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成这样?”
几天后,一个黄道吉日,亦是君王大喜的日子。
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凤栖宫里更是喜气连城。
可两位新人却……
看着佳人一番精心的装扮,龙御天自是喜面连连,可在看到人儿穿的衣着,他沉下脸去。
只见,暮颜君常穿的红袍,眼下换上了鲜红的嫁衣,但样式却还是男子的。
“怎么?不可吗?”暮颜君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嫁衣。
“谁家结姻新郎新娘都穿男袍的?”龙御天看看自己和身边佳人身上一模一样的穿着,一脸的不满。
“天哥哥,今天只是册封而已,我们不是说好等你立我为后时才行大礼的吗?”
“可是……”想想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龙御天也只好闭而不言。
“呵呵,走吧,要说新娘,天哥哥你才是今天的新娘。”
“夫君,妾身陪你上朝。”听罢,龙御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皇都炎皇为结两都秦晋之好,特来与朕求亲,朕甚为感动,特封炎皇陛下为凤都国母,其帝号不变,钦此。”
宣完圣旨,暮颜君自玉阶上向下望去,果没有看到司空言天的身影,心里不禁升出一丝愧疚。
当初,她是答应过他,不与身边的人长伴一起,现在是她失信了。
“陛下?”见她久久不语,暗夜小声唤了一句。
暮颜君回应过来,对他道:“传炎皇。”
暗夜接令,对着殿外高声喊道:“炎皇陛下上殿。”
龙御天身着大红喜服,依旧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殿,穿过群臣,跨上玉阶,步到暮颜君身边,执起她的手,与她同坐在龙椅上。
朝下众臣见此随统统行礼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炎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岁?”暮颜君看着身边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问向众人,“敢问众卿家,千岁与万岁可相差多远?”
众大臣不知他们的陛下为何如此一问,只好照实回答,“回陛下,相差九千年。”
“卿家们让朕万岁,却让炎皇千岁,也就是说,卿家们想让朕在这世上孤独九千年了?”
暮颜君的声音很轻,轻的若大殿中发生任何声音,都能把它掩盖,可即是这样,朝下众臣也不敢小视,跪在地上思索半晌,才参透此语的话中之意,然后再次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炎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炎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宫人也高声相随。
“好。”暮颜君满意的点点头,扬声道:“即日起,凤都与皇都就为一家,待民心大定后,双都合并,双王同政,那时,还望众卿们能与皇都的臣子和睦相处才是。”
“陛下之言,臣等定当谨记。”
“很好,退朝吧。”
凤都二年,皇都炎皇陛下亲临凤都求亲,凤王下旨封为国母,与其双帝同朝。
同天,凤王下旨,封司空言天为忠都王,赐府邸十座,良田千亩。
很多年后,后到人们都忘记了那是一个什么朝代,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却还在传言纷纷。
有说:某某朝有个女王看上了邻国的君主,为了得到他竟强行为夫,致两国大乱,亡国也。
也有的说:是那君主被女王的妖娆美色所迷,甘愿男儿之身坐凤鸾,却被女王的面首臣子,也就是当朝的王爷所妒,便冲冠一怒战乱起,致国亡。
无论是其一,还是其二,或是其三其四,也都是人们走街窜巷的谈话罢了,至于是真是假,又有谁人而知。
江都。
江怀仁接到凤皇两都连姻的消息,立马走进底下宫殿。
“凤都今天册封炎皇为后。”
听罢,上方端坐着的黑衣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凤王竟要重回千年前的不归路么?”
“尊上,若是如此,我等该如何自处?”下方,坐在首位之人忍不住开口。
“凤王的国师尚在,暂且看他如何处理吧。”
“是,尊上。”下方之人不再说话。
江怀仁看此,一脸不解,“尊者,本王不明,凤都与皇都连姻,两都合一,天下大统,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可为何你们却……”
“我等不远千里来你江都,无非是借你江都之力,助凤王回归天下,那时我等也便修成正果,可若凤王不按天意行事,怕这天下人,都再劫难逃啊。”下方之人再次开口。
“这又是为何?”江怀仁更加不解。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亦不可窥探。”上方黑衣男子提醒道。
“是,怀仁知道了,怀仁告辞。”听言,江怀仁果不再问。
江湖,血谷总坛。
“时辰是不是已过?”
