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伍面对着这人形怪物,伸手就将其制服。只见这怪物衣物落地,全身如玉石般白洁。翟伍立刻就缩回了手,这哪里是怪物!这分明是翟家二小姐翟春菲!
“伍哥,你明天就要和四哥去长安了。我想让伍哥永远记住我”春菲正要上前抱住哥哥,翟伍慌忙闪在一边,慌忙说到:我把四哥送到便可归来,请小姐放心。
伍哥,你骗不了我,我都知道了,你这一去,是给四哥作伴的。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难回来一次了!翟春菲大哭了起来。
翟伍也不反驳,静待着春菲冷静下来,然后说些宽慰的话后将她哄着送出了门。
春菲走后,翟伍心中一阵难受。自己虽然被认作翟家第五子,但终究是外人,虽在婚嫁上规避了近亲之嫌,但身份与翟春菲相比差距较大,想要迎娶春菲更是不可能。
翟伍正在想着,季云就进门来喊他一起去翟家祠堂。按照惯常,这头等大事肯定要让列祖列宗知道。翟伍慌忙换了一身正服,随着纪云一路说笑间来到了翟家祠堂。
翟家的祠堂在平西王府正北方的山丘斜坡上,俯瞰整个平西王府。在祠堂的一侧便有一积水深塘,现已结上厚厚的一层冰。
二人步入祠堂中,季云开口道:“明日与五弟前往长安,路途遥远,望列祖列宗保佑。”随后二人一起叩拜祖先。季云与翟伍不觉泪流满面,他们之前还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不过翟伍流泪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层感激之意——他他感激翟家完全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拜完祠堂后,季云单独找了父亲说了相士的寓言,翟达没有多言,只是叮嘱他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雪后天晴。翟家上上下下都起得很早,季云和翟伍吃了热腾腾的早饭后,对着翟达与翟赵氏敬了一杯酒。话未多说,就召集马队准备出发。
龟兹城内总兵、司马、参军、长史,刺史等均前往列队送行。
行至龟兹城东门外地的瓮城下,大都护翟达与翟赵氏停下了脚步,三哥叔宝、春菲和夕岚在一旁,总兵之子刘之羽、司马之子程建也站在近处。
“望父亲母亲大人保重身体!”
“三哥,两位妹妹,之羽、建兄,我们走了!”季云便上了马,翟伍紧随其后上了马。
“季云、小伍,家中事你们勿念,男儿有志,好好在长安。”翟达说完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两把西域马头双月刃分别投给了季云和翟伍。这套刃可以一人使用,更可二人合击。
这时候,一向活跃的三哥叔宝嘟囔着:怎么不早点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哎,就送一首通俗的民间小调给你们送行吧!
说完便哼起了根据诗歌改编成的西域小调:
骏马似风飙,快鞭出城桥
我有酒葫芦,劝君快气消
敌人在狂笑,旧宅蒿草高
待我光复日,一饮入云霄
伴着歌声,这队人马就逐渐消失在雪地中。直到随行的驼铃声完全消失,大都护翟达才带着众人依依不舍往回走。
翟季云所带的人马虽不及浩荡,但远观仍似一支军队。排头并行两大护卫,人称黑白二使,二人全副铠甲,甲体银光闪闪,分骑黑白大马。肤色焦黑的是黑马使,肤色皙白的是白马使。此二人合力使得一出黑白无双回马刀,可破千人之敌。队伍中部有一“粗矮小吏”,望之猥琐至极,此人名管佲,乃齐相管仲之后,曾多番献计翟达,大破突厥、波斯。队伍后面有一娇小女子,此女乃是总兵之子刘之羽的贴身护卫,名为柳钗,轻功高强,保护季云去长安——这也是刘总兵的安排。
队伍行了两天,至距离焉耆镇还有60里地的地方。几近傍晚时分,队伍中传来“快看天上”的惊呼声,季云抬头便看见空中宫殿闪耀,金瓦银转,熠熠夺目。众人纷纷拍手称奇,跪拜不止。
