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赶到长安公主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只因为一匹马和那野贼打了一架,阴人刚成发被阴,中了怪毒,若不是机灵编了个暗器上面藏着七日断肠散,差点就人色两空了。
“骗你个鬼!老娘有急事救命,没时间和你耗费。”沾衣刚擦完汗,被一个黑衣男人当面阻拦,心中怒火冲天,抬手一个劈下,却被反手一扭生生化解。
晨曦在黑夜氤氲。沾衣一夜未眠,脑袋里一根紧绷的弦忽然断裂。她呵呵冷笑,抬脚又是一扫,黑衣男人回退躲开,松开沾衣的手腕。沾衣再是一冲,直直往胯下踢去。
黑衣男人娴熟地避开,转到沾衣身后按住沾衣的双手,几下子就反败为胜。“下手可真狠啊!小娘子要去干什么,这么急?”他点了沾衣的穴道,此时的女人就是一个难以动弹都棉花人。他抬起手指蹭了蹭沾衣的下巴,沾衣气得七窍生烟,死死咬住嘴唇。
“你既然知道我忙着,何必扰我?”沾衣冷哼一声,眼睛像万箭一般扎着黑衣男人的脸,“你无故扰我,无非财色?要财我有,要色简单,拿了钱财,那青楼里的姑娘个个比我漂亮,又何必找我的不痛快。”
黑衣男人呵呵一笑。“拳脚像你这般好的,难找唉!”这时候天色破晓几缕晨光划破黑夜,沾衣勉强看清了这人的脸。
黑衣男人身形修长,比沾衣高上一个头,五官清晰挺立,算得上出众,只是左颊有一个字,应该是受过墨刑的犯人。
这可糟了。犯人做事,比常人狠些,何况这人身怀绝技,轻轻松松就将沾衣拿下,怕是个逃狱的江湖恶人。
然黑衣男人是个怪人,沾衣只听到他说:“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的马儿给你,你陪我走一年。如何?”
沾衣拧眉,心道:那果然是他的马。
黑衣男人见沾衣不悦,接着道:“你也可以与我再打一架,要是我输了,定然任你处置,马儿随便借!但要是我赢了,你得答应我刚才的要求。”
沾衣眨了眨眼,嗯了一声,浓密的睫毛扑闪,看得黑衣男人一时间呆了。
沾衣的穴道解开后,扭动手腕脚腕,边后退边道:“我们换个地方,这有人家。”
附近农家的公鸡咯咯咯地叫着,此起彼伏。东方的天空泛着红晕,黑夜正在慢慢溃散。沾衣缘着小路奔往长安公主的府邸,黑衣男人忽然吹了个口哨,一匹马哒哒哒地踏尘而来,正是险些摔了沾衣的灰棕马。
黑衣男人飞跃上马,俯视着冷眼相待的沾衣,“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跑得过我的骏马,还是乖乖打上一架,得出胜负再说。”
自方才一战,仅仅几招,沾衣就明白此人绝非池中鱼。自己疲于奔波一夜,身体耗损,怎敌得过?于是嘲讽道:“你今夜可曾入睡?而我奔波几日,未曾合眼,精力不如你,怎么打得过你?”
黑衣男人倒是个实诚人,“既然如此,我先让你两招便是,只要你能将我打下马,我便兑现诺言。”
此言一出,沾衣飞身踢马,马儿受了打击,头一仰而嘶鸣。沾衣又掏出暗器,咻咻咻地飞向黑衣男人,自己却双腿一麻,眼前一白,无声地倒在沾着清晨露珠的草地上。
“唉,就知道你不安分。我也还在马上,你输了。”黑衣男子说得风轻云淡,却早已经倒下了马,只是轻功好,又仗着沾衣一瞬间五感全失,便理直气壮撒了谎。
沾衣回过神来,心中愤懑,躺在寒凉草地上,草尖的露珠沾上脸颊,凉凉的,“呵,我也知道你不安分,你是否倒下,我也见不到!我那镖上也淬有毒,七日之后,没有解药,你必将经受肝肠寸断之痛!”
黑衣男人试着运气,却是被腰上、大腿侧和小腿上的伤口堵了经脉。一时间慌张起来,忙挽救道:“你我都用了阴狠的手段,却是不光明,那我便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等你精神振奋了,再比不迟。”
他跃下马,摸了摸马的头,从胸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倒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棕色圆药,走到沾衣身畔蹲了下去,手指轻轻地撑开沾衣嫣红的嘴唇,这一颗药丸砸到贝齿上,跃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