司空言天回到血谷,便身在昏暗的洞中,不曾踏出半步,连外面是何时辰都不知晓。
十二护发,出例一位,“是,册封典礼已过。”
话落,司空言天久久不语。
护发继续道:“尊上,此事您当真不管?若陛下重回老路,我等何颜面见天神?”
“陛下决定的事,谁能左右。”司空言天苦笑,管?他何尝不想管,又何尝没有管。
“这……”护发看看其他护发,见他们各各摇头,也不便多言。
司空言天从石椅上起身,走到他们身前,“若陛下真要踏上不归路,你等放心,一切罪责,本尊一人承担,你等只管修成正果。”
听言,护发纷纷退后,单膝跑地,言道:“尊上此言重了,我等生死是小,你和陛下历劫千年才有今天,若就此毁去,怕又要经历千年的轮回。”
千年轮回,其中之煎熬,之漫长,之生死离别,只要轮回人知晓。
“此事先就如此,起身回宫吧。”
凤都,议政殿。
待众臣退去,殿中只剩下二人时,龙御天就迫不及待把暮颜君揽腰抱在怀里。
“呵呵,天哥哥,你快把我放下来。”
“放下?难不成陛下是想在这朝堂上与臣妾洞房花烛?”龙御天看向殿外的宫道,那里还有未退去的宫人身影,邪邪一笑,“若陛下想,臣妾便不介意在此解带。”
“那你……”虽是册封,但也同大喜,听到‘洞房花烛’四字,暮颜君在男子怀里低下头,羞涩道:“还是把我抱到凤栖宫吧。”
“是陛下,臣妾遵旨。”龙御天故作姿态,冲她着妖孽般一笑,这一笑当真是俊美无限。
“没想到,堂堂炎皇陛下,竟也有此妖孽的一面。”
“既为皇后,那臣妾定当要千娇百孽,这样才能侍候好陛下。”
“你……”女子已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见此,心中更加欢快,脚下流星,一路狂奔。
“天哥哥,我……”
进得殿内,身躯被放在柔软的龙榻上,暮颜君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们的花烛,是他们的喜榻,可她却……
看着手上的朱砂,不自觉中握紧几分。
“陛下,现在天色尚早,还不到侍寝时辰。”知她心中所想,龙御天故意用话取笑与她。
“你……”果然,听到此话,本是有些内疚的暮颜君,现在却是又气又怒。
而龙御天则是一脸的嬉笑,自榻边站起身,就那么明目的脱去嫁衣,换上寝衣,躺在榻上。
“早些安歇吧,今天你也累坏了。”
“好。”暮颜君起身,慢慢解下腰间的玉带。
自再相见后,两人便留宿在一殿,换衣什么的自是常事,平日里,也不觉得的什么,可眼下却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龙御天本仰面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上,思索着如何让凤都与皇都早日合一。
忽然一阵清香传来,打断他的思绪,他转过头,便看到一袭红衣飘然而落,一头青丝如瀑而下,让他不由起身,轻轻走去。
暮颜君脱下衣衫,拿起架上的寝衣正欲穿戴,身后有一双手,拿过她手中的寝衣。
“当年在龙都,我为你宽过衣,当时你满身是血,鞭痕入骨,那一刻,我恨不得受伤的是我。”龙御天边说着,边把衣衫彼在她肩上,为她穿戴着。
“那么久的事情,你不说,我倒真是想不起来。”暮颜君展开双手,任身后人侍候穿衣。
“与你的每一次相遇,我都会铭记在心,永不想忘。”
暮颜君爽朗的一笑,“呵呵,我是说当时的伤我忘去了,可不是说忘记与某人长达半旬的相处。”
“是啊,你现在的肌肤白如皑雪,滑如绸丝,那些伤疤又怎会常常挂心。”说完,眼神落到人儿细长白皙的玉颈上,当下,属于人之本性的情念,冲至全身。
“君儿。”一个大力,把佳人拥进怀中。
“天哥哥?你怎么了?”暮颜君不明所以,想要转身,却被抱的过紧,动弹不得。
“君儿。”龙御天在她耳边深情的唤着。
今天可是他们的花烛之夜啊,可她什么都不能给自己。
想此,心中不勉有些怒气,松开手,退后几步,冷声道:“我不是圣人。”
然后,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