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惟尊一饮而尽说:“就算没有了宽甸六堡,北面最强大的努尔哈赤一样不足为惧。我大明可联合蒙古,朝鲜,孤立努尔哈赤。并令这两翼对其不断袭扰,恰似当年楚汉争霸时汉高祖的韩信,彭越,英布对项羽的袭扰一样,他努尔哈赤就算现在灭了多少女真或者打败了我大明的几个边防哨卡,都不足以和我大明朝廷一较高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是实力弱的一方。我大明朝王师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所谓强图稳,弱图快。必可克之。”
梁庆之听完甚是激动的说:“沈公子,果然见识非凡,将来必可成大器也。”沈惟尊却不以为意的说:“在下很有顾虑,那本《天书神册》之事,你应该知道。几十年来,这本书被传说的神乎其神。在下觉得那本书的传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在下担心的是万一那本书落到女真人或者蒙古人之手,后果堪忧。就算是落到朝廷之手,难免有人不起篡逆之心。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么交给皇上,要么彻底销毁。”此言一出,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梁横,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是惭愧啊,我们追查了十几年,这《天书神册》至今下落不明,但愿永远就这么下落不明吧!”梁庆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醉意明显,他也感觉眼前人影模糊。只觉得沈惟尊和梁横都在摇晃。
沈惟尊见状,赶紧说说:“我倒是觉得,那《天书神册》言过其实,就算书中有什么神奇的东西,那也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存亡。不信梁将军看我!”梁庆之听到这话暗暗觉得不对头,可是之间沈惟尊突然抬起袖子,梁横大惊失色,只见梁庆之斜着栽倒在地。梁横大惊失色,抽出短刀架在沈惟尊的脖子上,沈惟尊哈哈大笑道:“当年我家兄长沈惟敬,为我朝和日本的谈判鞠躬尽瘁。你等兵将无能,陷他于不义,后来你梁庆之屡失天书,若不是李大人提携指点,我岂能有此机会靠近你,灌醉你梁庆之,然后射杀你!今日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
梁横颤抖的说:“你这个疯子!”
沈惟尊大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刚才在他的酒里下了蒙汗药,在我自己的酒里下了鹤顶红的剧毒,我命不久矣,但是我很骄傲!我练了五年的袖箭,终于一展身手,我杀了梁庆之!天下无敌的梁庆之死在了我的手里!”
梁横握住钢刀的手在颤抖,整个店里的食客们也惊呆了。可是就在这时,只见梁庆之缓缓的从桌下站了起来。那袖箭刺入了他哽嗓咽喉处的衣服里。梁庆之一摇一晃拔出了那袖箭,然而袖箭竟然不带血。梁庆之缓缓的说:“毛文龙送给我的棉板甲,正好护住咽喉,沈公子让你失望了。”
梁横又惊又喜,梁庆之扶着桌子不断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但是又一次栽倒在地,“沈公子的蒙汗药,剂量还不够啊,至少我还没晕过去。”
那沈惟尊看着梁庆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还想再发一枚袖箭,但是梁横的刀已经不允许他再动一下,梁横哈哈大笑,然后对沈惟尊说:“你可真是个迂腐的书生,你能把辽东的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为何却来替李成梁杀人呢?”
“很简单,亲人的仇恨在眼前,家国的大业在以后。我今天真是遗憾那袖箭为何没刺你的脸颊!”
梁庆之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费力的举手指着沈惟尊,缓缓的说:“妄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自知同归于尽,却为何不给我直接下鹤顶红呢?反倒是潜心苦练你根本学不懂的袖箭,那么费力……费力射杀我?”
沈惟尊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不甘,但是为时已晚,这一刻他的鹤顶红已经发作,他捂着肚子栽倒在地,挣扎翻滚了两下,七窍流血绝气身亡。
那一边梁横长出了一口气,让惊慌失措的店小二用凉水帮助梁庆之清醒。他对梁庆之说:“大哥,醒醒吧,这人死有余辜。”
梁庆之揉揉眼睛,扶着桌子站起身,叹了口气说:“报官吧,沈公子不容易。”
……
梁庆之在辞官以后,一路被追杀,此事都因天书而起,可是回到京城,他就能躲过一劫吗?哲人说,世界上最难的不是拿起,而是放下,这话用在梁庆之身上确实很合适,梁庆之到底该怎么放下,到底能不能放下呢?这正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凶险之外还有凶险,敌人之后还有仇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