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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打工去

就在贺云峰望着眼前的藕塘怔怔发呆的时候,忽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自远而近,跟着就听有人喊道:“峰叔,你这么拼命干啥?累了半天,还不上来暖和暖和。”

贺云峰转头看去,原来是本村的防震,应该是刚从街上卖肉回来,正好路过。

他扭了扭有些酸麻的腰,大声回答道:“其实一般人不知道,刚下水里的时候,确实冻得难受,但只要坚持半个小时左右,手脚不但不冷,还会发热呢。你的羊肉卖完了?”

“哪能,前天杀的,到现在还剩下一多半。天冷,街上扔根棍子都砸不到人,生意难做啊。”

防震一边说着,一边把自行车扎在了路边,然后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作势要扔给贺云峰。

贺云峰摆了摆手。

“峰叔,别干了,歇会儿,咱爷俩聊聊天。”防震点着了烟,在小桥头蹲了下来。

贺云峰看看天色,又朝池塘东北角望了望,在高大的白杨树掩映下,是几间低矮的老草房,——那里就是他家,吃过午饭的人们正三三两两朝这边走过来。

他便停下手里的活,蹚着水来到岸边,找了个深点的水汪,把手脚洗干净,又拿块破布擦了下,这才穿上鞋袜,披上棉袄,然后三步两步爬上岸,坐在了防震身边的桥帮上。

防震大号叫贺长义,两人同岁,今年都是二十,不过,防震要比他大上几个月。

贺集的村民们大多数至今仍然保持着按辈分给自家孩子起名字的习惯,虽然那本世代相传的家谱早在文\革时就已经杳然无踪,但那班辈只是几句似诗非诗的口诀,却侥幸流传了下来:宗本正东,青云长思,恒德维新,升平全志。

贺云峰是“云”字辈,而防震是“长”字辈,所以要喊他一声“叔”。

他们两家相距不远,关系向来也挺不错。他俩还是同学,只是小学毕业后,防震没能考上初中,便辍了学,跟着他爹操起了他家祖传的行当——杀羊,一年四季,骑着辆老永久,驮着个油亮亮的竹筐,走街串巷的卖羊肉。

和清瘦文弱的贺云峰比起来,面色黝黑的防震明显要成熟许多。他个头虽然不高,但长年的劳作,使他四肢粗壮,孔武健硕,浑身上下似乎蕴含着使不完的力气。而且,他几年前就已成亲,儿子都快两岁了,老婆是南马家有名的生意人马长松的大女儿。

呼吸之间,贺云峰感觉鼻端传来一股挥之不去的羊膻味,为了便转移注意力,他便把目光投向面前整齐码放着的那堆藕。

防震瞅了他一眼,问道:“你这衣服也不好好穿上,不冷吗?”

贺云峰淡淡地说:“冷,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他伸出手给防震看。

只见他以前白皙细嫩的双手,现在却又红又肿,粗糙如老树皮,尤其是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一道道细碎的伤痕,有几处较深的裂口,边缘向外翻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新肉。

整天泡在冰水里,又被寒风吹着,不皴裂才怪呢!

“这些还不算啥,你再看我的手指头。”

防震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去,十个本该红润光滑的指甲盖居然被磨得只剩下短短一截,而且里面塞满了黑垢,以致顶端有些微微隆起,似乎要把整个指甲都连根拔掉。

贺云峰解释说:“藕这个东西最是奇怪,在软泥里只会一个劲地往前窜,疯长叶子,只有接到硬地才能结成,但是挖的时候,又是泥又是水的,很难看清楚,用铁锨容易伤到它们,所以确定好大致方位之后,只能摸索着用手去抠,这样一来,指甲里就免不了塞进什么东西。塘底的泥里有各种各样的砂粒、草茬子,一旦钻进去,就会剜心一样疼。我爹前几天大拇指甲里扎了一根木刺,虽然拔出来了,但还是发炎了,到现在都没好,他又不能不领着头干活,只能忍着一声不吭。”

“那怎么不戴副皮手套?这样不就不会扎手了?而且我看你还光着脚,买身皮裤穿上啊,既保暖又防水,不是更方便吗?”防震忍不住问道。

贺云峰摇了摇头,“戴上手套,滑不出溜,抠不了硬泥。我们家这塘里,水没多少,都是齐腰深的淤泥,皮裤太笨重,陷进去,脚都拔不出来,更别说干活了。”

防震感叹道:“我只说我杀羊的活儿苦,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看你挖藕才知道,这可比我杀羊辛苦多了!”

