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她还能将镜子擦的纤尘不染,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看来是极爱美的。
突然,她停下抽泣飞快用手锁我喉:“不能文轩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必须死!”
好狠的力道,我快窒息了,突然一个不知来自我身体哪里的力量将她弹开。
她闷哼了一声,我捂着脖子猛咳起来!
老家主苏烈字文轩,她不想让老家主知道她的样子?
女为悦己者容,她是苏烈什么人吗?也对,老家主风流倜傥,娶了那么多姨太太,也许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苏烈的姨太太吗?”
她怨毒的白了我一眼:“什么姨太太,我是文轩这辈子最爱的人!”
“你嗓子怎么了?”我从她说话开始就觉得她声音不对,像是声带发炎一般。
“都是那个毒妇,我恨死她了!啊!”她撕心裂肺一喊,整间屋子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极致,我快冻死了。
“别激动,你说害你的人是谁,也许我可以帮你!”我忙稳住她的情绪。
她打量了我一番,“你是谁?我为什么信你,莫不是那个妖妇和瞎子让你来的!”
“我叫苏晚”,她听完眉头一皱,似乎在说苏家没有我这号人。
我扒着手指算起来,“严格来说,我应该是苏烈老家主的第七代后人。”
她惊愕的看着我,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苏凝雪是你什么人?”她开口问。
“哦,那是我曾祖奶奶了。”听说太爷爷说这位曾祖奶奶活到一百一的高龄,我出生时还抱过我。
也正因如此,我体内有个怪物封印了,应该就是她的手笔。
她突然温柔的看着我,“我是苏凝雪的母亲。”
我惊愕的看向她,太爷爷曾给我讲过一个苏家秘闻。
传言苏烈南下经商时,路过一片沙丘,捡回了一位绝色女子,也就是第一位夫人。
这位夫人很受宠,很快就诞下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闺女,从此更被苏烈放在心尖上。
只是这位夫人的来历谁也没问过,好像也不曾有人提起。
某一日,家里下人吓了一跳,居然有两位夫人。
一时间,谁都不知道哪一位是真的夫人。
苏烈回来,见状也不清楚,提了一些问题,两位夫人回答都一样,而且肚子上都有生产的迹象,这是哪哪都一样。
后来有个年长的下人提议去请个道长来看看,许是家里混进来不好的东西了。
那时候有位瞎子道长是这一带的活神仙,听说很有道行。
那天夜里,苏府抓到一只金尾狐狸精,后来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那个狐狸精其实是假夫人,真的夫人被困在这里。
这样的话,那个瞎子是助纣为虐。
“你是人,不是狐狸精吧?”我弱弱问道。
她点点头皱着眉头又哽咽起来,她缓缓道:“那个瞎子姓苏。”
听完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瞎子是我们苏家人?”我急迫的问到。
红衣女人点点头。
“那你是鬼吗?”我之前见过她投在铜镜里的模样,可她现在的模样和身上的阴气,我竟不知该如何看待她。
她长叹一口气道:“我算是一具行尸。”
何谓行尸呢?其实是人的执念太深,有放不下的事,心愿未了她舍不得死。
严格来说她确实死了,但是她的灵识却死死契合在躯体里。
以前太爷爷和我讲过一个行尸的故事。说得是多年前一次大旱,当时粮食匮乏,饿死了很多人。
一对姐妹被父母抛弃在家,她们父母只带了弟弟出逃,家里还剩下一位七十多岁的奶奶。
老弱的祖孙三人无以果腹,连着几日啃草根喝水充饥。
终于有一天年纪大点的女孩受不了了,就私自出去给奶奶和妹妹找点吃的。
后来,那姑娘带了一大块肉回去,祖孙三人乐得合不上嘴。
要知道,那种时候别说是肉了,就是有一堆树叶都可堪比人间美味了。
奶奶拖着年迈的身子去给姐妹俩烧肉,三人吃到撑得睡不着觉,夜间躺着说话到好晚,胃才稍稍好点。
往后一连几日,那个女孩都能找到肉带回去,故此祖孙三人哪也没去也过得很好。
有一天妹妹悄悄问奶奶:“奶奶,你觉不觉得姐姐带回来的肉有股怪怪的味道?而且越来越少了。”
奶奶脸色一变,忙捂住她的嘴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更不能当着你姐姐说。”
妹妹嘟囔着嘴说:“可是姐姐身上也有怪怪的味道!”
这时,大姑娘提了一块不再鲜红的肉进来,“奶奶,妹妹,我又和猎户去山里了,今天打了一头野猪,我分了块肉回来。”
奶奶掀起围腰布擦了擦老泪婆娑且混浊的眼睛,忙笑起来接过肉去做饭。
后来这样过了几日,有一天一位官员带着手下来给各家各户发赈灾粮。
粮食到手的时候已是炎夏,“姐姐,你怎么还裹着那么厚的棉袄棉裤啊?不热吗?”
妹妹抬着红扑扑的小脸问姐姐,姐姐微微一笑道:“姐姐怕冷,不热。”
“姐姐,带我去放风筝吧。”妹妹一把拽过姐姐的手腕,“啊,姐姐的手掉了!”
“咣”,一节白骨掉在地上,只有手掌还带着完整的肉!
妹妹吓得大哭不止,一边哭一边问:“姐姐,你疼不疼?”
姐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手骨,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奶奶听声忙跑进来,一看地上的手就瘫倒在地上,哭天抢地道:“我的乖乖哟,还是把你惊醒了。”
原来,大姑娘拿肉回来的第一天,奶奶就知道她已经死了。她也清楚,村里唯一的猎户早在半月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