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嘉赶回府时,春秋年华和寒一三人正急得在院内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春秋看到自家主子跨入院内,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瞬间安稳下来。年华可就不一样了,鬼哭狼嚎的一把冲上去抱住沈南嘉。
“呜呜公子,你没死啊!”
一旁的春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果然,年华这嘴随主子。寒一则是避在院内树荫下一处阴凉的地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我以为你死了呢。”
沈南嘉一把推开年华,免得粘一身鼻涕。这丫头,嘴真毒。
“寒一,今日宫中可有动静?”
要说这主仆四人中,就正常的就属寒一了。就是话少了点,人木了点,反应慢了点。
“回主子,今日宫内贴出告示,昨夜有人擅闯禁地天吟台,悬赏五万两捉拿贼人。”
“嗯。”
沈南嘉心里有苦说不出,说什么擅闯,她才刚走到拐角处而已,门都没摸着。
慌神儿间看到三人目光齐齐的看着她。
“公子,这贼人…”
俗话说,人可以低头,面子不能掉。
踌躇间只听她道出一句。
“有鸡腿吗?爷饿了。”
“?”
“?”
“?”
…
“沈将军,你听说了吗?”
这刚下早朝,得有口臭之症的朱温迈着小碎步从后面追了上来,又道:
“昨夜有人擅闯禁地。”
“知道。”
她朝宫门处看了一眼,只要出了这宫门,今日她就安全了。
“沈将军,你说这人会是谁?”
问言,沈南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朱温,挺大个脑袋,怎么一点都不灵光。
“朱太傅,昨日本将军饮酒过度,先行回府,至于后来太傅去了哪里,沈某就一概不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朱温差点一头载在地上,喝了六壶茶不说,今日又被倒打一耙,他真是没地方哭娘。
“啊哈哈,将军啊,朱某还有些事,还有些事,我们回头再续。”
“太傅心虚了吗?”
朱温哪还敢再说下去,头也不回的就跑。这大将军美的像女人,心比蛇蝎还黑,惹不起,惹不起。
沈南嘉回头看向这偌大的宫殿,面若冰霜,嘴角扯出一抹自怜的苦笑。
天吟台,禁地,玉佩。陛下,我沈家世代忠臣誓死效忠梁国,最后却要落得如此境地吗?我定要你百倍偿还。
…
“沈将军,请留步。”
出了奇了,她今日真招人待见。刚送走了一位,这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就夹着嗓子过来了。
“什么风把李公公吹来了,可是有事?”
“陛下请将军移步御书房。”
李夹子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来这趟她是非去不可了。
望着这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
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这是父亲带领她们九死一生打下来的。
想到此,沈南嘉昂首挺胸,面带一丝不屑的快步走在前头。
“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沈将军吗?这是犯了何事,让陛下请回来了。”
瞧这恶心的声音,太师江映,可没少在陛下梁旭跟前给她泼脏水。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沈南嘉不以为然,正眼都懒得给他。
江映自然也是烦她的,整日抢他风头不说,也没少给他使绊子。
“沈南嘉,你一个武将整日文邹邹娘们唧唧的,老子最烦你种人。”
话说江映,根本没听懂,整日吊儿郎当不说,有点时间净去喝花酒。
沈南嘉从他身边走过,又吐出一句。
“今见君一面,真乃…触景生情。唯可惜之处便是,触景生情,君确独占二字:‘触’‘生’。”
这下江映真的急了,看着沈南嘉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他一把抓过身边的李公公。
“那小子第一句说的什么?”
“回太师的话,她说…她说关你屁事。”
江映双手握拳,被骂就算了,还得找个人解释再被骂一遍。
“第二句呢?”
“回太师,她说你是…畜牲。”
好,好的很,沈南嘉,你给本太师等着,自有太子殿下为我撑腰,看你得意到几时。
…
御书房内,梁旭正寒着一张脸,沈南嘉刚迈进去,一支毛笔就朝她扔过来。
她立马跪下,把头磕的重重一响。
“陛下息怒。”
“哼,你可知朕找你前来所谓何事?”
梁旭一吹胡子二瞪眼,这是老把戏了。
“回陛下,末将愚钝。”
“昨夜擅闯天吟台之人,可是你?”
沈南嘉没想到梁旭会如此直白的问出来。
“回陛下,末将不曾去过。”
片刻之后,他一改常态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有你父亲的消息了?”
“未曾。”
“朕知你寻父心切,起来吧。”
听及此处,沈南嘉眸底闪过一丝冷厉。
“谢陛下,末将先行告退。”
她的神情严肃而认真,梁旭看在眼里都是沈南嘉对他的恭敬之心。
…
她清楚的看到,阳光透过窗台缝隙,内殿地上折射映出的影子。
所有的试探终归让沈南嘉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猜测。
太子梁衡从内殿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色苍白,尽显病态。
“衡儿,今夜找人把他父亲的尸骨放在将军府门口。”
太子梁衡突然抬头看向父王,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是,父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