“如果只是苦点累点,那算什么?可你看看,这一二十个人,忙了一上午,就挖出来这两百多斤东西,再洗净泥,去掉节巴和藕把儿,撑死不过一百五十斤,下午天更短,只怕还挖不了这么多,加起来就算三百斤吧。”

贺云峰从地上拿起一节较为粗壮的藕在手中把玩,继续道:“像这种顶好的,才能卖到八毛钱一斤,差点的只有四五毛,平均下来,也就六七毛一斤,一集总共卖不到二百块钱。可是这么冷的天,干这么受罪的活,左邻右舍热心过来帮忙,本来就不给人家一分工钱,这吃点饭喝点酒总是应该的吧?我娘每天蒸馒头就要蒸两大锅,还要炒菜做饭,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而且每天只买香烟、酒、肉、茶叶这些东西,起码就要一百多块钱,幸好青菜、粉条、萝卜、辣椒,都还是自家的,如果全买,只怕这卖藕的钱连开支都不够。”

“那这一天到晚不是白忙活?”听到这里,防震不禁怔了一下,“我前几天还听村里有人传说你家今年能挣多少多少钱,马上就要发大财了,原来根本就没这回事儿。”

“发财?”贺云峰苦笑了一下,“去年只是挖塘就花了近三万,藕种,化肥,鸡粪,柴油,乱七八糟,后来又陆陆续续投入两万多。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笔钱几乎全部是借的。除了借我姑父和我舅舅一部分,其他一万多是高利贷,三分的利息。我估算了一下,要想全部还清这些债,以目前的收入来看,最少也要二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贺云峰实在无法想像那么遥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每当想起这些,他就忧心如焚。白天他拼命干活,可以暂时忘掉一切,倒还好受点,尤其是到了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心里懊悔万分,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支持父亲包下了这片池塘。

自从前年离开学校,他曾经颓废过一阵子,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年轻力壮,又粗通文墨,到哪儿不能闯出一片天地?难道非得一辈子困在这片黄土地上?

于是他打起精神,给在北京打工的小姨父接连写了好几封信,拜托他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机会,也好离开这个偏远闭塞的小村庄,去看看那个承载了无数人憧憬和梦想的繁华世界。

结果跟着小姨父到了北京,只待了两个多月,他就碰了一头的疙瘩,最后只能落寞而归。

他爹说:端人碗,服人管;打工吃苦受气不说,也不是一辈子的长事,毕竟这农村才是咱们的根。

他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可是,以后又能干些什么呢?守着这几亩地,过两年托人说个媳妇,然后娶妻生子过日子,就像其他同龄的年轻人一样?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不,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打破这世代沿袭的宿命。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像淮北平原上所有普通的村子一样,贺集其实并不是太大,总共也就七八百口人,两千多亩土地。原先的时候,贺集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集”市,每到农历三、五、八、十,附近的村民便会牵牛赶马或是携带着自家地里栽种的蔬菜瓜果,纷纷前来赶集。

最兴盛的时候,从东石桥一直到西门,街道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摊位。以街南旁最为宽敞高大的供销社为中心,两边店铺林立,五金店,铁匠铺,纸马店,理发店……,应有尽有。

店铺之外,街北是羊行,村子东南角的老井旁是牲口行,只要逢集的时候,骡马成行,猪羊成群,摩肩接踵,沸反盈天。

贺集当时不仅有商行店铺,甚至还有国营的食品站,医院,粮库,学校等等。

尤其是每天阳春三月,天气回暖,农事不忙,村里便有人领头张罗着逢会。在羊行那片宽敞的空地上,搭起了花花绿绿的戏台子,白天唱戏,晚上放映电影,锣鼓喧天,熙熙攘攘。村民们也会趁此机会,接来出嫁的女儿,叫来远方的亲戚,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样的盛况要连续三天三夜。

故老众口相传,贺集可是个老集了,早在元末明初,朱元璋扯起了造反的大旗,一呼百应,朝廷自然要派大军来剿匪,江淮地区连年厮杀,结果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等到大明得了天下,洪武帝看到家乡如此荒凉,便下旨从人烟辐辏的山西一带强行征集人口,先统一运送到洪洞县大槐树底下,然后再迁徙到全国各地。

就在这些移民当中,有贺氏兄弟四人,来到此地之后,看到雁鸣沟畔土地肥沃,交通便利,便在此安了家,此后开枝散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最终形成现在的贺集。

只是等贺云峰记事之后,因为宿永路改道,海孜矿崛起,附近又有几个村子也逢起了集,再加上本村一些年轻人品行不端,欺行霸市,惹是生非,来赶集的人往往生了亏还只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各种因素夹攻之下,贺集便日渐衰落,随着新的行政区划变动,食品站、供销社等,也先后搬迁,更是雪上加霜。

等到贺云峰小学毕业的时候,贺集终于把自己作“死”了,从此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

不仅是贺云峰,尤其贺云岭等曾经亲身经历过贺集由盛而衰的一批年龄更大些的年轻人,谁不曾心怀壮志,把恢复昔日荣光当成自己毕生的梦想?