季云忙问管佲,此天兆是吉是凶?管佲说此为虚空之像,无实之物。伴随着远离西域诸府,周边的大漠黄沙和恶劣天气虽会减少,但人心却逐渐凶险起来。天相自然是人心中之相。
季云遂警惕起来,便安排驻扎起来,明早再行军。
翟伍安排生火,季云与管佲、柳钗及众随从均围坐火旁,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柳钗说起之前在沙漠里捉四足蛇的事,那时胆子很大,四足蛇灵动善行,常出入无人之境。有一次自己跟着四足蛇跑着跑着,就看见这四足蛇钻进了一个地洞,这洞又大又深,柳钗就着火把光往里看去,发现密密麻麻全是骷髅……
众人正听得入迷,忽然柳钗表情僵住,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就有一只硕大的四足蛇在远方爬行,这四足蛇足足长约一丈有余,随着地缝钻了进去,众人赶紧追了过去。
靠近地缝时,才发现地缝入口处豁然开朗,俨然成为一个洞口。洞中有一怪石,石头通体圆润,光泽夺目,两面均有金文镌刻在上。
季云上前观石,管佲跟随其后。之间怪石似碑,高约两丈,一面刻:穆王饮酒别,另一面:王母泣歌送。
“此处莫非是西王母送别周穆王的故地”季云没说完,众人皆称奇。
“你说,周穆王当时和西王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黑白二使中的白马使微笑道。
“白马使,周穆王在上,你现在瞎说什么”柳钗不高兴说道。
翟伍这时提议大家今晚暂居此洞中,以抵抗外面风沙。可那个四脚蛇尚不知道逃到洞中何处,惹得柳钗后怕的很,忙说不敢。黑马使说这一带地下洞穴甚多,但虫蛇只要生火就不敢过来,围在火边即可。
众人移居进来之后,抓紧生火,防止四脚虫及其他虫蛇近身。柳钗继续说到小时候的那次神奇经历:当时洞中,密密麻麻的骷髅差不多有一百多人,直立两队都带穿着甲衣,虽然将士都已经故去,但是风干后的骷髅面庞更添队伍威凛。现在想一想,以死尸身上穿戴的玄甲装束,应该是当年大汉的西域讨伐军……
大家欢笑着说着奇闻,黑马使拿出随身带的白酒,大口畅饮起来,季云便陪他喝了几口。不一会儿,众人逐渐进入了梦乡。
“醒一醒,翟季云”季云揉了揉眼睛,见其他人仍再昏睡,唯独有一高大之人站在他面前,那人一副帝王之相。
“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那人说到。
季云不解问:你是何人?
“寡人乃周穆王是也。”那人逐渐从黑暗中露出面庞。
“噢,拜见周天子!”季云脸上微微带哂笑之状。
“你笑什么?”周穆王面有愠色。
“天子在上,我有一事疑问:为何大王不以江山社稷为重,但却为了西王母劳驾奔波千里去寻?”
“哎,你可知,当年寡人日行万里,不是为了一睹西王母风采,而是庙堂之上,繁杂扰心之事颇多。寡人心烦,便想逍遥。”
“如果大王真的追逐,大可禅位。”
“放肆,寡王戴冠那一刻就不是为寡人自己了,上至前人,下至百官,安危均系寡人一身,寡人已不是只为自己而做天子了。”
说完,周穆王拂袖离去。
第二天一早,季云在马上回味着昨夜梦境,仿佛很真实,又很虚幻。
翟叔宝这几日郁郁寡欢,白天就去练兵场,晚上回来就喝酒。自从二哥去长安后,他的欢乐就少了一半。这下四弟也去了长安,他也只好沉迷在练兵之中。
刘之羽看他伤心难过,终于绷不住了,喊程建一起找他。
“叔宝,我近日听闻沙漠狼群成伍,影响商队。不如我们哥三一起去猎狼?”之羽刚说完,程建眼睛睁得很大。
“猎狼?我可不去!”这下子,程建惊恐道。
这时候,翟叔宝反而来了兴致,两眼放光、一脸坏笑:程老弟,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偏要去。明天我们就启程!
之羽看见计谋得逞,心中窃喜,只是他不知程建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