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青家里有一个习惯,吃饭的时候会把一张小桌子搬到院子里,然后围着排上三个凳子,这让秦一杨感到非常温馨,上一世他家搬进城里之前住的农家小院也是这么吃饭的。每到饭点,妻子阿霞都会做好饭菜摆在院内,一对儿女蹦蹦跳跳地来喊正在做木匠活的他吃饭。想到这里,不禁面露伤感之色。
马青非常善解人意地问道:“秦大哥,你是想家了吗?”
秦一杨点点头:“是啊,我家以前也是这样吃饭的,所以我不禁有些触景生情。”
马青说道:“没事的,秦大哥,在外漂泊总不如在家里,在家千般好,出门寸步难。等你将养好之后,我把村正拨给我们的粮食中多余的部分换成粗面做些干粮,让你回家路上吃,你也能够平安到家。”
秦一杨十分感动,马青这姑娘真是朴实啊。虽然她说自己已经不是姑娘,但在上一世,这个可以做自己孙女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个姑娘。不过这家人不容易,想到这里,说道:“青妹,不知道这地方哪儿有木匠的活,我可以去做些活计,挣些零钱,也可以给你们补贴用度。”
马青听到秦一杨还会做木匠活,惊讶道:“我原以为秦大哥你是读书人,想不到你是个手艺人啊。”其实马青内心里原想秦一杨肯定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在乱世中没有生存技能,所以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但这话只能心里想想,断断是说不出口的。
“书我也读过一点,木匠的活我也会点。”
旁边的小丫激动地说道:“秦叔,你能给我做一柄木剑吗?”
马青骂道:“秦叔做木匠活是正经事,你要木剑干嘛,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闹,没有个姑娘的样子。”
小丫不服“我有了木剑就可以教训柴家的柴龙柴虎两兄弟。”
马青显然对小丫所说的感到紧张:“别乱说,咱们惹不起人家。”
“那我们就任由他们欺负吗?”
“小祖宗,连刘村正都要卖他们柴家面子,村里人看到他们来绕着走还来不及,你还要去招惹。”
秦一杨好奇地问道:“这柴家是本地一霸吗?”
马青点点头,略显厌恶地蹙眉道:“秦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柴氏兄弟仗着自己的妹妹是郡守的小妾,欺行霸市,整个永平乡都在其威压之下。县令魏大人屡次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却都被郡守强行制止。”
秦一杨点头道:“这样的地头蛇确实在哪个地方都是难缠的角色。”
马青说道:“不过今年的孝金已经缴纳,至少年前的几月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孝金?”
“是啊,就是永平乡每年给他们缴纳的安保费。”
“他们还负责保一方平安?”
马青冷笑了一下:“算是吧,反正你要是不交,你就不平安;你交了,他就让你平安。这算不算保一方平安?”
秦一杨听到此,明白这就是纯粹的古代黑社会啊。
马青忽然笑道:“秦大哥,你怎么不夹菜啊。我们家虽然不富裕,青菜还是吃得起的,毕竟是自己种的。”
秦一杨不禁莞尔。
吃过饭,马青说送女儿去私塾,让秦一杨休息一会儿。
秦一杨在房间中看到了一面铜镜,铜镜的装饰非常简单,甚至没有任何支撑,确切地说,就是一个铜做的圆面。秦一杨拿着镜子把这张重生的脸仔细地比对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还是老子上辈子帅。
待马青母女走后,秦一杨才翻出刚刚换下的衣物,仔细查看缝合处,然后找了一把发黑的剪刀把衣服从前襟处慢慢挑开,发现里面有一个羊皮卷,羊皮卷上涌现一点金色的微光,眼前出现一些字符,继而又灭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羊皮卷内包着一个信封和一个令牌,信封并未封住,可见写信之人要么过于仓促,要么十分信任秦一杨重生的本体。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秦一杨先是打开信封,拿出信来,上面写道:
吾兄台鉴,前者所言有异能之士现于大殷者,你我只当是坊间传闻,并不可轻信。现弟之仆从偶然于都城黑市之中获得此物,弟观之十分讶异,但百思不得要领,加之近来所听传闻更是骇人听闻。有言都城之南有天雷轰地者,弟往观之,只见地裂十丈有余、宽十尺、深达三四人高,恐非人力短时可伪造之,故而震怖,恐天下就此而乱。余者不待详述,此物乃十分之秘密,不便遣下人相告,故将所得之物及令牌并同信件缝于衣内,以重金遣死士相送。兄可持此令牌召唤众人九月于冀州相见,我必想法脱身至彼处。勿误为盼! 弟百拜顿首!
