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了这么久的棋,不卷吗?”
昭歌撇了一眼郜梧,没有说出他其实是刚回来的事,郜梧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你说,那穆恒会把收押的人带到哪里去呢?穆垣镖局也没有啊?”
昭歌又落一子,棋子和棋盘摩擦的声音有些大,让郜梧下意识的瞅了一眼,目光就定在了那里。
“这……这是……鸿蒙棋局?!!”
昭歌摆出来的棋局正是完整的鸿蒙棋局,不偏不倚,不差分毫,不同的是,他没有用人,而是以棋局的形式展现出来。
“你怎么会的?!!”
昭歌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底的嫌弃显而易见,气的郜梧无话可说。
“小仙君,你觉得,押回来的人被关哪里?”
流泉向晏清坦白,穆垣镖局被押回来的人里面有自己的朋友,晏清当即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当晚,便悄悄的来到了穆垣镖局。
晏清一旦相信别人,就会是一种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只有等到被伤的体无完肤的时候,才会对一个人失望,放弃相信的这个人。
但,她相信别人的同时,她也一样那个人能够奋不顾身的相信她,哪怕被千夫所指,那个人也能不顾一切的相信她,即使那个人没有那个能力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既然那个人能够相信自己,只要那个人能相信自己就好了。
一如现在,流泉一跟自己说这些人里面有他的朋友,哪怕前路未知,她也要为他闯一闯。
穆垣镖局中一片安静,晏清自然不相信就这么平静轻松的能够进入,她躲在离穆垣镖局较近却不会惊动里面人的一棵树上,难得今夜的她身着黑衣,黑色的紧身衣将她婀娜的身姿展现了出来,与夜色融为一体。
“吱——”
此时,穆垣镖局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人探出头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后迅速走了出来,向着夜色的深处走去。
晏清皱眉,不过半晌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夜色撩人,无人知晓这一场夜色之中即将到来怎样的危险。
晏清跟着这个畏畏缩缩的人来到了一个名叫银谷的博坊。
嗯——怎么说呢,这个博坊……太过安静,安静的不像一个博坊该有的样子,这里太过安静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将帘布掀起来了一角,里面有些博坊该有的东西,晏清都不知道这竟然是个博坊。
“来了。”
黑暗中,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门内响起,极具磁性,只听到就会让人浑身麻酥酥的,让晏清下意识想看清这人的长相。
她进去的时候,直接飞上了屋内的房梁柱上,门虚掩着,里面很黑,看不见是什么状况,声音却因为这不隔声的门传了出来。
“主子。”大抵是刚刚进去的人回答。
“如何?”
“那些人被穆恒从暗道转移到的城西。”
“城西……”那个附带磁性的声音缓慢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似乎在揣摩将那些人转移到这个地方是何用意,“还有吗?”
“穆垣镖局底下四通八达,属下还发现,每回被押回来的人,都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
汇报的人说完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他家主子的思考发问,半晌,似乎是感觉不到下文,又继续说道。
“那些人,分别被押到了城西,煜王府,城东陈记酒馆,红袖阁等数十处地方……”
“城西。”昭歌的一字一句都散发出鬼魅一样幽深,却也月光那样清冽的徘徊的光芒,“鸿蒙棋局,临曲城。”
说完,他颇有些嫌弃的睐了郜梧一眼,意思很明显,这么简单的事你竟然想不通,你是傻子吗?
郜梧托了托下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选择性无视昭歌的眼神:“嗷嗷嗷,原来是这样。”
“估计不止就这十几个人被关押了,还有这些地方你都去看看,带到流泉来。”
昭歌林林总总报了十几个地名,郜梧的嘴巴因为吃惊越张越大,“嘶——你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昭歌赏给了他一个高贵的斜视,那目光不言而喻。
郜梧:“……”
我不问了,再问我就是傻子!
这边,晏清听着快要睡着了,大抵的内容跟昭歌那边所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有猜到,穆垣镖局所布下的局是鸿蒙棋局。
“那些人,都有以一敌百的能力,也不知道穆垣镖局到底想干什么,是想颠覆皇朝吗?”
“好了,你先回去吧,离开太久难免会被人有所察觉。”
“是。”
那个前来汇报的人退了出来,离开时特意带紧了门,不知有何用意,也不知刚刚为何虚掩着门。
就在晏清想要离开时,门内传出来了声音。
“阁下听的可还满意?”
晏清脚步一顿,不禁明白刚刚门为何虚掩着了,后背爬上一抹冷汗的同时多么希望门的隔音效果好一些,这咋她就能装作没有听见了。
即使如此,她瞬间便神色自若,伪装能力堪称一绝。
“听的如何?”
袭人的寒意略过,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却令晏清浑身冰冷,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在她的身后的。
她想,如果那个人此刻手中拿着剑,自己大概立马就成了剑下亡魂,反抗不了的那种。
那人手放在晏清的肩膀上,迫使她转身,轻启朱唇语气锋利,却在晏清转过身的那一刻寒冰破裂,炸出来了一朵冰花:“你……”
“叫什么?”
……啊嘞?!!!
晏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什么情节发展?迷之发展,发生什么事了吗?这语气突然就变了?
晏清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肩膀上抓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虽然不是对着她的,可她的心底竟然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下意识的说出了真话。
“……晏……晏清。”
“噗嗤——”
那人笑了一下,似乎是被气的,也像是无可奈何,却带着一丝宠溺,萦绕在鼻尖的木丹香清新扑鼻,淡雅好闻。
“你叫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