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的人是谁?我要怎么下去?这样直接下去会死吧?我都看不到底!”我弱弱问一了句。
白衣女人摇摇头道:“这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会带你下去,这个地方看似是一口枯井实则是间地室。我的眼睛可能就在我进不去的那间屋子里。”
这个白衣女人叫贺凤华,是老家主苏烈的第九房姨太太。
对于苏烈这个名字我还是耳熟能详的。太爷爷在世时曾和我说过这位老家主是位商业奇才,凭一人之力白手起家,最终坐拥万贯家财。
贺凤华飘到无忧祠后边的林子里,我连忙跟上去。
这听竹苑难怪会落寞,竹树高幽,花木繁盛,整个院子都是这样!
所谓花旺人不旺,这样的地方最容易招邪。
不一会儿,贺凤华就在一棵树后停下来了,这是一棵很粗壮高大的槐树,看样子活了好几百年了。
“晚丫头,你就从这进去。”贺凤华指了指槐树。
我走近摸了摸槐树根部,周围土壤湿润肥沃却寸草不生,这应该是个阵眼。
太爷爷说过,七星步可化遮掩之阵,只是要从哪里走起呢?
突然,一只猫头鹰从树上飞快朝我撞来,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这里不对劲儿!”我急忙爬起来看了看刚刚摔倒的地方,居然是用风化石铺成的。
贺凤华飘过来看了一眼:“不愧是苏家的血脉,和你世祖一样聪明。”
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看得出来她对老家主是很崇拜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破阵的地方了。我迅速踏了一遍七星步,就蹲下来观察周围变化。
没一会儿,眼前的一幕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本来枝枝相覆盖,林木错杂,突然这些树像长了腿一般互相退让开来,眼前出现一条小路直通地下。
我看了一眼,这路黑乎乎的一片,我有些害怕,但是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
贺凤华不敢走这条路,这一路都贴着很多厉害的符,有的甚至很是少见。
我五岁随太爷爷学道,也画过不少符咒,可是从来没画过镇妖符,但是这居然有!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地室走廊的火烛全明了,我吓了一跳。
按贺凤华的说法,这地室也存在几百年了,难道这还有什么东西被镇压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点的蜡烛都是很稀有的鲛人泪,这个味道是鬼物最讨厌的。
看来害贺凤华的人还是位道行深的,我小心翼翼往前走,然而却有些失望。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本来答应贺凤华还有一个目的。
太爷爷临终时悄悄和我说过苏家有本秘法就藏在听竹苑,但是可能会遇到麻烦的阵法,诸如八卦阵那种。
可是除了进来的时候,我就没遇到什么阵法。
这时我突然停下脚步,眼前是全是屋子,脚下是一个可以转动的八卦磐,这是要我排八门啊。
我坐在地上仔细观摩起来,“任午,癸未,甲申,己酉,庚戌,辛亥,生门西,死门东,开门南,杜门北。”
我将八卦转到生门,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怪味,说不出来的感觉,隐约有些像尸臭。
莫不是我走错门了?
突然一只红眼老鼠从我脚下跑过,吓得我哇哇大叫,我这一生最怕老鼠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老鼠就说明我没走错地方。
这间屋子除了味道很怪异倒也没什么异常,里面的陈设就是一张木雕花架子床,还有一个妆台镜和凳子,一个很大的黄花梨木衣柜。
我走近梳妆台一看突然头皮发麻,这个地方明明没有人,床都落灰了可这镜子和衣柜却不染纤尘!
我猛的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撞到了衣柜门上。突然,那股子味道又传了出来!
气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我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柜门,只听见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眼前的一切让我止不住作呕!
衣柜里有两只蜡封的眼睛,和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当然血迹已经干了。
怎么会有两只眼睛?贺凤华只失去了一只眼睛,那剩下一只是谁的?
柜底层是一群红眼老鼠,正在啃食着一堆长满蛆虫的腐肉,看起来软踏踏的,再仔细一看我瞬间石化了,这是女人的胸。
那堆老鼠也不怕人,我开了门它们一点都不惊,只顾着抢食腐肉,甚至对我目露凶光。
我胃止不住的翻腾,嘴巴里全是清口水,那股子尸臭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正打算关上柜门,却意外摸到一件衣服,吓我一激灵!
这是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杏白色肚兜,本来这地方出现一件肚兜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肚兜的质感,触及绵滑富有弹性,这分明就是人皮!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腐尸,人皮肚兜是什么情况?
顿时我心里一凉,急忙拿了柜里的两只眼睛就想赶紧走。
我有种错觉,从刚进来的时候有人在看着我,可是这个地方破败百年了,根本不会有人!
我刚跑到门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幽怨的声音:“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我猛回头,只见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正坐在妆台镜前,她在透过镜子看我。
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一身火红的嫁衣格外明艳,青丝如云垂泄了一地。
她拿起一把牛角梳,有条不紊的梳起头发,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得她应该是个长相倾城的女人。
“把我的眼睛还给我!”哪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眼前的女人俨然是另一番模样。
寡白的手上全是烙印和水泡,头发丝再往下渗血,每梳一下都会流更多。
想来这就是她死前的模样了。如果她就是另一只眼睛的主人,那为什么不在我之前取走。
而且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地方明明布满了符咒。
我试探性走上去:“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她停下手,将梳子生生插进头骨,呆滞的坐着,也不答话。
我慢慢靠近她,心里也警惕起来,鬼分几百种,身上有这样的怨气的我从没见过。
贺凤华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刚走到她身后,我是试探性看了镜子,突然想起来鬼在镜子里是没有脸的,可是她有!
铜镜昏黄,我看不太清,正欲看清,她就转过身来。
“啊!”我吓得双手捂住了眼睛!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子下这种毒手!
她被挖了一只眼睛,眶里全是淤血,一半的脸皮还没了,左边头骨也碎了,全身都是烫过的水泡,一块好肉都没有!
听到我的尖叫她像收到了惊吓,转对镜子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