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悲苦苍凉的感觉顺着伞柄忽然涌上我的心头,看着桥下古朴苍桑石块上那些斑驳的伤痕,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它充满了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漠然,有对这世间一切礼法规矩的蔑视,有对千年修来一场空的不甘,既有滚滚长江东逝水的磅礴大气,又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种无奈悲伤,
我似乎隐约间看到一片汪洋间一条黑色的影子,在一座庄严肃穆的门前浴血奋战,可无论他怎样的闪转腾挪,甚至卷起千层浪直上云霄,却怎么都无法躲过那匹练似的剑光,一次次的冲撞,换来一次次的伤害,浑身浴血,却怎么也冲不过门前那万道剑光,无可奈何只能望其门而不可过,心中充满无限的痛苦和绝望,眼看成功在即,却最终被那剑光抽筋剥皮磨骨成灰!
我不知道忽然这样的悲凉心情忽然由何而来,更不知道隐约间出现在脑海中的影像代表并意为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块不祥之地,从很早以前到现在,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会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就象那些古朴苍桑石块上那些斑驳的伤痕一样, 心口总觉得有那么一道伤痕正在慢慢的撕开,痛得很。
我抬头看着那柄挂在高处的剑,这应该也是一件宝贝,我难到不应该把它摘下来拿走?但它离地面太高了,我从河床上捡了几块卵石,对着它砸了过去,希望能把它打下来,但我的运气一向不是很好,直到把附近的卵石都捡完了也没能打到它,它就那么地挂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感觉到它充满了对我的鄙视。
我只好撑着伞顺着河堤爬上岸,顺着来路往回走,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村庄沐浴在大雨之中,显得无比的萧索,似乎如末日来临一般,我撑着伞一路看,村里所有的树的叶子全都变得有些枯黄,难道是下雨太多被雨水灌着了?
待到回到家门前,我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先前顶着满头枯叶的枣树现在已经一片叶子都没有了,而且那些柔细的嫩枝已经干枯变黑,整棵树就象已经死去几十年后枯干的样子,关键是它老人家落下的叶子哪里去了?不会都被雨水冲走了吧?
但是照壁前原本被马面弄断的那根枝桠却依然翠绿,斜插在泥水里,叶片浸着雨水,如翠玉般闪着光,真是邪门了,长了千年的枣树说枯就枯,它一根无根的枝条竟然生机盎然!这到哪说理去?
面前的照壁在雨水里显得更不成样子了,之前的裂纹变得更多了,许多原木棱角分明的地方现在居然都剥落了,地上掉着许多如弹珠般大小的碎块,估计再小的都被水冲走了。
我实在没法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我家照壁好好的要倒了,那棵只开花不结果的千年老树居然要死了,土山上下的雨比别处大,并且上不去了,桥下被不知谁挂上了柄破剑!一把可以能隔绝雨水但无法完全隔绝声音的伞,从我爷爷死后这一连串的怪事便缠上了我,唯一让我舒心的是手里的伞和眼前这三间破瓦房,
伞可以遮风挡雨,屋子虽然破但却可以吃饭睡觉,这么大的雨下了这么多天,居然一点儿都不漏!
回到屋里我收了伞,草草吃了口早上剩下的饭,又在灶前坐下生火,那几块沾了我鼻血的柴我留了下来,
待到锅里水开,灶内炉火雄雄之际我起身爬上炕躺下,我希望我能睡过去,能够继续做之前的那个梦,我这一次一定会踹开那扇门闯进去,去看看屋子里究竟有什么。
但是我始终睡不着,屋外雨水的哗哗声始终在我耳中响起,一声声隆隆的雷声也在我将有睡意时来那么一下子,让我的头脑自始至终清明一片。
就这样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我索性又爬起来来到灶前,把已经熄灭的灶火又点了起来,看着雄雄燃烧的灶火,感受着那火焰的灼热我忽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哪里来的柴?!
我确信灶前原本被我烧掉的劈柴是我之前亲手劈的,但是这几天我生火做饭取暖早就应该烧完了!而且外面的雨那么大,我也不是那种惯会精打细算的人,更提前没有预备好干柴以备阴雨天使用,再说谁能想到这雨会下一个多月?那灶间这堆柴是那里来的?
我把它们逐一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每一根都不尽相同,我甚至把它们都做上记号,然后把其中的几块狠狠塞进灶里,看着它们燃烧,但是它们依然还是那么多,连做过的记号都不曾改变,
这就有些惊悚了!这根本就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这些柴怎么能反覆地烧来烧去,它们的热量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旁边那几块滴了我鼻血的柴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李寡妇拿走那根柴不是因为我的血有多么珍贵,而是因为那根柴是真的宝贝!怎么也烧不尽的柴不是宝贝是什么?
我把一块滴了我鼻血的柴恨恨地塞进灶里,看着它雄雄燃烧,心里莫名有一种被人占了大便宜的感觉,我决定明天去找她把那根柴要回来,
但是很快我就又开始疑惑起来,因为那根柴居然烧没了!就那么没了!我认直检查,仔细查找,那根柴就是烧没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它烧失贻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倾底的从那堆柴里消失了。
我疑惑的又塞进去一根沾了血的柴,这一次我仔细观察,沾了血的柴火势更旺,烧的时间更长,但是烧完了就是一堆灰白色的灰,而其它的则是烧完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但那根柴会在柴堆里继续出现。
我茫然无措的把沾了鼻血的柴一块接一块的填进灶里,看着它们燃烧化成灰烬,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但并不是为我方才的心思感到羞愧,虽然我的确是错怪李寡妇,但难道不是她有错在先?我怀疑她知道这柴是宝贝,只不过不知道沾了我鼻血的那些不是。
但在我看不到房顶的烟囱里,一股暗红色的烟气直冲出烟囱口,不受外面大雨的影响,笔直的升起来,直冲向那低矮的云层,在欲与云层接触的时候,一下子扩散到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