秦一杨拿起令牌,只见其乃青铜所造,样式古怪,并不像电视中的那样呈对称的形状,而是有一些不规则的凸起,但表面打磨得却很平滑,令牌中间写了一些看不懂的古代文字。秦一杨一时不得要领,便索性将令牌放下,拿起羊皮卷。
反复看了多次,才看清那忽明忽灭的文字,原来写的是:人之龄可问之岁月,树木不语,亦可问之于何物?
秦一杨心想,树不是有树龄吗,只可惜这个年代估计没人知道。正在思想之间,忽然手中羊皮卷剧烈抖动,眼前的空间出现强烈的扭曲,一段段波纹出现在空中,四周的事物仿佛都在离自己远去,秦一杨感到自己仿佛也要被拉扯得四分五裂,正在惊惶之中,突然眼前平静下来了,但是面前的景色却与之前迥异。
自己所在的卧室,或者说是世界已经不见了,凭空出现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无上下左右之分,自己飘在其上,秦一杨正在疑惑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至耳中:后生,欢迎你来到守村人的世界!
秦一杨呼喊道:前辈,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后生,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解释,我的意念快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足以支撑太长时间的异空间,马上这里就会坍塌,当然你也会被传送回去。待会我会留时间给你提问,你先听我说完。我们是老一辈的守村人,这是我们对守护一方平安的异能之士的俗称,远古洪荒时代我们修炼出了一种秘术,得此秘术者可以御物为己用。我们把这些秘术分封在二十四张羊皮卷中,或藏于深山,或埋于废墟,甚而弃之于深海,只待有缘人发觉。
秦一杨听了不禁腹诽:你们这是待有缘人发觉,还是故意躲开有缘人哈。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为了证得有缘人的缘分,我们在每张羊皮卷上都列出了一个关于该种力量的深奥的问题,如果能手持羊皮卷想出其中奥义,则羊皮卷自解。羊皮卷解开之后,解羊皮卷之人自会获得修炼心诀,当然羊皮卷上会有对应的技法描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了。
秦一杨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苍老的声音和蔼地说道:“好的,你慢慢道来。”
这“好的”尚算苍虬有劲的话,“慢道来”三字明显地有些偃旗息鼓,仿佛前世的风扇在停电后突然没有了力气一样发出沙哑的声音。
秦一杨赶忙问道:“剩下23张羊皮卷具体在什么位置啊?”
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剩下的23张羊皮卷我们。。。”
说到这里秦一杨眼前的空间一阵波动,秦一杨被传送回了原来的空间。
“我擦。。。”秦一杨看着眼前真实的世界,相比而言,刚才就像是幻觉一样。秦一杨拿起羊皮卷,看着上面的文字,感到特别熟悉,好像自己本来就知道一样。
木之力,生于土,而发于空,植根大地,却有摘星之志。譬如小草,或有岩石阻之,可破石而出,顽强之志令人嗟叹。属性:韧性,强劲。得此力可驾驭草木为己所用。
下面是详细的修炼法门。开篇一道有力的笔迹注明:非独木之力,其余之力皆有五阶之分,第一阶分为十等,后面四阶均为三等。修炼一阶第一等完成者,正式为守村人。修练至第二阶者可谓先天大师,一万守村人中可有一人达此境界。修练至第三阶者可谓宗师,一百先天大师中可有一人达此境界。修练至第四阶者可谓圣师,一千宗师中或可遇一人。修练至第五阶者可谓神师,百年或可有一人达之。修炼第五阶大圆满者,据闻千年可遇。大圆满后为何物,吾亦不知。二阶之前心应则神至,二阶之后需以意念之中摸索,余将摸索法门略记于下。
下面是每一阶每一等的法门,都是一个个自然科学问题。秦一杨暂时也没看出一阶十等的心应神至与后面的意念摸索有什么区别。
不过令秦一杨大喜的是,上一辈子虽然出生在20世纪中叶,幸亏自己的父母都是贫农,所以可以上学,虽然没念过大学,但至少念了个农中,而且平时对理科很感兴趣,这些问题岂不是信手拈来,这真要感谢爹妈。至于二阶之后有何不同先不管,练至一阶十等想必已经是相当厉害的了,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也可很好地生存了。
秦一杨看了第一个问题,写的是,何树常向东而弯?备注的能力是可获得以意念驱使树木随意弯折而不断的能力。
秦一杨知道,这是树木的向阳性导致的。想完之后,忽然感到体内起着一种奇妙的变化,随手对着眼前的椅背用了一下意念,椅背立马随意念而弯折,秦一杨怕将椅子损坏连忙撤力,椅子立马恢复原状,并无异样,甚至毫无痕迹,秦一杨大喜,正待再往下解锁,却发现一行小字:每三日只可解锁一等。秦一杨倒并不十分在意,三天嘛,又不是很长时间,正好可以趁此熟练一下技能的应用,遂小心将羊皮卷收起,正待休息,突然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呼唤秦一杨:“秦兄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