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房间空无一人。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得没有一丝有人居住的痕迹,摆放在小客厅的茶几上的香槟玫瑰看得出是今天刚换的,整个房间因为密闭而飘散着隐隐的花香,落地窗帘严实地拉着,挡住了外面落日的余晖,也把希望挡在杜若淼的心外,这一刻,她的心如坠冰里。
她回头看向跟随着她上楼的老管家,后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伸手拉住杜若淼的手臂,把她带出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小姐,老爷的确是去疗养了,夫人也一起过去照顾他了,因为怕影响你学习,大老爷吩咐暂时不要告诉你,等你回家再说。”
“刘伯……”杜若淼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侧的房间门传来“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着米白色蕾丝连衣长裙的女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身材纤细修长,皮肤白皙,脸色粉嫩粉嫩的,嘴唇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眼波流转间似有星痕闪动。只是这个明艳的少女看向杜若淼神情倨傲间带着掩藏不住的厌恶和冷漠。
“这不是没断奶的杜若淼嘛,一回来就找爸爸妈妈,是要喝奶吗。”女孩子一开口就是对杜若淼恶劣的嘲讽,说完还一付看好戏的表情打量着她。
杜若淼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认出她正是伯父的小女儿杜若晨。这个堂妹打小不喜欢她,小时候见面不是抢玩具就是抢零食,从来玩不到一起,长大后更是在家族聚会上见面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更不要说会互相到对方家里小住。正因如此,杜若淼每次看到这个堂妹内心也是抑制不住的厌烦,现在看到她大刺刺地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用那种让人感到不快的眼光看着自己,杜若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有点抓狂地朝着杜若晨叫道:“你怎么在我家里?!”
“哼”杜若晨看着杜若淼冷冷地哼了一声,甚是不屑。
“你家?呵呵,真是好笑,现在这里是我家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爸爸就是个精神病,现在在精神病院呢,我爸爸已经接管了你爸爸手里所以的家族产业,包括这所老宅,我爸爸现在才是杜家的话事人,等会我就让我爸爸把你这个精神病种给赶出去!”杜若晨用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杜若淼的胸口,边戳还边得意地笑着,看得杜若淼心头火起,猛猛地咬住嘴唇憋住满腔的怒气。
“杜若淼你就是个精神病秧子,你们一家人都是杜家的耻辱!你以为你很美很高贵吗?你就是个精神病!每天一家都装得善良无比,可怜楚楚地,骗得爷爷那个老糊涂把主要产业都交给你爸爸那个精神病打理,现在好了,你们抢了我爸爸那么多东西,不还是要乖乖还回来!”
“你!”杜若淼闻言为之气结,她都不知道杜若晨从什么地方汲取到的想法虚构出这多莫须有的事实。
“你什么你,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好你的。”杜若晨嗤笑着,对着杜若淼翻了一个白眼,却不想下一刻,戳在杜若淼胸口上的手被杜若淼抓住一扯,一个借力狠狠地把她推到栏杆上。
杜若晨吃痛地叫出声来,正想从栏杆上站起身来扑向杜若淼,眼角余光却看到她爸爸慢慢从楼梯走上二楼,她心思一转,马上就势滑坐在地上,垂下眼睑蓄出眼泪让它们缓缓滑落,像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杜若淼的伯父、杜若晨的父亲杜至琦刚上到二楼,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跌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杜至琦当即面露不悦,先是看着杜若淼,又看向杜若淼身后的老管家。
“刘管家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小姐跌倒在地上了你怎么就光站着,你是年纪太大了做不了事了吗?”
听到杜至琦的声音刘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他快步走上前扶起地上的杜若晨。
这时杜至琦看向杜若淼,轻皱着眉问她:“淼淼怎么么回事,又和晨晨吵架了吗?晨晨是你妹妹,这次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连转学都还没办好就回来说要陪你,你凡事多让让她。”
“伯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明明是刚才杜若晨……”杜若淼看着眼睛红红,脸上挂满泪珠的杜若晨心里快委屈死了,分明就是杜若晨挑衅在先,现在却小白莲上身,在伯父面前装上可怜。
“爸爸……”然而杜若淼一句话还没说玩,就被杜若晨一句带着哭腔的呼喊打断了,只见杜若晨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起来后,就撞撞跌跌地扑进杜至琦怀里。
“爸爸你不要说淼淼姐了,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安慰淼淼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该提淼淼姐的伤心事,淼淼姐不开心了才会打我推我的,是我不好爸爸,你不要怪淼淼姐……”杜若晨可怜巴巴地对着杜至琦哭诉,杜若淼在一旁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说辞,被气得鼻腔酸涩,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感觉快哭出来了,她赶快仰起头平复气息。
“大老爷,不是这样的,是小小姐先起的由头。”老管家看不下去了,然而他才说完就被杜至琦狠狠瞪了一眼,他也就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接着杜至琦转头看向杜若淼。
“淼淼,事情怎么回事,你打晨晨了吗?”
“爸爸你不要说了,刘管家说是我挑的事就是我挑的事吧,这里是淼淼姐的家不是我的家,被这些下人针对也正常,反正他们不就是想把我们赶出去吗……对不起,我不该惹淼淼姐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杜若晨说着,抬起泪眼望向杜若淼:“淼淼姐,对不起,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你千万要原谅我。”
杜至琦这下眉头紧皱,看身杜若淼的眼光也不自觉凌厉起来。
“淼淼,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妹妹,快向晨晨道歉!”
“爸爸,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淼淼姐,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杜若晨可怜兮兮地向着杜若淼扯出一朵可怜至极的微笑向她求和着,看得杜至琦心痛不已,心想着这么懂事的女孩子杜若淼怎么下得去手打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