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眼前这个黑脸的卫大郎也有礼物,顾不得一旁的胡八郎,更顾不得深究这三个人的名字里为什么都有个“郎”字,
天可怜见,长大么大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礼,而且一送就送这般贵重的东西,我终于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明明什么都不缺,为什么会要下属那么多的贿赂,
感情这玩艺儿就是爽啊!你想啊,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而且都是好东西,想想心里也美滋滋的,并且别人还是心甘情愿的送给你,你不要他都跟你急。
而且我跟那些受贿的人最大不同的是:他们只要收下别人的钱或物之后,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上司知道前途无望,送礼人揭发兼人财两空,而我,是绝对没有这种负担地,我只要同意他们几个在龙姐来的时候隔着老远看她老人家一眼就行了,无伤大雅,对不对?
与他们相比,李寡妇就不要脸多了,她居然是空着手来的,而且还要求过去,过去干什么?当然是要面见龙姐,她以为她是谁?见了龙姐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有一点可以肯定,龙姐必定是与众不同且不同凡响的,而且她老人家也必定是与我爷爷熟识且知道我的存在的,到时候谁想过去见她,谁想远远的看看她,都要经过我的手,我是否可以从中捞上一把?来改变我从小兜里从来没有超过二十块的现状?
正在想入非非,卫大郎粗声粗气地对我说:“俺们卫家没有漂亮的姑娘,要不俺老卫哪么地也得送给您老十个八个……”
我闻言大吃一惊,送我十个八个漂亮姑娘?这从哪说起?谁送给我姑娘了?
我顾不得接卫大郎手中的纸包,急忙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唠叨,急急地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十个八个姑娘?你说清楚!”
卫大郎的脸色更黑了,张大嘴巴却发出蚊子般的声响:“俺山东卫家的确长不出美人的。”
胡八郎在一旁咧着嘴笑着说:“要是说美女,他老卫家的确不行,您老不知道啊,我们家里的三姑娘,那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确当得起国色天香这四个字啊!”说完还颇有自得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黄四郎和一脸颓废的卫大郎,
又转过脸对我讨好的说:“您老放心,这次事办完,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亲自回去把三姑娘给您送过来,让她早晚伺候您老。”
我尽管很垂涎胡八郎口中那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再一个,他们如果真要是送女人来,我也不敢要啊!
我养活我自己都很困难,再来一个?想想还是算了吧。
“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送什么三姑娘!”我有些言不由衷,但也能装得厉声厉色。
胡八郎和卫大郎吓了一跳,禁不住一起抬头看向了黄四郎,黄四郎一脸窘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我说了您老可千万别生气哈,那一夜李家子来的时候我也来了,恰好在门外,听到你们那个了。”
“哪个了?”我有些不解,那一夜李寡妇来的时候除了言语上的挑逗,再也没干什么啊!我倒是有心想做点什么,可一道惊雷吓得她六神无主,最后拿着我一根不是宝贝的柴跑了!
“都……”黄四郎的脸色更窘迫了,“都出血了,您老还说没干什么,她还,还嫌您用力太大了……”
我一怔,一下子想起李寡妇那夜莫名其妙的话,不由自主的恨起这个有心计的寡妇来,她肯定是知道黄四郎在外面并且能够听到,故意说出那些暧昧且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我摆了摆手,用我平生最严厉的口吻厉声喝道:“如果谁敢再说这件事!再提什么送姑娘的话!我拿刀砍死他!”这句话我是学我爷爷说的,我爷爷当年面对着冬天不落叶子的枣树,说它如果再不落叶子就用刀砍了它,结果那树立马就落了一地的叶子,今天我也把那句话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当初爷爷的威风。
果然眼前这三个人齐刷刷打了个寒战,一齐变了脸色,尤其是黄四郎,身子居然开始抖动起来,甚至能听见他牙齿碰在一起的“达达”声,我不由在心里笑话黄四郎胆小怕事来,
不过想想也是,比李寡妇高一个头的黄四郎居然被人家拿刀追着砍,想想都不可思议,除了胆小之外剩下的只有怂了。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话音一落之际,外面连天的大雨忽然为之一滞,门口的照壁象是轻轻的向上拱了一下,一些砖块的碎沫混着雨水流到地基下面,那上面最大的那处裂缝中红光微微一闪,又慢慢地隐退下去。
我此时看着三个战战兢兢的三个郎有些好笑,急忙替他们岔开话题,道:“那个什么?卫大郎是吧?你拿的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一下。”
卫大郎急忙把手里的纸包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展开一个,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不过是十几枚青枣,这东西除了我们家的枣树不结之外,外面有的是,而且还是成色比这些要好的多,最起码是熟透了的,红色的。
“您老可千万别瞧不起这几枚枣儿,这可是我们那边的几棵仙树结的。”卫大郎讨好得说:“我们家门口有几棵老枣树,一棵一年只结一个枣儿,那枣不管到啥时候都是这般的青翠可人,但它们里面包含的天地灵气浓郁无比,就算是傻子吃一枚也会立马变天材的。”
竟然有如此的奇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看着这几枚青枣在纸包里青翠欲滴,倒显得异常好看,再一想从山东赶到这里实在是不算近,这东西就这么随便用纸包了放在怀里,这多长时间居然不打焉,应该大概可能是个好东西,先暂且收起来,等以后碰到个傻子试一下不就得了?
倒不知我们家的枣树是否是跟卫大郎家的是不是同一品种的,以前还真没注意过,现在也没办法注意了,因为它已经枯死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那根由马面削下来斜插在雨水里那根依然翠绿的枝桠上面,正有一颗青色的枣子在慢慢长大。
卫大郎看到我把青枣包起来装进口袋里,神情立马变得轻松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黄四郎,
黄四郎立即弯着腰一脸媚笑地说:“那这件事就拜托您老了。到时候我们就远远看着就行。”
胡八郎和卫大郎也弯下腰陪着笑一个劲的说着客套话,然后三人就告辞准备离去,
待他们走到门口之际,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叫住他们,他们三个回过长疑惑的看着我,黄四郎开口问:“您老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一声?”
我开口问他:“黄四郎,我想问一下:你,还有你们,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