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吴娘子推门而进,只见她满脸喜色,不见话里一丝埋怨。
我走上前去迎她,双手交至腹间,微曲膝,低首,
“万福。”
“潇…万福。”
吴娘子猝不及防,仓促回了礼,含笑嗔视着我道:“好你个潇潇,不是说了我们二人间不行繁琐礼数,莫真是与我生分起来了?”
我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过了屏风,走到内室落座时斜了她一眼。
“还不是因为我的好文珠,素来只爱打趣我,我人苯不知你哪句是真恼了,可不得好好行礼赔罪才是。”
文珠正饮着茶,听我说完剜了我一眼,转头似乎在和身旁丫鬟诉苦:“你们听听,好没良心的话,我日日盼着她来,没成想,那某人还要拿话刺我呢!哼,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丫头。”说完嘴角含笑地看着我。
在场的丫鬟都在憋笑,连阿昙都笑脸盈盈,我无奈笑叹:“好,怪我都怪我,是我误解吴大娘子一番心意,那便罚我饮三杯茶罢。”
“不可!”吴娘子快步走过来抢去丫鬟手里托盘,“既要痛饮三杯,合该去吃你酿的芙蓉醉去,在我这吃茶顶什么用,可说好了,过两日我们夫妇找你吃酒去,可不得推辞。”
“好好好,贵客莅临,可使寒舍蓬荜生辉。”
听我说完,文珠这才满意的回了座。我回头对一旁的阿昙使了眼色,她心领神会走了出去,过会捧了兰花上来。
“上次你让我养的春剑,如今也已开苞了,可真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说罢,可要怎么谢我?”
文珠将那盆兰左右打量,口中啧啧称赞,“好妹子,你这手可巧得很,怎么你养什么都能活呢?”
只见她走来握住我的手,一脸喜悦道:“你可帮上我大忙了!前阵**里舒妃娘娘近身的袁内侍来了旨,说要定两盒兰香胭脂,这月来取,我这园里养的花匠,奇花异草也见过,就是养不活这几只兰,还好有你,我也放下心来了。”
我拍着她的手以示宽慰,得此消息也替她高兴,“可见你们夫妇二人如今是苦尽甘来,你心善人好,又有一技之长,合该上天庇佑呢。”
“是、是。”文珠笑不见眼,“也多谢你,若不是你出主意,拿银子来给我们开铺子,只怕现在还是个跑街串巷的小贩。”
“也是你有好手艺,不然哪轮得到我来添注意,只是今日我来,是想要你两盒上好的胭脂。”说完,我有意扫视了一圈伺候的丫鬟。
文珠知意,屏退了所有下人,好奇的探过头问道:“是还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我点了点头,小声地同她说道:“你制一盒放些姜黄的胭脂,使人擦了久不落色便可。”
文珠有些惊讶,没想到素来温柔娴静的我会要这些东西,她眨了眨眼继续询问“可是谁得罪你了?你只管告诉我,让我家那口去给你讨个公道。”
“没有人得罪我,倒是我想得罪人,你可愿陪我做同犯?”
听了我的话,文珠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我,过而笑道:“罢、罢,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多过问你,胭脂明日就制好给你送去,届时可要备好酒宴等我!”
过后我们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我看时间不早了,便要起身告辞,文珠热情要送我,我推辞几番,见她坚定也不多说,待到门口,见轿夫等人都在,阿昙正在轿撵旁候着。
文珠不舍地握着我的手,嘴里说着珍重,我笑她,“你这是嫁女儿呢?”文珠登时松了我的手,装作一副冰冷模样,“去去去,去你家去,我还巴不得你走呢。”
我也不与她闹了,辞别了文珠上了轿撵,文珠站在门口,待不见我轿撵的身影,也转身进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