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天赐拎着兔子回来后,苏琴的心安定不少。
她清楚地知道有了他的帮助,自己至少能活下去了,最起码现在水源与食物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只要能在这山谷中生存下去,回到大都市只是迟早的事。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琴来到了地上的兔子边,她想看一看它死透了吗?
兔子啊兔子,我也不想烤你,是老赵捉的你,要找你也去找老赵,千万别找我哟!
既然你已经死透了,就用你的肉挽救下我这可怜之人吧。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去后我一定好好在网上给你立个碑,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功德的。
一边独自与灰兔说着话,一边用瑞士军刀开始解剖起它来。
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外科实习生,苏琴早就习惯了解剖小白兔,不一会儿功夫,硕大的灰野兔就被肢解好,大大小小的一堆摆放在青石上。
找了几张自背包中丢弃的湿纸巾,勉强清理了小刀与手上的血渍,苏琴独自坐在帐篷里,呆呆地望着赵天赐离去的方向——
这老赵怎么还不回来,用得了这么久吗?
“咯咯咯……”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一阵阵鸡叫声,难道是野鸡?
老天又给送食物了?
循声望去,乖乖!好大一只公鸡,全身毛发整洁油亮,大大的鸡冠红红的,略带金黄的爪子粗壮而有力……
大公鸡来到帐蓬前两米开外单脚站立,自顾自咯咯地叫着,也不进前,也不离去,时而歪着脑袋,用一只眼瞟着坐在帐篷边的苏琴,时而低头啄两下地上的泥土。
正好奇这只公鸡来自哪里?那公鸡却转身张开双翅扑腾起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同时出现在苏琴与公鸡的视野中——来人正是肩扛一堆干柴的赵天赐。
公鸡扑腾到赵天赐脚边,低头用喙在他小腿上磨蹭几下,转身朝着苏琴大步走了过来,完全没把她的存在当回事。
“老赵,你终于回来了!”
见是老赵,苏琴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也从心头抹去,她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赵天赐冲她点点头,选了一块空地放下肩头的木材,就着柴堆蹲到一旁。
咦!这只大公鸡好像和老赵很亲嘛,该不会是他养的吧?
不对,就算是他养的,能训练到这种程度,别说苏琴没见过,更是连听也没听过。
见过训狗的,训猫、训鸟……训猴甚至训猪训虎的,这公鸡绝不可能是他训练的。
况且要将鸡训练到这种程度,对于一个类似于野人的老赵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苏琴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一人一鸡间的关系。
算了,别想了,看来这烤鸡是吃不了了,苏琴暗自笑笑打消了心里吃鸡的想法,“喂,老赵你?……”
只见赵天赐早已搭好柴堆,正双掌合在一起快速搓动一根小木棍,小木棍的端头立于更大的木棍上——
他居然懂得钻木取火!
木材有些许潮湿,想通过钻木取火方式引燃柴堆,还需要不少干苔藓之类的易燃材料,可偏偏老赵带回来的苔藓湿漉漉的,想要成功引燃需要花大力气了。
亏得户外灶具是分装在苏琴背包里的,不然今天这烤兔肉还真不一定能吃到。
“还是我来吧。”
说话间苏琴已经来到了赵天赐身旁,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罐子。
大公鸡闪身给她让路过程中脑袋仍然不停的晃动,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咯咯咯的,大翅膀轻扇着,仿佛也在欣赏这个粉裙大美女。
熟练地展开折叠户外炉具,分捡出一些细小的树枝架于炉头上,连接好便携丁烷储气罐,咔嗒的一声过后,蓝色的火焰自炉头中喷出,树枝开始劈啪作响……
打小就没有出过山林,儿时的记忆又几乎全忘光了,赵天赐哪里见过如此高级的炉具,甚至连液化气为何物也未曾听说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首先是能用手指画画的板子,然后是可以放大认字的小方块,这时又是能生火的怪圈,这个怪女人还有多少希奇的东西?
赵天赐心里不断寻思,竟也开始呆呆地望着忙碌的苏琴。
树枝在丁烷火焰的加持下劈啪作响,时不时炸出点点火星,柴堆开始窜出红黄色的火苗,火堆边的地面腾起一股股蒸汽。
成功生起篝火后,没用多少功夫苏琴就将青石上切割好的兔肉穿在细木棍上,足有十来支。
“老赵,你看我干嘛,帮忙烤肉呀。”
烤肉架是由木棒搭成形如双杠的架子,小木棍穿成的肉串在苏琴手里转动着,滋滋往外冒着油,时而滴入火中,引得篝火更旺了。
在这野外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赵天赐第一次见识兔子肉还能这样用火烤,虽还未入口,但肉串的香味早已钻入他的鼻孔中,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
赵天赐也学着苏琴样,两只大手小心地转动着肉串,他开始大口吞咽着口水,喉头一动一动的。
能吃了吗?
见她并没有开吃的迹象,他也只好忍着。
“小心点,别弄糊了。”
苏琴不再拨弄肉串,起身过程中出声提醒着赵天赐。
烤肉若是没有佐料,与吃白肉有何区别,这肥美的烤兔子肉哪能缺少它们呀。
还好,出发前准备的烧烤汁与佐料正好是由苏琴携带的。
“咯咯咯,不好意思啊。”
取回烧烤汁的苏琴小跑着重回火堆旁,差一点踹翻正烤肉的木架,得亏赵天赐眼尖,及时伸手阻止了她。
这个妹子,怎么风风火火的,你就不能慢一点吗?赵天赐心里嘟嚷着,差一点被苏琴撞个满怀。
兔子肉仍滋滋往外冒着油,烧烤汁刚一淋到肉串上,再混合着滴入火堆中。
嗤、噗嗤声不断,烟味,肉串香味四散开来,赵天赐的口水吞得更快了些。
“咯咯,”苏琴突然发现老赵左脸黑黑的一片,咯咯咯地笑出声来,“怎么成了花脸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苏琴自烤架上取过两串,一串递给老赵,一串自顾自放到唇边,雪白的牙齿刚要咬下,突然惊叫一声,人已蹿向了帐篷方向,“等一等!”
她这一喊,身旁的老赵先是一愣,最后一块兔肉刚入口,还没来得及冷却与咀嚼就已滑入食道,只能强行咽下火烫的肉块,眼泪险些掉了出来。
一惊一乍的!
赵天赐忍住喉头的不适感,伸出大舌头自嘴皮上一卷,享受着佐料的美味,转头看向粉装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