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左丞相之女左晚已到桃李之年,故朕特赐婚与当朝大理寺卿司空言天,望明白即刻成婚,钦此。”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大理寺卿司空言天与左丞相之女左晚乃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故朕给予赐婚,明日即刻完婚,钦此。”
在钦天监观察天象下,明天便是一个黄道吉日,故而当天一早,两道圣旨同时下发至丞相府与大理寺。
“哈哈,老夫能得此贤婿,可谓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丞相府。
左丞相拿着圣旨,一脸的笑意掩盖不住。
而身后的左晚却是愁眉不展。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大理寺。
听着手下人一声声的道贺,司空言天也只能在心里不展愁眉。
“对了,明天一早告诉左卿大人,让他下了早朝把忘婆已故的事告知陛下一声。”昨天被婚事一扰,他倒把这件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的事给忘了。
“通知哥哥,明天多派些人围攻司空府。”
李府。
新继任的管家在大厅里等候半天,才终于等到坐在堂上人的发言。
第二天,所谓的黄道吉日,一个易婚易嫁万事皆易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偏偏天空不做美,阴云密布,随时会下起雨来。
丞相府,门前张灯结彩,门内一片喜庆。
左晚一身喜服,在喜娘的搀扶下,向自己的父亲叩首。
“女儿拜别父亲。”
“好,好,快扶起来,别误了吉时。”左丞相笑面盈盈,让一旁的喜娘赶紧把人搀扶起来。
待人走后,一脸笑容下,不勉生出一丝忧愁。
女大当嫁,从此这个家就只剩他一个孤家老人了。
“彩如,你说我出嫁后,父亲他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花轿行至一半,左晚心中的不舍才全部释放而出。
“小姐,你说话归说话,别打开轿帘啊,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跟轿的丫头把掀起的轿帘放下,对着轿子说道:“家里下人和丫头那么多,老爷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而且姑爷家离咱们家这么近,小姐你每天回来看看不就行了。”
“也是啊。”左晚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想到之前和司空言天定下的约定,抬手向脑袋上拍去,喃道:“等父亲回乡时,我也就跟他回去了,现在还在这担心什么?”
“啊?小姐你说什么?”
轿外传来丫头的问话。
“没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声音,左晚心里就是一阵惶恐。
“小姐,你别着急,我去前面看看。”彩如走出队伍,向前方围做一团的人群走去。
“你们怎么不走了?这要误了吉时怎么办?”彩如推开人群就是一阵数落,但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睁大双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头,不知从何而来,正好把整条路档下。
司空府后院。
司空言天一身素衣站在院中,看着阴沉一片的天空。
他皱眉,这天不应如此,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思间,管家匆匆跑过来,“大人,大人,大人不好了,新娘的花轿被堵在半路了。”
“怎么回事?”司空言天并无惊讶,倒像无事人一样,坐在院中的石座上。
“说是被大石挡住了路,这眼看就到吉时了,皇上也马上就来了,可新娘还没有来,这可怎么办啊?”
“备马,我去看看。”说着,再次看向乌云压压的天空,看来,这是有人在阻止他娶亲。
“好的大人,我先给你拿来喜服。”看他还是一身常衣,管家跑进房间,拿来嫁衣为他穿上。
“驾。”
后门外,司空言天骑上马,便一路狂奔。
“快,动作都快点,把这石头搬开。”
半路间,送亲的队伍,正铆足劲的撬着眼前的巨石。
可无奈,无论他们用多少人,使多少力,那石头仍是一动未动。
“彩如,怎么样了?那可恶的石头还没有搬开吗?”
见久久没有起轿,左晚已是坐立不安,直恨不得走下轿去帮上一把。
“小姐,您别急,石头搬开我们就可以走了。”一边的彩如,看着那么多人都没能搬动石头,也是直急的搓手顿脚。
“我怎么不急,这眼开吉时就到了,我还被困在半路上,听说陛下和皇后也要来,再不出发就要出大事了。”
而司空言天这边,一人一马,也来到了这条路上,眼看就到队伍被堵的位置,前方却被十二名灰衣蒙面人,站成一排挡住去路。
他驻马,却未下得马来,看着他们,慢慢开口:“这天本该风和日丽,却突变风雨,好端端的路上也冒出苍天巨石,果然是你们在阻我。”
“天不测,是上天在阻止主公。”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单膝跪地。
“你们知道,它阻止不了我。”
“所以我等私自出洞,前来阻止主公。”
“你们也阻止不了,还是回去吧。”说着,就要驾马前行,却见另外十一名蒙面人也都纷纷跪在地上。
“龙帝逼我,你们也要逼我吗?”