可是,单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这梦想注定遥遥无期。

天下兴亡,尚且再所难免,一个小小村庄的兴衰,又何值一谈?

贺云峰深知,那些记忆中的辉煌并不能给当下的自己带来任何助力,他必须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

于是,他把眼光盯上了他家门前那块被村民们废弃多年的池塘。

其实这片池塘同样是由来已久,并不比村庄的历史短多少。

那里本来也是正常的田地,但先人们在此落脚之后,肯定先要盖房铺路,过去又没有高效的工具,只能就近取土,于是村子西头便成了最好的建材来源地。随着后世子孙繁衍,房子也越造越多,取土量自然越来越大,日久年深,便形成了现在的深塘。

村里人往往把这里称作“西坑”,或是直接喊“大坑”。

自从无法养鱼之后,这里便荒废多年,而只要承包下来,推平或是深挖,发展水产养殖,这潜力,简直无法想像。

想到这里,贺云峰陡然看到了希望,他像是被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毕竟年纪太轻,难以服众,也不方便抛头露面,于是便全力支持父亲承包这片被村民们废弃多年的鱼塘。

当时的他,对于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也曾预想过各种糟糕的结果,但没想到公认驻一年的时间,梦想破碎,壮志成空,只留下一地鸡毛,正如后来流行的那句话:梦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事到如今,得罪了村里的很多人不说,还背上了这堪称天文数字的债务……

贺云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个无比熟悉的村庄,他知道,此时此刻,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正幸灾乐祸地望向这儿,笑得合不拢嘴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情绪或许是会传染,防震的脸色也慢慢黯淡下来,他搓揉着手中吸剩下的烟嘴,缓缓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段时间,我也是愁死了,我们家孩子每个月只吃奶粉就要百十块钱,还老爱生病,动不动感冒发烧。生意难做,有时跑了一天,连几块钱都挣不到。分家的时候,我爹就给了我两亩地,每年收的粮食连吃都不够,更别说卖钱了。这马上又要过年了,家里连走亲戚的礼物都买不起。老婆天天和我吵,可我又能怎么办?”

两个人相对无言,都在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贺青山吃完饭,从家里出来,远远地朝贺云峰喊了一嗓子:“吃饭了!”

自从开始挖藕以来,爷俩几乎天天争吵,就差没动手了。

贺云峰也不懒得搭理他,和防震道了声别,就要回去。

还没等他走远,就听防震喊了一声:“哎……”

贺云峰回过头,他却又不吭声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啥事你只管说。”

犹豫再三,防震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峰叔,要不……,咱们一起去广东打工吧。”

广东!打工!这两个词语好像带着无限的魔力,霎时抓住了贺云峰的魂。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顷刻间照亮了他阴云密布的天空。

“你有门路吗?可不可靠?”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防震挠了挠头,说:“我寻思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不敢去,要是你愿意和我一路,我可以找人带咱们过去。我有一个朋友,家在张桥,叫红旗,前几天刚从东莞领了个媳妇回来,我和他聊过,他说那边有大把的工厂在招工,只是……,只是得收点中介费。”

贺云峰问道:“中介费?多少钱?六月份银红和小环姐去的时候,带工的那个人叫什么……,张益民?也是张桥的吧?”

“是的,不过,张益民要的钱太多了,一个人三百,红旗说他只要一百块钱就可以了,包给找到工作。”

贺云峰低头看了看泥泞的脚下,一片狼藉,又看看手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眼神坚毅地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你先去打听清楚,过两天,我们再找个时间去张桥看看。晚上我就去大娘和婶子家,要一下我小环姐还有堂哥的地址,听说他们在什么塘厦,应该都不远。对了,抽空你再问问金宝,看看银红最近有没有来信。多个人多条路,我就不相信,难不成我们还能饿死在广东?”

防震满面欢喜地答应下来,然后翻身上了自行车,按着铃铛,飞快地跑远了。

洒下了一路“叮铃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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