛扬的大脑嗡的一声。“原来柳风的师傅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无数次幻想过他的样子,而今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父亲早已经去世,你终于也大仇得报。”林宛扬知道再求下去亦是无望,抱着柳风,身子踉跄了一下。
“你说什么?吴天泰死了,谁害死他的你说你说啊!”那少妇走了上来使劲摇晃着林宛扬,林宛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洞中,旁边仍旧是那女子,只不过双眼微红,头发散乱。
“你的男人我已经护住心脉,快说到底是谁杀了你爸爸。”那女人几乎已是咆哮。
“你先救他,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林宛扬冷冷答道。
“你敢威胁我?你不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那女人将手掌按在林宛扬的肩头,一股寒流袭来,林婉扬身子微晃,紧咬牙关。
“没。。。没用的,我死尚且不怕,何惧你百般折磨?”林宛扬咬牙答道。
“你的性子倒是很像他。当年他为那个贱人叛出师门,深受六阳剑阵之苦,当时他也是这么回答。”
“没想到我爸爸真的是个大英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那女人白了他一眼:“那当然,如果不是你妈妈,他肯定早已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那师姑你能给我讲讲爸爸的事情吗?”
“也好,便让你知道你母亲做的好事,当年一代狂侠独孤问天,医生精研两大技艺,其一为剑术,一为医术和用毒之技,而其平生两大弟子尽得其真传,一人只学剑术便是你爷爷吴德鑫,另一人痴狂于医学毒物,便是我父亲江剑霜。而独孤问天的两个女儿也分别钟情于两人,便是你奶奶,和我妈妈。”
“姨夫与我爹是师兄弟,关系之好却亲如兄弟,当时约定若两家生的都是儿子则为兄弟,若是女儿则为姐妹,若一男一女,则为夫妻,所以事实上我与泰哥本就是指腹为婚,当年我们两家声势如日中天,泰哥也是聪敏过人,十六岁那年便将姨夫传下的“流云剑法”练得滚瓜烂熟甚至自创新招,连姨夫也自叹弗如。”
“当年我与泰哥行走江湖,不出几年便已名声雀噪,成为江湖上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泰哥一把流云剑遍试天下,罕逢敌手,而我暗器毒功亦无人可及。虽说是指腹为婚,但时间慢慢流逝,我情窦初开,对泰哥早已暗生情愫,我早已经认定此生便是他的人。”
“可是自从他从苗疆回来以后便判若两人,他开始躲着我,整天不是练剑就是读书,我并不知晓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以为他生病了,甚至到处寻找奇花异草为他治病,当时的我也像你一样吧,心里只有一个人,因他而喜,因他而忧,只是想让他过得开心一点。他也是我江星寒唯一爱过的男人。”江星寒双颊微红,全然沉浸在回忆之中,少女情怀便是如此吧。
“再后来,我经常见他对着一个簪子发呆,有时候满面愁容,有时候痴痴傻笑,我便知道我最害怕却从未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是的,他有了别的女人,我跑去问他,他只是和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只当我是妹妹,呵呵,妹妹,十八年指腹为婚的承诺,换来的竟然只有这两个字,哈哈。。。。哈哈哈。。。。”江星寒似哭似笑,满是苍凉。
林宛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不禁一阵同情,毕竟是自己的妈妈破坏了别人的感情,如果没有妈妈他她和爸爸也许会是另一个结局吧。可是感情的事又怎能勉强呢?加入他们结婚真的会幸福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哼!我绝不是轻易服输的人,那个贱人哪点比得上我,当时我就决定即使今生我得不到他的爱,我也要让他永远记得我。”江星寒紧紧咬着牙,神情甚至有些恐怖。
林宛扬微微叹了口气,想她这样的女子出生名门,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容貌更是无可挑剔,她虽并不见得比母亲漂亮多少,单论容貌却也绝对不在母亲之下。像他这种女子天生便是天之骄女,被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又岂会甘心自己指腹为婚的男人爱上他人。
“当时我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姨父,姨夫当时便怒不可竭,但却不好发作,姨夫告诉我是他对我不起,问我想怎么处置他,我哪舍得他受到任何损伤,当时只求能和他早早成亲便是。姨夫当时并没多想,毕竟这个事情不宜过多声张,否则与我们两人没有任何好处。”
“呀!那他肯定不会答应吧。”
“当然!我肯定知道,所以那天晚上我向他坦言说可以放他找那个女人,可是他必须陪我最喝完一场酒,那晚只有我们两个人,而那酒里面我也早已经下了药,那天晚上我们便有了肌肤之亲,我知道我始终留不住他的心,可是我要他永远记得我,我要留住他的人。”
“你!你好不知羞。”林宛扬喊道,脸上已经通红。
“只要能让她留在我身边,我可以舍弃一切,我们本就是指腹为婚,同床共枕又何罪之有?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这件事,目光呆滞,神情迷离,他并不知道我下药的事,只是一遍遍的喊着对不起。”
“我也吓了一跳,只是告诉他我并不怪他,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的计划也一步步走向成功。”
“你!你竟然如此卑鄙,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江星寒冷眼看了林宛扬一眼。
林宛扬害怕她生气,当下再也不作声。
“第二天他告诉我,他要娶我,我自然答应,以江、吴两家的威望,我们的亲事必然是武林的盛举,筹备婚礼的那段时间,我忙来忙去,每天都幻想着我们成亲后的样子,他依然像死了半截一样,有时候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我虽是不忍看他不开心的样子但我相信日久生情,婚后朝夕相对我们一定会有默契。”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婚礼那天,高朋满座,武林上有名声的人大都到齐了,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任那天我打扮地美若天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他始终不曾正眼看我一眼。”
“正当我们就要拜堂的时候,忽然门外喊道,吴天泰你许我天荒地老,而今却在这里与他人成亲,却是何意?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跟我走,从此我们再也不见这些人好吗?”
“我看到他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回头。宾客已经骚动,大多都是骂这女子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之类。”
“她顿了一顿,喊道,吴天泰,我没有你们汉人女子的三从四德,我只知道爱一个人便要努力争取,但我有我的尊严,我数到三,无论你走与不走,我们之间,终归会有一个了结。”
“她每数一声,他将嘴唇紧紧地咬一下,她数到三你爸爸的嘴唇已经鲜血直流。可是你爸爸却始终没有回头。”
“好!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们从此天人永隔,再不相见。说完便将刀划向手腕。”
“鲜血涌了出来,那女子也倒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了,飞奔下去抱起那女子,头也不回,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