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就去墨家……”
不给你添乱了。
流泉真的很不想回去,可他知道,增加与墨锦之的信任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而且,他还没有去过墨家,正好去熟悉熟悉,好早作打算。
洞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微微弱弱,淋湿衣服,但却带着寒冷,吹进了山洞,透彻了人心。
流泉不动声色的靠近了篝火一点,为自己争取多一丝的温暖,他的眉头紧皱,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此时的篝火火光已经有些小了,流泉虽然没有醒,但却双手环抱,紧紧的包裹住了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弱小,看起来有些可怜。
墨锦之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睡觉,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年少的青嫩,皮肤雪白的不像正常人,双目紧闭的他整个人显得无畜可怜,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因为寒冷的原因微微颤抖,却始终不曾张开。
他的嘴唇粉白,看起来少了点血色,看了一会,墨锦之反应过来,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盯着别人看这么久,她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的好的坏的想法都丢掉了,起身在周边找了些干柴,将火烧的更旺一些。
流泉的嘴角在墨锦之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弯起了一抹弧度。
山洞外小雨绵绵,冷风不时的刮了进来,却再也冻不住两人温暖的心。
临曲城内,小贩的叫喊不断,走在路上的百姓三三两两,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小雨,于蒙蒙细雨间,昭歌踏过青砖,不知不觉间,脚尖微湿,他竟有些今夕是何年的疑惑。
清浅流年,明明才不到弱冠,却偏偏端着一副成熟,曾经他也鲜衣怒马,少时轻狂,也曾肝胆常热,温酒三两,也曾不识天高地厚,自命风流,可这些,皆成了过往云烟,不可追诉不尽。
“嘿!”郜梧撑着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重重的拍了下昭歌的肩膀,戏谑道,“小仙君,好美啊,一个人?”
昭歌睨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别这样,”郜梧摆了摆手,俊美的脸上满是打趣,“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容易让我心动。”
昭歌很想一口唾沫星子喷死他,但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选择把这个默默记下来,然后面无表情的走着。
无视他。
郜梧舌头抵着牙槽,桀骜不驯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稍纵即逝,昭歌也无所察觉。
“你……”
郜梧正要说什么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百姓纷纷冲向过道,一时间,过道熙熙攘攘,闹声不断。
“穆垣镖局镖局押镖回来了?!!”
“穆垣镖局这回看起来有不错的收获啊!”
“这些又是穷凶极恶之人吗?穆垣镖局真是大好人啊!”
“这些人被驯化了会被就放到哪里啊?真惨。”
“惨什么惨,这些人就是活该,要是他们不做坏事,会这样。呸!活该!”
“……”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自人群中响起,在场的似乎都对穆垣镖局有着说不尽的敬重,对被押回来的人万分的唾弃,虽说没有恶毒到丢臭鸡蛋烂白菜的地步,但眼中的唾弃厌恶却是切切实实的,却是被名为“大义凛然”的理由所包裹着。
穆垣镖局是所属江湖中亦是朝廷的一所押镖的地方,据说穆垣镖局的创始人穆恒曾经是某个皇帝的武术师傅,所以如今的穆垣镖局在江湖和朝廷都颇受争议。
“据说,以前‘穆垣镖局’不叫‘穆垣镖局’,那个创始人没读过书,不会写字,是个只知道练武是个武痴,把‘垣’则成了‘土亘’,所以‘穆垣镖局’以前叫‘土亘镖局’,后来,新镖主觉得这个名字读起来像‘土坑’所以取了创始人穆恒的‘穆’字,将‘土亘’两字并在一起,就成了‘穆垣镖局’……”
流泉坐在马鞍上,乜了一眼身旁骑着白马的红衣少女,白马红衣,鲜衣怒马,当真是标配。
穆垣镖局的镖队在城中缓缓而行,后面跟着一大伙被穆垣镖局押回来的人,这些人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就是作奸犯科之人,再不就是路上救回来的人。
郜梧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突然间瞳孔猛地一缩,满脸的震惊。
“怎么是她?!!”
流泉亦然如此,不过他顾虑到身旁的人,声音虚无缥缈,语气却有些震惊:“怎么是她!!”
墨诏录是一所宝藏的地图,墨诏令亦是秘宝的密匙之一,还有的是其他的四块令牌,五块令牌同出一系,密不可分,但每一块令牌在不同的人手中,令牌的持有者必须听从墨诏录主人的命令,但这其中不乏有二心者。
就之前而言,昭歌和郜梧的手中有着两块令牌,墨锦之手中有墨诏录,故而,昭歌和郜梧以及其他的两个人忙忙碌碌所寻找的,正是墨锦之,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握有令牌,那便是押镖大队中的一个女囚犯。
那个女囚犯在押镖大队中,因为泥土掩盖着样貌,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满是尘土,整个人的神情恹恹,仿佛吃了什么毒药,看起来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纵观队中的其他人,无一不是如此,他们就像是没有了神识的傀儡,目光毫无焦距,跟着押镖的人一路走了过去。
“这是……”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流泉鼻尖飘过,淡淡的,微不可查,熟悉而又陌生,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晏清推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走了。”
流泉回神,意外和对面的两人眼神对视,不过一秒,流泉便紧紧跟着晏清离去。
这边昭歌的目光紧跟着流泉……前面的人。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郜梧的目光紧跟着消失不见的镖队,神色仓皇,他扯了扯昭歌的衣袖,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云葵怎么在那里面?而且,她的神色,就像……就像……”
“灵魂出窍?”昭歌低眸,看着郜梧扯着的衣角,在考虑是该将衣角割了,还是还将郜梧的手剁了,最后,他还是说了句,“放手。”
郜梧闻言,看着自己的动作,有些哑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瞬间从桀骜不驯的人变成了个憨憨的大傻个,“抱歉。”
昭歌的鼻尖嗅到了一丝残留的奇怪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就像是……
“散源丹!”
流泉一拍桌子,终于想起来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了,那可不就是他自己制作的毒药——散源丹嘛!只不过,散源丹是散魂丹的失败品,但是,他可是毒医,毒医出品必属精品,哪怕是个半残品,也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你干嘛你!”
晏清的红衣被汤水溅了几滴,油腻腻的味道让有洁癖的晏清十分的不舒服,她嗜血,但是她不嗜汤,她可以忍受自己身上满是鲜血的味道,但是偏就不能忍受这么一点污渍。
流泉讪笑,感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