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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

戏楼里,陈一拍老神在在,桌上的那柄剑甚至都未拔出,倒是台下的齐开已经青筋暴起,狂暴的灵力近乎快要实质化,将整座屋子彻底笼罩。

僵持半晌,齐开慢慢收回灵力,脸色异常难看,眼前这人他也曾听说,不过凡世间稍强些的剑修罢了,自始至终他都没将其放在眼里,可刚刚那一招轻松化解自己的攻势,仅凭这一点便可断定,自己根本不会是这说书人的对手。

眼见无法得逞目的,齐开冷言相劝。

“你今日可护他,明日可护他,你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此事我虽不知你从何得知,但道友,这趟子浑水,深不见底,莫要逞一时之快,断送自己的性命。”

“不劳齐仙长费心,倒是麻烦仙长替我转告一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戏台上,陈一拍默默收回桌上青锋,面对齐开的威胁充耳不闻。

台下的五王爷脸上满是纠结,他虽搞不懂这二位为何突然针锋相对,但这对于下一步的计划却有着极大的影响。

突然,戏楼外,一名军士急匆匆的赶到王爷身边,附上耳边低语一番,使其脸色变了又变。

过了片刻,前不久撤出茶馆的禁军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带队的不再是太子罗艺,而是一位从头至尾披着狼面盔甲的军士。

“燕王有令,召戏楼内所有人马进宫面圣。”

此话一出,在场军士全部单膝跪地,就连戏楼里的五王爷也不例外,唯有那台上的陈一拍与台下的齐开保持着站立。

“谨遵口谕。”

齐呼一声,五王爷快步登上轿子前往那皇宫,甚至来不及与那齐开商量一番,他很清楚,虽然自己这位哥哥已是灯枯油尽,可要是临死之前还不给个面子,被其咬上一口,没人能吃得消。

“不好意思,齐仙长,燕王口谕,我等虽不是本国人,去也该顺应地主之谊,仙长若是觉得今日不过瘾,不如择日再行比试。”

说罢,陈一拍头也不回走下戏台,直奔后场里的戏班,再看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刘班主后,无奈道。

“给您添麻烦了,考虑到诸位安全,还请诸位与我一同前去。”

拱手作揖,陈一拍慢慢来到凌云身前,再看到这孩子已经恢复常人般的神态后,便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脑袋。

而凌云却也不曾抗拒,就那么静静站在陈一拍的身旁。

“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随我走吧,日后你皆会明白。”

说罢,戏楼内的一行人跟着那禁军首领离去,留在原地的齐开冷眼目送着他们走出戏楼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过了片刻方才施展灵力,赶往五王爷那顶轿子离去的方向。

“刘先生,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无法亲自迎接,还请您海涵。”

那禁军手里站下狼头面具,露出一张包含风霜的脸颊,态度谦和的说着。

见状,陈一拍淡淡一笑,心里确实已经明白了一切。

“告诉他,不是我不愿教,而是确实抽不开身,此事算我欠上太子一个人情,这剑就由你转交给他,若是有性命之忧,此剑可护他周全。”

“卑职替太子殿下谢过刘先生。”

恭敬的接过陈一拍递给他的那柄青锋,禁军首领如获至宝。

接着便分出两队,那一队里有着与戏班人马打扮的一模一样军士伪装,而剩下一队则是护送着真正的戏班向着都城南门前进。

路上,那刘班主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今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在接过那禁军首领给他的几包金银之后,所有的问题都被他抛掷脑后。

“陈先生,小的知道您不是一般人,那个叫凌云您是不是要带走,那个包子呢?”

快步上前凑到陈一拍身前,刘班主小声问着。

“包子?她啊,呵呵,你就让她跟着素琴学些手艺不好吗?”

“这样啊,陈先生既然您同意,那边如此。”

与陈一拍再三确认,刘班主又去与收下的那位角素琴商量了一番。

这时跟随在陈一拍身后的凌云终于忍耐不住,抬起脑袋问道。

“您到底是陈先生,还是刘先生?很感谢您当时在城外救了我和包子,但我不想和她分开。”

恢复常人智力的凌云很是恭敬,丝毫没有同龄孩子那般淘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懂得这些,但脑海中一直有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告诉他,要听眼前这人的话。

“姓甚名谁不重要,管我叫先生便可,至于救下你们,本就是一个承诺,不用谢我,倒是那包子,凌云,你若是想要放弃一切,不去探寻你忘记的所有,那便跟着她呆在这戏班过完一生,也是个不错选择,我也不会阻拦与你,好了,也快到城门了,出了这燕城,我与这戏班就要分别,这路上,你可要想好了。”

陈一拍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孩子,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

凌云若有所思,他慢慢松开陈一拍的手,向着队伍后方那个一直怯生生的望着他的包子走去。

“先生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要是想知道,便带我离开,要是不想,便可留在这戏班,咱们一起生活,包子,我。。。”

凌云一字一句的说着,脑子虽然灵光了,但也从未忘记与包子一同流浪的日子,他知道,能活到今天,正是这个比他年纪小些的女孩相互扶持走过来的,现在说要分离,他真的舍不得,可脑海里那若有若无的声音让他又想探寻下去。

谁知,名为包子的女孩抬头看了眼前方那位神秘莫测的说书人,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

“大哥,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我能感觉到,大哥你肯定不是一般人,那位先生也不是一般人,以前父亲说过,生路易谋,仙路难求,在这戏班虽然能吃饱,但也终究是艺人罢了,先生愿意带你走,你不如就跟着先生去吧,我不知那先生到底要如何对你,但我知道一定会教你一些本事的,他日若是学成,来找我便可,包子会一直等着大哥的。”

说到这,女孩的脸不由得一红,而凌云却是不太明白,但也能听得出,包子是想让他跟着先生走。

犹豫半晌,凌云抬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城门,最终下定决心,一把抱住包子。

“我听你的,不管先生教我什么,只要学成,我定会来找你。”

说罢,凌云快步离开,走到那陈一拍身前,沉声道。

“先生,我跟您走,我想知道脑子里那些忘记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何,在那戏楼里看到那位齐仙长,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痛。”

闻言,陈一拍淡淡一笑,轻抚着凌云的脑袋,心里却是何尝不知,这孩子为何心痛,那哪里是什么痛啊,那是血海深仇的恨。

“跟我走,这一路可不比这戏班生活,甚至吃的苦比你之前痴傻之时流落街头还要更甚,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

“算了,这事并不着急,先让你跟着我吧。”

话音落下,禁军已然护送着戏班到了城门前,那禁军首领来到陈一拍面前恭声道。

“刘先生,我等都城禁军,至多护送您出城二十里,再往前便只能看这些人的运气了。”

撇了一眼那戏班人等,军士略有些无奈,莫说二十里就是一路护送至江南,他们也不敢保证能护住那戏班所有人的安危,倘若陈一拍在还好,要是不在,怕是迟早遇险。

“无妨,头领回去吧,太子殿下能做到这些,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切记,那剑,要让太子随身佩戴不可离身。”

“多谢!”

再次抱拳,那禁军头领一挥手,护送的兵丁立刻转身,招呼着人马返回了都城,只留下城门外的陈一拍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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