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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十五年后

静谧的夜晚,皎白的月光如瀑布倾落人间,一座陈旧的庭院内,有一片随风晃动的竹林,轻柔的风细细地摩挲着碧绿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盘坐竹林间。

“奇怪,最近常常感觉到有股力量想要冲破我的胸膛,可当我刻意去沟通它时却又消失不见了。”少年眉目轻皱。

只听不远处传来少女妙铃般的喊声:“寒山哥哥,母亲命我来喊你用餐了。”

少年名叫路寒山,正是当年太山之巅被抛下的婴儿。

“这就来,萱儿你先去吧,我稍后就到了。”

见那股力量迟迟没有反应,路寒山苦笑一声缓缓起身向正堂屋走去,少女应声后也蹦蹦跳跳地走了。

当他刚跨过门槛,便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可正欲呼唤母亲时,刚刚那位少女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后,用手猛地一拍路寒山的臂膊并喊道:“寒山哥哥!”

路寒山被吓得身形猛然向前一斜,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萱儿,不许如此胡闹,还不快跟哥哥道歉!”里屋走出一位中年女子怪罪道,衣着朴素,温婉贤淑。

“越来越不像话了,就该将她送去门派里精修历练。”正堂屋外又走进一位中年男子。

“对不起啦,”少女鬼脸作态,小脑袋轻轻一歪,曼声道,“我也就开个玩笑呗。”路寒山对此却早已习惯,摸摸妹妹的小圆脑袋便推她落座了。

萱儿的天资甚是聪慧,才十二岁便自主悟到了符灵的绘描之术,已能简单绘描较为复杂的实体符灵了,奈何始终不愿进山门精修来提升自身灵力,白白浪费了这傲人的天资。

路寒山见状赶忙向男子作揖:“父亲。”

男子缓缓将路寒山扶起:“赶快入座吧,今日东决王府附属管辖下的黎元门,派了符灵系的谭长老前来,务必招待好几位黎元门的长老。”

路寒山心里一惊,看来是黎元门准备对萱儿下手了。

果然,世间万般皆以实力而论,自己年近十五,却还是毫无修者之相,也不想萱儿那般,生来便有灵力,正是天生的灵修,想到这里,路寒山实在是既懊恼又惭愧。

待收拾妥当之后,已时近深夜,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音信。

路寒山起身作揖:“父亲,不如我出门观望一下吧,也好为长老们引路。”父亲点头示意,萱儿起身忙说:“我也随哥哥前去!”却被母亲一手拦了下来,萱儿只好故作生气地坐下。

路寒山起身向门外走去,静坐在门口石盘之上,等待长老的到来。

正在他静坐时,隐约又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时如汹涌波涛,时如径流小溪,但唯一不变的感觉便是如涓涓水流围着路寒山周身流转,肉眼却又不见踪迹,只能在闭目养神之际窥其一二,感受它的动向。

他进一步精心观察着这道水流,兀地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只觉自己身处于漫天的流光之中,将他全身细细包裹。

这种感觉玄妙至极,自己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雄浑却静谧的力量从胸膛之中油然而生,缓缓沉入小腹,越来越舒适的感觉使他无法自拔,可突然却觉得小腹如有千万根细针刺入一般蛰痛,豆大的汗滴悄悄从他脸颊滑落,身上也被汗浸湿了,就连他盘坐的石盘都被沾湿了。

忽然小腹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小腹漫向全身,连他孱弱的身躯也变得结实起。

只见他小腹一股流光爆起,那惊人的力量爆发开来,将他身上的汗水尽数蒸发,周边的树木也随之晃动,待到流光消失,路寒山紧闭的双眼睁开,眼前却是一片空虚,恍惚间见到三道身影缓缓落下,随后路寒山想要起身,却只觉眼前一暗。

“原来我并非无法修行,之前的修为一直在积攒,直到此刻才迸发了出来,我这孱弱的身躯竟然……”路寒山还未说完,便直接昏倒,从石盘上跌落下去。

为首的身影赶忙接住路寒山,符灵祸袍下展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和妖娆的身材,美眸中满是诧异。

将路寒山带到了正堂屋,父亲见状赶忙起身上前作礼:“有失远迎,不想犬子身躯孱弱,耗不住这稍作等待,却是被长老抱了回来,长老且将犬子交给我,我自会安利。”

“起身吧路杨,我们先谈令千金的事,关于令郎我还有事要问,稍后另作详谈。”女长老说罢将路寒山交给路杨,便快步移到方桌次位处。

母亲见状连忙拉起萱儿为另外两位长老让座,长老点头示好随后便慢慢坐了下来,母亲叮咛了萱儿几句,便回里屋照料路寒山了。

路杨将路寒山抱去里屋放置床上,从里屋走出,心中暗道这小子怎么变沉了,但也只当孩子成长,便急忙赶去为长老作陪。

“谭长老何不上座?”路杨一惊,随后问道。

那女长老褪去祸袍直言道:“你身为一家之主,我等为客,此次前来亦有求于贵府,还请路兄莫见怪,就请上座吧。”

路杨暗叹黎元门风气之好,长老没有半点威压,随后便上座。

“我等时间宝贵,此次前来我欲收萱儿入我黎元,请路兄放心,我会亲自教导萱儿更高深的绘描之术,绝不会辜负萱儿的聪慧天资,这点还请路兄明鉴,入我黎元,凭萱儿的资质,三年升内门弟子不在话下。”谭长老没有半点隐晦,开门见山道。

路杨闻言也不再思索,直问萱儿意下如何。

萱儿埋首沉思片刻,眼神中还有犹豫,她不舍这自小成长的地方,更不舍她的父母与哥哥。

谭长老见状嫣然一笑,便伸出芊芊玉手,手指轻捻,随后便出现了一道黄纸,以手为笔,四五绘画,黄纸与紫色流光融合,形成一道符灵。

谭长老轻言到:”萱儿,世间临圣之道分为两条路,一条是武修,一条是灵修。武修者,初入仰元境,能炼体至钢,力胜常人;再入重元境,能举千斤重,挥发武技;后入太玄境,能御器凌空,力挡千军;终入玄虚境,能踏破虚空,控制天象。但是灵修并不如武修这般繁杂,灵修只按灵力高低做评判,正如你所擅长的符灵绘描之术,灵修者挥手间便能破千万武修,就算遇见比自身强大数重境界的武修,亦能使用符灵之术将之困厄,入我门下,不日你便能成为太山境内优异的灵修者。“

萱儿望向父亲,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期望,再看向里屋,见母亲正扶门观望,眼中分明有泪花闪烁。

萱儿坚毅地看向谭长老,点了点头,谭长老连同其他两位长老也都欣然一笑,随后谭长老便示意两位长老带萱儿去体会符灵之力了。

她见三人走开,才对路杨神秘地问道:“令郎可有意入我山门?”路杨脸色一惊,直言道:“犬子寒山虽已年近十五,但却未习过任何心法秘诀,也未有萱儿般地天资,犬子生性老实却天资愚钝,如若进了贵派山门,怕是要让人见了笑话……”

谭长老打断路杨:“此子不凡,但以我拙力并不能看出一二,只有带入山门让门主亲自定夺。”

路杨担忧路寒山有险,便以路寒山身体孱弱,静养些时段再亲自去拜会山门为由,暂时推去入门一事。

谭长老望向里屋,还有几分疑惑,门外两位长老已等候多时,也不便再作停留,便匆匆几句,带萱儿告别一番后便离开了。

路萱就此正式成为黎元门谭长老的关门弟子,而路寒山却还未睡醒,但他在睡梦中却另有一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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