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里咕噜的一天吵闹得我晕头转向的。谁能想得到,中午的酒席居然没有新娘新郎的份,真是说不过去。要不是我的伴娘给我弄来点蛋糕之类的干粮填肚子,我还不知道得饿到啥时候去呢。婚礼完事就没人管我了,我被伴娘陪同着去了我的大房子,整个下午就呆在那里,连柳清和的影子我都没见着。直到吃晚饭时才有人想起了我这么个人的存在,我被喊去三爷爷家,吃的还是中午酒席剩下的饭菜。吃过饭,三爷爷就命令柳清和跟我一起回我的大房子去。柳清和还是闷闷不乐、一言不发,既没反对三爷爷的指示,也没痛痛快快地跟我走。直到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天黑透了,这才无可奈何地跟着我一起往我家走去。破天荒的是,杨瑞被三爷爷留住在他家了,住在我原来住的偏厦子里。柳清和的父母住在上屋的西屋里。这么说来,今晚那个大房子里,就只有我和柳清和两个人住了。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响,真正的、我渴望已久的二人世界就这样到来了。我热切地抬起头望向柳清和,他却被我火热的目光吓了一跳,神情慌乱地躲避我的目光,并扭开脸看向别处。
“清和哥,你终于是我的人了。”我的眼睛里一定发射出了野兽一般的光芒。我觉得周身都热血沸腾了,一股原始的强劲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勃勃升起。柳清和一定感觉到了我的无以名状的野性勃发,因为他看上去更加慌乱了,他脸上明显有害怕又恐怖的神情流露出来了。他的脸蛋红通通的,眼神好惶恐。他脸上的那抹红晕却让我觉得他更加漂亮迷人了。
“你,你说什么呢?”他竟然语无伦次地答非所问,可见他是有多么的胆虚啊。
“清和哥,你知道吗?哪怕我今天就死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够本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愿意为了柳清和哪怕只活这么一天,有了这一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值了。“我能和我最心爱的人成为夫妻,我就是死都值了。”我又热切地说道。
“别老说什么死呀活呀的。你可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看你今天都紧张成什么样了?”柳清和笑了,他的紧张神情缓和了下来。是啊,他究竟有什么好紧张的呢?我就算再疯狂、野性,我也绝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啊。也许他也意识到我怎么也不可能做伤害他的事,所以那莫名的紧张也缓和了下来。转而变得活泼了。“你当时要是不挂在我身上,恐怕站都站不住了。哈哈——”一番话让我又回想起自己在婚礼上的的丑态百出了,那难受的一幕,在别人眼里不知道有多么搞笑呢。就是此刻我自己回忆起来,都憋不住要笑呢。我们两个人一时间都笑得前仰后合,这是这沉闷的一天来最开心的时候。柳清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喊肚子疼,之后他就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竟然不顾形象地歪靠在沙发上,笑得浑身颤抖。“你的脑袋都能塞进腰带里了。哈哈——我敢说,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你的脸。哈哈——”我也捧着肚子在笑。这气氛太快乐了,即使这是靠我的出丑得来的快乐也不错,不管怎么样,柳清和终于高兴了起来。他可是在一整天里都阴着脸呢。这一通大笑还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坚冰。
“清和哥,我当时要是不挂在你身上,我一步路都走不了。我觉得我的两条腿就跟面条似的,一点劲儿都没有。”我也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笑够了,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清和哥,我好想一辈子都挂在你身上。”说着话,我就扭过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他正斜靠着的身子,被我冷不防地顺势一带就仰躺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使得主动权完全在我手里了。他漂亮白净的脸蛋离我这么近,他那大大的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柔润的嘴唇,统统都对我不设防了。我激动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我,此时不亲,更待何时呢?我不失时机并不管不顾地猛地伏下头亲了他一口。我也是个常干粗活的人,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这一口的力度跟咬人差不多。柳清和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猛,他被我闹愣了。趁他愣神的机会,我又接连不断地来上几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吃人家的豆腐?
