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呜呜呜呜……”
“快,从这儿走。”
什么声音,我惊坐起,这声音是哪里传来的?大半夜有人在唱戏还有人说话?
不对呀,听竹苑只有我一个人啊,难不成有人翻进来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阵害怕,前几天听李婆婆说有贼人闯进附近一户人家,杀了男丁还强暴了一个十四五岁的闺女。
那小姑娘不禁凌辱一气之下投了河,但贼人到现在也没抓住。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捅开窗户纸看了看外边,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一阵晰晰簇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我住的岁暮斋恰好与走廊相连。
这一瞬间,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人若害怕极了必是草木皆兵。
我发颤着双腿轻轻把门栓松开,迅速拿了桌上的匕首,飞快的躲在床架下边。
这时我听见有人说:“就跟你说不要来这,你非要来,这宅子都破得将近百年了能有什么值钱的。”
“少废话,你没听那个女人说吗?苏家那小丫头被送进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信找不到点值钱的。”
“大哥说的对,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把那丫头卖去天香楼,听说那小丫头生的可水灵了。”
说罢两人一阵嬉笑。
听到这我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女人是谁?
是二伯娘吗,我被送出来独居是家里的秘密,怎么会有人说出去呢?
我手心直冒冷汗,要是命里难逃一劫,我就是死也不能让这些人祸害了。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头皮发麻,心里默念一百遍不要找到我。
一双大脚在我眼前走来走去,“妈的,这丫头不在屋里。”
这时另一个男的又走到了床边,我吓得直打哆嗦,双腿发麻。
“被窝还是热的,肯定不会走远,快去看看。”
听到这我悄悄松了一口气,继续匍匐不敢动弹。
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突然我感觉后背一凉,发抖的小腿肚子倏一颤,猛回头只见一只粗壮的黑胳膊拽在我小腿上。
“大哥,她在这儿。”那个男的开心的把我生拽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别碰我!”我拼命挣扎着。
“哟,都说这丫头生得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啊!”
“哈哈,大哥,这下子能卖个大价钱了,咱们这个月吃穿不愁啦!”
我拼命挣扎着,为首的男人用力挑起我的下巴道:“还卖什么卖,先等哥过完瘾再说!”
那个男的一阵奸笑,我趁他不注意急忙拔出匕首划开了他的胳膊。
也许人只有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才能激发出无限潜能。
我飞快跑出了岁暮斋,可是我对听竹苑也不熟悉,不知绕道哪里,只听见一阵阵哭声。
我寻着哭声一直跑,后面的人还在紧追不舍,我多想有个人能帮帮我。
就这么跑啊跑,我跑到了无忧祠,听说这是以前的家祠。
“臭丫头,没地逃了吧?”这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围全是墙,我哪里也去不了了,难不成真要命绝于此?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戏腔“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这时正在逼近我的两个大汉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为首的男人使劲拍了那个跟班的头,“别说话!”
这时我先前听到的哭声又起来了,这声音若有若无,时远时近,突然觉得就在我身后的井里。
终于我们都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这时那个跟班突然看着我吓得哇哇大叫,“啊!鬼啊!有鬼!”
为首的男人也吓到了,他们俩都盯着我,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恐惧。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其实从哭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身后跟了一个人。
她甚至还和我一起藏在了床底下,只是她以为我看不见她。
当然我也装看不见她,这世上我不想看见的东西多了去了。
我双腿发软,屏气凝神,只觉得我后边的人往我耳朵里吹气。
“啊!跑啊!还愣着干嘛!”为首的男人打了一巴掌跟班。
跟班突然就跪倒在地道:“大,大哥,我腿软动不了了!”
为首的人气急败坏的踢了几脚旁边人,“废物废物!”
完了就搀着跟班往外跑,可是始终没有跑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邪法,一直围着无忧祠边的枯井转圈,但是他们自己好像不知道。
这时我腿恢复知觉,转过身才看到一个白衣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我身后。
“谢谢你!”
白衣女人惊讶的抬起头:“你看得到我?”
“他们也看得到你。”我指了指那俩草包。
这个白衣女人抬起头,我吓了一跳,但是我压抑着自己不要表现出来。
她长得好吓人,她失去了一只眼睛,而且脸被划花了,全是血窟窿。
她的白衣服一直在往下渗血。
“你不怕我?”
我摇摇头,白衣女鬼飘到井上方,那俩人一直围绕她转圈,突然一阵惨叫快把我耳膜震破了。
那俩人本来只是转圈看不到她,现在好像每走一步都能和白衣女人正撞。
这个法阵就是迷魂阵,如果不找到阵眼就算累死也走不出去。
太爷爷说过鬼都会迷魂,然破阵也简单。心怀正气,不卑不亢,可破小阵。
这个阵则需要一点舌尖血,不过我是不会帮他们的。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女人轻轻飘到我面前问到。
“苏晚。”虽然太爷爷说过,不要和鬼交底,因为鬼善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害你。
但是我看她似乎不想害我,因为她今天吹气的时候是吹我的耳朵,而不是吹我的命灯。
她推了那俩人一把,然后坐在井边梳起垂地的黑发。
那俩贼人如大梦初醒,慌不迭跑了出去,看他们的样子不出三天就要横死街头了。
我讪讪的收起目光,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长得丑吗?”她抬起头看着我,被挖了眼的眶骨窟窿全是猩红的淤血,十分吓人。
“你以前一定很漂亮!”我坦言。
“你能不能跳下去,帮我找找我的眼睛?”她指着枯井对我说。
我不禁一激灵,难道她真的想害我?
算了,打又打不过,这样死了还算清白干净。我缓缓走到枯井边,探着个脑袋看了看。
“你死了多久了?”我好奇的问到。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晃了晃脑袋,“时间久到我记不清了……”
“可是,这样你的眼睛肯定找不到了。”我很严肃的告诉她。
她立刻摇头:“不!那个人把我的眼睛封上了胶蜡,不会腐蚀的。他恨我,在上边下了咒,几百年来我都没找到我的眼睛!”
“啊?那你怎么确定你的眼睛就在井里?你可是天天在井里的啊!”我惊讶的不行,话说谁这么恶毒,居然挖人眼睛啊!
“我死前亲眼看着她把我的眼睛扔进去的。”说到这,白衣女人身上鬼气森森,一身白衣若隐若现,忽红忽白,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