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到底来自哪里?
怎么会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山谷中?赵天赐实在想不明白。
有记忆的14年中,从未想过自己来自哪里?更未想过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与此漂亮妹子遭遇过后,自己似乎开始爱动脑筋思考问题了。
而且居然能说话了,是她给我带来的奇迹,还是……?
脑海中依稀闪过妈妈坐在病榻前给自己喂药的情景,可妈妈的影像是那么模糊,模糊到无法分辨她的容貌……
妈妈的头像变得越来越清晰,赵天赐终于看清了——
妈妈端在手里的汤碗变成了自己之前盛水的塑料瓶,妈妈的脸也替换成了苏琴的脸……
“算了,实在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给,兔肉有些咸了,先喝口水吧。”
接过苏琴递来的塑料瓶,赵天赐仰头猛灌了两大口,确实冲淡了口中的咸味。
“你,叫……什么……名字?”
学着苏琴样,赵天赐也开始询问起对方来。
这小子,学得还挺快,自己的名字想不起来,居然反倒问起我来了。
咯咯咯地笑着从赵天赐怀里挣脱出来,一字一句道:
“我姓苏,草头苏,单名一个琴,钢琴的琴!”
本想介绍得清楚些,没想弄巧成拙,只见赵天赐用木纳的眼神盯着她,显然并不清楚苏琴在说些什么。
她用这样的方式介绍自己,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然而对于长期脱离人群独自生活地赵天赐来说却显得晦涩难懂了。
“草头苏?”
赵天赐吐出这三个字,呆呆地望着苏琴,他在观察她的面部表情,确认自己没有弄错。
“对,草头苏,还有……”
苏琴点点头,刚要说琴字却被赵天赐后面的话气得哭笑不得。
只听他结吧着又说:“你……叫草头……猪?”
“你才是猪!而且是头蠢猪!”苏琴冲他大喊。
一口老血自苏琴胸中升起,刚要发飙,却伸出右手抚慰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腔,大声说:
“是苏,不是猪!而且不是草头苏,不是……哎!我也不知咋说了。”
这小子,哎!气死我了。
若不是清楚他刚会说话,苏琴真会以为赵天赐是在调侃她,拾起地上的穿肉的光木棍一笔一划地写出了自己的姓名——苏琴。
“你叫苏……琴……这名字……真好听。”
赵天赐由于刚恢复语言功能不久,虽然有些结巴,发音倒是准确,总算正确地读出了苏琴的姓名。
“苏琴……苏琴……”
赵天赐口中开始一遍一遍重复着苏琴的姓名,神情傻傻的。
忽然他开始一边拍手,一边重复念着苏琴的名字。
谢天谢地,这小子倒还真不笨。
苏琴暗自庆幸,亏得是写出来了,若还是光说不写,他那卷舌音的问题指不定再闹出些什么笑话来。
“好了,好了,既然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在想起来你的姓名之前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与苏琴相处久了,也许是受她影响,也许是内心渴盼母爱已久,他成功回忆起一些片段,也让他开始恢复说话。
总之,赵天赐感觉心里暖暖的,自心里喜欢与这个漂亮妹子相处。
这一听到苏琴要给自己取名字,赵天赐不但不拒绝,反而兴奋地点点头,竖起了一双大耳朵。
这家伙姓赵是没跑了,可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福豆,应该是他的小名吧,难听死了……苏琴双手托着粉红的小脸,视线移向了火堆——
嘴里不断念叨着各种名字组合,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苏琴所能想到的名字始终无法令自己满意。
正踌躇间,一支肉串跌入火堆中蹿起半米高的火焰。
想要自火堆中抢出那肉串,待得苏琴拾起两支木棍做成筷子状,那火中的肉串早已化成了黑碳。
苏琴扔下了手中的木棍,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难道这就是天意,赵天意?
老天让我遇见了他,若不是他,自己这会儿……他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天赐?
赵天赐?
“赵天赐!就叫赵天赐可好?”
苏琴显得异常兴奋,这个名字好呀,既有含义,又暗指天赐良缘,她心中已经确定了这个名字,就待赵天赐认可了。
担心赵天赐又闹出什么笑话,苏琴一边在地上写出“赵天赐”三个字,一边用木棍顺序指点着三个字大声读了出来。
“赵……天……赐……”
赵天赐也跟着苏琴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发音仍然非常标准,以至于她再次寻思“草头猪”是否他故意为之的。
突然间有了名字,赵天赐高兴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人生中重要的三个字,给给地召唤回大公鸡,冲它傻笑着:
“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咯咯咯……”大公鸡也跟着赵天赐的节奏开始咯咯叫个不停,它的大翅膀扑闪起来将火堆扇得更旺了。
“赵天赐!赵天赐……”
站起身来,苏琴双手分别拉着他的大手,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甩动手臂。
见此情景,大公鸡也来到他们身旁,迈开爪子,围着火堆开始踱起步来。
她每喊“赵天赐”一遍,他也重复一遍“苏琴”二字……
一旁的大公鸡不光“咯咯咯”地叫一次,同时大翅膀也扇动一次,材堆中的火焰也跳动一次,一切都跟随苏琴的节奏,不快也不慢。
夜空中的星星与月亮仿佛也跟随地上两人一鸡的节奏,忽明忽暗地眨着大眼睛——
它们也在为他们歌唱。
蛐蛐声、虫鸣声、鸟叫声……也似乎统一节奏开始附和起来……
……
“好了,好了,我得休息休息了。”
苏琴显得有些累了,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掩着口鼻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朝着帐蓬方向走去。
大雨过后的天空,繁星点点。
赵天赐静静地端坐在火堆旁,一手搭在大公鸡背部,一手托着下巴,盯着暗红的火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帐蓬里传出轻微的鼾声,疲惫的苏琴真的累了。
人生再一次有了姓名,赵天赐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脸上挂着微笑,他也进入了梦乡。
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蛐蛐又开始了歌唱,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鸟发出啾啾声。
夜色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