“哎呀,我的头好晕啊。”柳清和似嗔似怨地叫道。他无力地伸出惟一能活动的左手,他大概想推开我,但却最后还是把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这个动作显得他是那么的娇弱无力,我见犹怜。这叫声、这动作更加激起了我的欲望,这个效果一定是他没想到的。他平素里的娇柔妩媚,可爱温婉,我都是看在眼里、痒在心头的,说实话,我早就对他有着满满的无处发泄的肉体欲望。我虽然没有性经验,但发自内心地去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就会对他有强烈的欲望的产生。我和那些等待靠男人去主动激发性欲的女人完全不同,我只要看见他这个人,就已经有了性欲了。我对他的欲望已经是满溢而出的庞大水库,那冲毁堤坝的力量是势不可挡的。躺在我怀里的柳清和,此时此刻就是我的猎物和玩物。他想逃都逃不掉。
“啊,你这个疯丫头呀。”柳清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我的猛烈和强势是他始料不及的,我们之间竟然交换了性别,他成了我的美娇娘,我却成了一个强悍的说一不二的丈夫,容不得他有半点悖逆和反抗。我把他箍得紧紧的,他想动一下都不可能。我们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柳清和突然绷不住笑了。
“好了,好了。我都依着你。你快放开我吧,再这么勒下去,你今晚就得当寡妇了。”他的话把我们俩都逗笑了。我赶忙松开了他,并一把将他拉坐了起来。“你这个小母老虎呀。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腮,我们又笑成一团。
整整一夜,我和柳清和如胶似膝地紧紧纠缠在一起。他满足了我对男人的所有梦想,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真是个完美的宝贝儿,他的皮肤光滑又富有弹性,身上更有熏熏然的香气萦绕。在卧室里那朦胧的红色灯光下,他从头到脚都美得无以复加,就像一个精致的玩偶。我早就说过,美丽也是稀缺的珍贵的资源,有幸得到的人一定要格外珍惜呀。因为悦目才能赏心,不管是哪朝哪代,漂亮的人永远会被人追捧,热爱。我迫不及待、无师自通地爱抚遍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以此来证明他真的是我的,完全是我的。我一半温柔、一半孔武地得到了他。在黎明到来时,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爱人了。最初的疼痛和不得要领,也在我们的第N次尝试之后,渐渐变得轻车熟路了。我们终于都成了能和对方心心相印的爱人。经过这一夜,我对他的爱更深更浓了,那么,他对我呢?他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温柔又深情了。
一直到快吃中午饭时,我们才不得不起了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了三爷爷家。
“啊,你们俩来啦。”三爷爷好像是特意在等我们俩似的,他就站在院子大门口附近,我们刚推开栅栏门,他就说道。我们俩急忙松开了牵在一起的手。院子里的竹竿子还没有撤掉,上面的绸花气球什么的装饰品却所剩无几了。一定都让带孩子来的家长们给摘走了。满院子的鞭炮纸屑还没人清扫,桌子板凳还有没还给人家的,都在院子的一角堆着。
“三爷爷你搁这儿站着嘎哈呢?”我问道。
“怎么还叫三爷爷?你得叫姥爷才对。”柳清和提醒我道。
“啊,对,应该叫姥爷。姥爷好。”我立刻笑着说道。
“啊,好,好。”三爷爷笑得合不上嘴了。他这一晚上肯定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担心我们俩呢,在他的想象里,我们俩之间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保不准会把人脑子打成猪脑子都说不定。他忐忑不安地等着我们俩,还以为我们俩今天百分百会撅着嘴,阴着脸,谁也不理谁,离得远远,一前一后地走着来他家吃饭,他却万万没想到,我们俩竟然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大门,这可绝对是令他又惊又喜又奇怪的一幕情景。
“你俩挺好的?”三爷爷试探地问了一句,又立刻打住了话头。“快进屋吧,饭菜都热好了。”