“龙帝逼您,因您是臣,您一旦唤醒君主,便无人再敢逼您。”
“违背天意的是我,逆天而为的也是我,将来一切惩罚都我一人承担,你们回吧。”话完,也不给他们还说什么的机会,驾马飞快的从他们身边驶过。
“一二三。”
在众人拼尽最后的力气下,那块坚如巨山的大石终于踏下一角。
嘶,一声马叫传过,众人还未反应什么,就见一袭红衣,一头骏马从身边擦肩而过。
“到底好了没有?”这时的左晚,已到了发疯的边缘。
“小姐别急,我再去催催他们。”彩如说着,正要上前,却看到前方的石头踏去一角,立马喜道:“小姐,石头踏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真的?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左晚喜不自禁,一阵的谢天谢地。
吁,轿外传来驻马的声音。
“彩如,是姑爷派人来了吗?”听到马声,左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司空言天派来的人。
“是……是姑爷来了。”彩如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半天才说出话来。
平日中,司空言天不是身着官服,给人一种刚正威严的感觉,就是身穿素衣,让人看着温文尔雅。
却从没有像眼下这般,一身红衣,竟衬托出无尽的阴柔俊美。
“什么?”左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正要去掀轿帘,就听司空言天的声音传来,“时间来不及了,让送亲队伍在后面跟着,我先迎你回府。”说着,下马,掀帘,把新娘从轿中抱起放在马背上,自己也随即上马,调头绝尘而去。
“我很想你来接我,可我知道你不会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左晚仰头看着上方人的脸,如果此生就注定要这样看着他,而他不低头看自己一眼的话,她也愿意。
“宾客都到齐了,皇……”
咔嚓,司空言天的话还没说完,空中就传下一记响雷。
他抬头看去,仿佛在那乌云的背后看到有一双手,一双正要来毁灭他的手。
“坐好了。”他加快前进的速度。
如是这样的话,那就毁灭吧。
在他认出凤王而不选择唤醒她的时候,他就注定了要被毁灭。
“大人,您终于是回来了。”
司空府外,早已是人满为患。
管家边在堂上招呼宾客,边跑到门外打量,双腿几乎都要跑断时,终于是盼来千等万等的新郎和新娘。
司空言天下马,把左晚也抱下来,正要进府,忽发现门外聚集的人群中大多都是些男子,他不由生疑,对管家低声道:“速通知少卿大人,江湖风起,让他即刻进宫挡下御驾。”
“新郎新娘来了。”
二人刚踏入府内,喜婆就带着众喜娘过来迎接。
“一拜天地。”
吉时已过,进入堂中,便立马行拜堂之礼。
这时,空中又是一记响雷传下。
“二拜宾客。”
因司空言天无亲无顾,只能对当场的宾客行礼。
“夫妻对拜。”
最后一个礼成,空中已是雷声不断。
左晚隔着盖头,看着对面的司空言天。
心里忽然想起忘婆说的那句‘情海苦涯,早退富兮’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当时知晓,现在更是知晓,可不管她的结果怎样,她都不会后悔,哪怕在下一刻天会踏下来。
皇宫。
“这天是怎么回事?不说是黄道吉日艳日高照吗?”
龙帝走出御仁宫,看着空中的乌云朵朵,不禁喃喃自语。
“陛下,大理寺左少卿在宫门外求见。”马德安把传话的宫人挥下去,走到他身后小声禀告。
“左少卿?他现在不应该在司空言天的府上吗?他见朕有什么事?”
“这……奴才就不知了。”
“去,问问他有什么事?若没什么大事的话,就让他回去吧。”
“奴才遵旨。”马德安退下去,不刻后,他急匆匆的走回来,“陛下,左少卿大人说让陛下今天务必不要出宫。”
“哦?为何?”龙帝转身返回殿内。
“他说是司空大人让他转告陛下的,还说宫外江湖风起。”
“江湖风起?”龙帝疑惑出口,又想起了那天的刺杀,问道:“德安,那天的事可有些眉目了?”
“只知是江湖中的某个组织,而主谋人现在还是犹如针落海底。”
“罢了,现在吉时已过,出不出宫也无意义了,摆架凤颜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