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神奇,无时不销魂”,是蚩溪对游历多日的锦羽景象,最真诚而直白的评价。然而,当蚩溪置身锦羽王宫的时候,才真正体味到锦羽魅力之源泉——她,根本就是一处神话里的秘境。
不似血戎王宫那般庄严厚重,处处透着萧杀,更不似金矢王宫那般富丽堂皇,时时彰显雍容——锦羽王宫,胜似阆苑仙境,或者索性就是一座盛大的花房,涓涓细流从脚下流过,阵阵香风从鼻尖掠过,郁郁奇花从眼前拂过。
蚩溪,连山,嘚啵驴,剑齿虎,东张西望,缩头缩脑,啥也没见过,啥也不敢碰,一副副憨傻痴呆的模样……憋得羽魅眼泪都要迸出来了,使劲儿捂着嘴巴,就是死活不敢笑出声儿来。
羽魅羽影姊妹俩,趴在一根粗大的松枝后面,偷偷地往下张望着,蚩溪一行,觐见女王飞锦的场景。
“哎呀!有那么好笑嘛!你都压疼我了呀!”羽魅的灵兽,梅花鹿趴在地上,羽魅则趴在梅花鹿身上,羽影搂着姐姐羽魅的腰,而羽影的小细腰上,似乎又坠着一个黑白相间的“肉圆子”。
准确地讲,是羽影那瘦弱的身子,埋在人家“肉圆子”的肚皮里!这“肉圆子”,便是羽影的灵兽大熊猫,此刻正酣然入睡,千万别叫醒他,他一个超级超级的“牢骚鬼”!
羽魅出神儿地凝望着连疆,小声儿跟羽影描述着,“诶!那个就是连山啊,二姨飞裳的儿子……”
羽影痴痴道,“好看不?你给我学学他的模样!”
羽魅抚着妹妹的脸颊,调笑道,“嘿!母亲订好的呀,连山是我的,那小猿猴归泱的儿子,归藏才是你羽影的呢!……不要跟我抢哦!”
“哎呀!听听模样儿,就是跟你抢了呀!……小气鬼羽魅!”羽影最酸爽的爱好,就是搂着羽魅的胳膊,蹭嘴蹭眼蹭脸,谁也体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舒服劲头儿。
“好了,好了,别蹭了呀!疼!疼!……好好好,我这就说!”无论羽影怎么闹腾羽魅,羽魅的眼睛始终像钉子一般,直愣愣地就钉在连山的身板上,任谁也休想“拔”出来。
“嗯!真是一位翩翩少年啊,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耳朵,红红的嘴唇儿……唔!那嘴唇儿,红润欲滴啊!唔!那嘴唇儿,馋得人家,简直流口水哦!”
“嘿!我说羽魅!注意措辞!少儿不宜!”梅花鹿用鹿角顶了顶羽魅的下巴颏,轻声呵斥道。
“诶!羽魅,好看归好看呗,你干嘛非要吃掉人家连山的嘴巴呢!奇葩爱好!”羽影搂着姐姐的胳膊,没完没了地蹭,不时也追问一句。
“我错了,我错了!你俩谁也不许跟母亲打‘小报告’!……好了,让我接茬讲哈……连山啊,美中不足,瘦点儿!不过身板呢,直挺挺的,我喜欢!男人啊,终归还是‘细高条儿’好看!”羽魅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恍若看新郎,不是看连山。
“不是吧,羽魅!昨天你还说,魁梧壮实的好看呢,怎么今天又变成‘细高条儿’好看了呀!……‘羽魅的嘴,骗人的鬼’,大熊猫说的没错!”羽影突然冒出一句,当即后悔不已……她把朋友给卖了!
羽魅扭头瞪着羽影,正色沉声道,“‘细高条儿的少年,魁梧壮实的中年,仙风道骨的晚年’美,是分年龄段儿的呀!小姑娘!……
还有!替我跟大熊猫捎个话儿,他要再敢挑拨离间,看我不把他的红泥酒葫芦,砸得稀巴烂!”
羽魅当真生气了,断然拒绝了羽影“蹭”她的要求,毅然决然地把妹妹从自己身上推开,继续有滋有味地,赏析连山,兼顾其他。
“诶!讲真,那剑齿虎,倒是蛮讨喜的!那大脑袋,大嘴巴,大獠牙,大爪子……跟在血戎王子身边,唔!确实霸气!确实拔份儿!……那头破驴,丑得没边儿没沿儿了都!……诶?驴子有患斑秃症的么?……唔!好牛呀!还什么‘浪巫贵族出身’!呵呵!没见过长得如此‘拧巴’的贵族,躬虾米似的,又高又柴!”
羽影悄默叽地,又搂着羽魅的胳膊开始蹭了,羽魅才懒得跟妹妹计较呢,一把将把羽影搂进怀里,索性让她蹭个够!
冷不丁儿地,梅花鹿好像被谁让惹毛了似的,扭头质问羽魅道,“什么意思嘛,羽魅?哦!敢情儿!王子身边的,就霸气!就拔份儿!羡慕嫉妒恨,是么!”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噢!……是你,是你自己小心眼儿!”羽魅慌了神儿,没错,梅花鹿的耳朵可真贼,竟一下之听出了羽魅的弦外之音……羽魅打小起,就跟灵兽梅花鹿不怎么热络。
“我小心眼儿!……哼!羽魅,你跟人家大熊猫怎么说的呀,他可一字不漏地都告诉我了!”半炷香的工夫,大熊猫惨遭二次出卖,看来,梅花鹿是不管不顾的了!……还好,大熊猫依旧抱着红泥酒葫芦,睡得很憨。
“哦,好哇!又是大熊猫!你们跟大熊猫混去吧!迟早跟他爹娘一样,地府城里的流氓!地痞!二杆子!小混混儿!臭要饭的!”羽魅答非所问,心里却恨不得立马掐死大熊猫……尽管大熊猫压根儿就没脖子。
“别跟我打哈哈!跟人家大熊猫爹娘没关系!……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大熊猫说,我梅花鹿‘小鼻子小眼儿,小个子小脸儿,小尾巴小腿儿,小模小样儿,小家子气’,配不上你锦羽公主殿下的‘份儿’!是不是你说的!羽魅!”
梅花鹿气得泪眼婆娑,羽魅依旧瞪着眼珠子装傻充愣,羽影却害怕了,连忙掏出手帕帮梅花鹿拭泪。
“梅花鹿姐姐,别跟羽魅较真儿了,大熊猫不说了么‘羽魅的嘴,骗人的鬼’,我姐姐说话,不怎么过脑子的,我妈妈也这样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