我们俩答应着就往上屋走去。杨瑞在屋里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已经打开上屋门,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欢迎新郎新娘驾到!”他叫唤的声调里有点阴阳怪气的,他的目光在我和柳清和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他肯定也和三爷爷一样,在找我们俩之间的破绽呢。柳清和高高兴兴、淡定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屋。杨瑞的目光也跟着他进了屋,并无意识地松开了扶着门的手,跟在柳清和后面进了屋,那缩回的门差点夹到了我。
“你昨晚还好吗?”杨瑞紧贴着柳清和耳朵的声音虽然很低,离得不远的我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柳清和没有吱声,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遇上我的目光后,他淡淡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就让我吃了定心丸。我也回报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我们之间的小互动不知道杨瑞是否都看见了,他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柳清和身上。而柳清和已经明显不是昨天那样的精神状态了。昨天的他好颓废呀,只能用无精打采来形容他。而仅仅经过这一夜之后,他脸上的阴霾竟然都消散了。他的眼睛里有了笑意,他的面色又变得明媚动人,一个开朗活泼的柳清和又回来了。究竟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他?杨瑞肯定满腹狐疑。他还在不死心地观察着柳清和,希望在柳清和身上找到他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挥不去的懊恼和憋屈感觉来,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来来来,咱们吃饭了。”三爷爷高兴地张罗着。这回竟不是在炕上的小炕桌上吃饭了,换成了新买的桌子和椅子,摆在地当间。比小炕桌大了一圈的桌子上摆满了菜盘子。荤的素的应有尽有,就是全都是昨天酒席上的剩菜。三爷爷老两口看来一个月都吃不完这些剩菜了。
“姥爷,您怎么给我们吃剩菜呀?”柳清和不高兴地说。
“哎呦,我的乖乖。这菜都好好的,扔了多可惜呀。”三奶奶不等三爷爷说话就大声说道。“这么好的菜,俺们以前过年都吃不着呢。”
“下顿要是还吃这个,我可要买票回北京了。”柳清和嘟着嘴说。
“行,行,小祖宗,下顿姥姥单给你炒俩菜。”三奶奶赶紧不住嘴地答应着。柳清和开心地笑着。
正吃着饭,柳清和的父母从外面进来了。原来他们吃过早饭就出去溜达了,到吃中午饭才回来。见他们进来,我忙站起身让座。“爸,妈,你们回来了,快请上桌来吃饭吧。”
柳清和妈妈很讶异地看着我。她一定为我突然的改变感到惊奇吧?昨天之前的我还是个木头桩子似的、呆头呆脑地傻丫头呢,今天竟然变成一个反应伶俐的小媳妇了。这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够大的了。
“不吃了,我们一点都不饿,早上吃的饭还没消化完呢。这一天天的不干别的,净吃饭了。”柳清和妈妈笑着说。
柳清和爸爸看了我几眼,没有笑也没有说话。他们坐到炕上去了,我又急忙过去殷勤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水,才返回饭桌边吃饭。我这一番操作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柳清和和杨瑞却都在直勾勾地看着我呢。待我刚刚落了座,杨瑞立刻说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咱们家美丽是一夜之间就天差地别了。清和你说是不是?”他扭过头看着柳清和说。
“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啊。美丽一直以来都很会照顾人呀。”柳清和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昨天之前我就没见过美丽给谁倒过茶。”杨瑞又说。
“昨天之前我还没结婚呢,这能一样吗?”我不服气地接道。
“对喽,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杨瑞几乎要击掌欢呼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三爷爷不客气地打断了。
“老实吃你的饭吧,别整没用的。”三爷爷不满地看了杨瑞一眼。虽然杨瑞没少给他送礼物,可他吃光抹净之后就忘了杨瑞的好处了。对于这小子,他老人家始终喜欢不起来。杨瑞立刻闭了嘴,低头只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