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路寒山上次昏倒已过了三日,路杨正在庭院内与客饮茶会晤,此正值酷暑炎热之际。
在卧室榻上的路寒山已与三日之前有了不同凡响的变化,三日前孱弱的少年变得更加壮实了起来,臂膊也添了几分肌肉,更有力量感,他缓缓睁开双眼,用手挡住从窗户射来的刺眼阳光,感叹真是燥热,便欲翻身起床。
他找到替换的衣物,想要穿上,却发现这些衣物出奇地变小了,而今的他却怎么也穿不上,正当他感到疑惑时,他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啊,啊这,这还是我吗?!”路寒山惊呼道。
这样的肌肉身材属实和他印象中的自己不相符合,他像是在做梦一样。
无奈只好喊来母亲,母亲也十分诧异,感叹儿子身体成长之快,连忙找出路杨的衣服给他穿上。
路寒山苏醒之后,不仅身材变得魁梧,食欲更是大增,母亲连忙临时为他做了一桌菜肴,不多时便被席卷一空,母亲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吃相,路寒山也不禁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故作羞态地朝母亲笑笑,随后便出门溜达去了。
见到父亲更与几位客人商讨中,便没再打扰,径直地走出门,但是路杨那边却是十分不顺利。
“你也就一个女儿刚入了黎元,如若非此我等岂会与你座谈,识相的话就交出太山北侧的桦林,我们还能饶你全家一命,不然的话,我那黎元门的亲信便会断你女儿的前程,伤你家人的性命,哼,休怪我们无情!”其中一位紫色衣着的中年男子狠狠地说道。
路杨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北侧桦林场是我族脉所在,就算要拿我项上人头,我也绝不拱手相让!”
一位褐衣男子站起,扶了扶衣袖:“看来是没得谈咯?”随后男子一掌拍在路杨的左肩上。
但路杨却并未有所动静,嘴角冷笑,左肩用力一抽,那褐衣男子反倒被推出几尺,褐衣男子眼神惊异:“原来你也入了仰元!怪不得说话都这么硬气,不过你放心吧,自会有人来收拾你!”说罢便甩袖离去。
其余人看向路杨不免多了几分惧意,也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路寒山走到北侧的桦林场,在桦湖边上盘坐了下来。
想起昏迷这三日的变化,路寒山不禁对胸膛的那股力量感到更加好奇,正当他静心盘坐打算再入那玄妙境内一探究竟时,背后却是在沙沙作响,路寒山没有多虑,只当是风吹树叶。
可忽然,一条褐红色的宽狼从树丛中奔袭而来,路寒山很快便觉察到了危险,他下意识地向后方挥拳,只觉拳面受力,随后便听见哀嚎一声,一个宽大的身影飞了出去。
路寒山心里惊异,冷汗直流,他小时候听说过这种劣兽,名唤红宽狼,是妖兽中较为劣等的,生性残暴,擅突袭,那红宽狼喜爱群体活动,单只突袭的情况并不常见。
路寒山暗叫一声不好,正欲逃走,可等那只吃力的宽狼站起,四周的丛林已满是宽狼的呜嚎。
路寒山直冒冷汗,但也惊异于自身力量的强大和敏锐的意识觉察能力,竟能在宽狼偷袭时将之一拳击飞。
路寒山只见过父亲习武时的姿势,此时也只是半挂子硬上弓,不懂装懂。摆好战斗姿势,准备随时应对宽狼的群袭,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着四周虎视眈眈的宽狼群喊道:“来吧畜生!”
先是一只宽狼奔袭而上,直冲路寒山的左肩,路寒山反应迅速,直出右拳重重地锤在了宽狼的下颚,宽狼吃痛也倒飞了出去。
“平时这种妖兽是不会出现在桦林的,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路寒山心中不免担忧自己难以一敌多,便想要设法逃离。
突然三只宽狼一同奔袭而来,路寒山一拳击飞一个,一手掐住一只宽狼的脖颈,但双拳难敌四手,一只宽狼瞬间便将路寒山的大腿咬破,粗长而又尖锐的牙齿一下子便扎进了肌肉当中。
路寒山吃痛,牙关紧咬,将手上的宽狼扔飞了出去,随后左手掰住那只咬住大腿的宽狼的上齿,右手掰住下齿,双手使出最大的力气向两侧掰扯,却不能撼动这只尝到血的宽狼半分。
路寒山疼的坐倒在地,但力气还有很多,伴随着更多只的宽狼向他奔来,他决然地拖起那只宽狼一同爬向身后的湖泊,眼看宽狼群离他越来越近,他直接一个翻身掉进了湖泊。
而那只岸上的宽狼也只是将他带血的衣角撕破,但随后那只宽狼将撕破的衣角转身递给了背后的黑袍人。
黑袍人接过衣角,舔了舔上面的鲜血,露出丑陋的嘴脸,冷笑道:“嘿嘿,你这小子就准备葬身鱼腹吧,哈哈哈哈,回去交差。”随后一挥手便遣散了狼群。
路寒山随着腿上的宽狼一同坠入湖中,然而就在黑袍人挥手遣散狼群时,腿上那只宽狼却是再没了之前的戾气,坠水的它突然开始变得惊慌起来,连忙松开了口努力地向上游去。
但这只宽狼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显然已经溺死。
路寒山也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便沉入了湖底,接踵而来的便是一群带着獠牙的鱼,疯狂的撕咬着他的血肉,“我要死了吗,父亲,母亲,萱儿,寒山对不起你们,我太弱小了,没有办法保护你们,如果有来生,我还愿做你们的亲人……”路寒山已经绝望了。
正当他彻底昏迷之时,一缕柔光从他胸膛中像一团明火一样在这湖里燃烧起来,将他浑身包裹,猛地一震,身边的鱼群全然成了粉末,就连整个湖泊的水都被震荡开来。
他身处湖底,可周围的水却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他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力量,连身上的伤口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只觉得他此刻的状态是巅峰的,是前所未有的,他觉得周身有股灵力围绕着自己在不停的旋转,使得周身的湖水全然无法粘连到他分毫。
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孩子,为母知道你终有遇上危险的一天,这一天或早或晚,你身体里的正是半卷《临圣秘卷》,你可以选择让它继续沉寂,日后它仍会护你周全;你也可以选择让它苏醒,它会助你登上修者之巅,但同时也会为你带来无穷祸患,无论你的选择如何,为母都希望你能守好本分,做自己想做的人,我和你父亲先到另一个世界等你。”
随后路寒山的脑海里如同霓虹闪烁般恍惚过许多画面,他看见一名绝美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随后不舍地将之扔下山崖,也看见一位重伤的清俊男子持剑撑地,随后一群人围攻这对夫妇,最后二人不敌,力竭而死……父亲?母亲?路寒山的眼眶湿润了,也愤怒了。
……
“让这力量苏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