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何道长一起进入了灵虚宫的三清大殿之中。大殿之中有很多蒲团,大家分散坐下。可能是无意识的行为,刚好何道长和他四个徒弟坐在了左边,我和刘达、耿家三兄弟、马神坐在了右边。
“吴大人,敢问这几位兄弟的高姓大名,还没来得及请教。一直纳闷我们这里居然还有一位外国道兄!你给我们正式介绍一下吧!”何道长向着我问道。
“好的,何道长!这位是刘达兄弟,我大明广宁左屯卫什长。他旁边的是耿氏三兄弟,耿三、耿五、耿七。我和这四位都是在鸣泉镇张大夫家认识的,经过了杏林堂和到灵虚宫路上的两场大战,我们已经结下了患难与共、生死相随的情谊。”左右两边分别拱手相互行礼致意。
我继续说到:“我旁边这位是来自于遥远欧罗巴洲德国慕尼黑的天主教传教士——托马斯神父。我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决定了一定要做我的仆人,我拒绝不了。他不会武功,所以我目前也不知道他的长处在哪里?”
“大人,我告诉过您啊!我擅长使火枪,而且我还会造火枪,我对火器很有研究的!”
马神有点恼怒我这个主人没有在意他的话。
何道长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非常恭敬地向托马斯拱手行礼,说到:“这位外国道兄!贫道有礼了!会造火器,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大本事啊!以后我们还要仰仗这位马道长,有机会造成设计精良,威力大的火器保护我大明百姓、驱除鞑虏,消灭丧尸啊!”
马神看到何道长如此器重于他,很高兴也很得意。“何道长,我不姓马。我的全名叫托马斯.米勒。托马斯是我的名字,就像吴大人那样,啸天是他的名字。而米勒是我的姓氏,就像吴大人那样,吴是他的姓氏。所以你们以后叫我托马斯神父就行。”
“好了!马神,托马斯神父名字太长了,我们叫着拗口。你来到我们大明,就要入乡随俗。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马道长,天主教的马道长大家喊着也亲切。全真教原来有位叫马钰的掌教,丹阳子马道长。那可是位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大豪杰。你顶他的名头,算是你高攀了。”
“马道长,怎么感觉怪怪的。大人,那我能叫马神父吗?‘道长’感觉和我天主教没有什么关联啊!”
“好吧!那我们以后就叫你马神父,简单好记也亲切!”
“好的!好的!感谢大人,以后就不要叫我马神了。那名字也听起来怪怪的”
“哈哈哈哈哈!”众人皆大笑,气氛很融洽。都是江湖男儿,叙了长幼,皆称兄道弟,热络起来。
“大家也都熟悉了,现在贫道想请我们众人的领头人—吴大人讲讲他目前和今后的计划和打算!”何道长伸出右手对着我,示意大家听我说话。
“咳!咳咳!众位兄弟,既然大家推举我做领头人,那我就说几句。我本是大明北镇抚司锦衣亲军百户。几周前奉上官之命,带着我手下的一百个兄弟,押运一批军需物资前往锦州城。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大批女真蛮子的埋伏。我们奋力拼杀,结果寡不敌众,物资被劫,而我又跌落山崖。”
“后来我大难不死,本想着到锦州城向督师大人请罪,依律按照军法处置。没想到瘟疫突然爆发,到处都是吃人的丧尸。而袁督师大人也撤到了山海关,并且紧闭了关门。据说女真蛮子那边也死了不少人,辽东一带完全成了无政府状态。现在真的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拯救大明百姓,驱除鞑虏,恢复我大明的江山。现在还要加上一句—消灭丧尸,祛除瘟疫!”
“说得好!那么吴大人现在目标是什么呢?”何道长向我问道。
“说实话,我目前还没来得及想好。何道长肯定已经有了想法,还请何道长给我们大家讲一讲!”
“我们这只队伍有了领头人,还差个军师。贫道比在座的各位多活了几年,多看了些书,那么我就毛遂自荐,当下这个军师。目前我们最亟待解决的事是如何养活这一百多口子。道观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即使加上你们带来的那十几袋,我们白天去找回来的粮食,依然无法填饱这么多人的肚子,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因此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下山寻找粮食,给老百姓们一条活路。不可能让老百姓好不容易从丧尸的口中存活下来,却活活饿死吧!”
“何道长考虑得甚是周到!我们好不容易把大明的这些老百姓们给解救出来,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活着的希望。就这么决定了。可是我们下山之后要到哪里去寻找粮食呢?”我担忧地向何道长询问道。
“目前兵荒马乱,丧尸横行,找粮食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贫道也在仔细思虑。”
何道长又摸了摸他下巴的山羊胡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知道哪里有粮食,而且还有很多!”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皆向那声音望去,原来是刘达。
刘达站起身来,向我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大人,您知道我和耿家三兄弟是广宁左屯卫的。当时瘟疫尚未爆发之时,由于广宁右屯卫更加濒临前线,因此从我们左卫以及锦州城等各地大量调粮调兵到右卫。造成左卫基本成了一座空营,就留了几十个士兵看守,结果瘟疫爆发,就只活了我们六个人。前不久在鸣泉镇还牺牲了一个兄弟,大人你知道的。”
“据当时的长官说,为了要和建州女真打一场大战,右屯卫起码囤积了够二万士兵食用一年的粮食。本来还要从关内继续调兵的,结果瘟疫突然爆发,大战打不起来了。督师大人就把山海关给封了。”
“我的乖乖!够二万士兵吃一年,那得多少粮食啊?刘达,你知道右屯卫目前有多少士兵吗?”我向刘达询问道。
“回大人,当时是先调的粮食,兵只从周围的几个卫所抽调了千余人,右屯卫本来和我们左屯卫一样只是一个千户所,那么加上他们原来的兵,估计应该有三千多人。但是瘟疫爆发之后还剩下多少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众人说:“本来打军粮的主意乃是大罪,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事急从权。为了拯救大明的百姓,我决定去探探情况。如果还有兵在,那么我就以我锦衣亲军六品百户的身份借粮。如果卫所已被丧尸攻陷,那么多的粮食不可能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我就带领大家冒死抢粮。何道长,您的意思呢?”
“甚好!甚好!贫道早有此意,只是碍于身份不便提出,既然我们大家的领头人已发话,那么大家就全力以赴,协助大人!大人,您看人手如何安排,派那些人去?”
我看了看大家,众人眼中都流露出期待的眼神,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在如今这般
兵荒马乱,丧尸横行的情况下,大家都很愿意跟着我只身范险,我决不能辜负大家。
“这样,我、何道长、刘达和耿家三兄弟、马向天、谭世祥,我们一共八人前去打探情况。杜天昌和金山兆两位兄弟留守道观,保护百姓。前去打探情况的各位兄弟,不要窃喜,我们此次走的这一遭很可能是九死一生。留下的两位兄弟也不要失望,保护百姓也是大功一件,以后跟着我吴某人赴汤蹈火的日子还多得很。”
除开一人之外,其余人皆起立拱手道:“谨遵大人命令!”。
“大人,我也想去!”我就知道马神此刻肯定会裹乱。
“马神父,我以前带着你完全是为了逃命,所以不得不带着你。此次我们去打探情况凶险万分,遇到丧尸就不必说了,还有可能遇到女真蛮子。那女真蛮子可不像丧尸那样没脑子,他们凶恶狡猾得很。我们八人皆会武功,而且都还不差。你一点武功也不会,到时候跟着我们,我还要分个人来保护你,耽误我们的大事。你说你能去吗?”
“那好吧!大人,我不去了,不给你们添麻烦,当累赘。”
“马神父,你也不要气馁。从今日开始,我委托二师兄杜天昌教受你基本的防身剑术和近身肉搏之术,用于保命。待我回来,我要考试,能接得住我刀法三招的话,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出去!”
“一言为定!大人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哦!”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翻译成英文就是This is a promise!你曾经教我的!Your promise! My promise!”
“OK!OK!I believe you ,my lord!”
众人看到我和马神父互相飚英文,简直是一头雾水。
马神父很得意,他终于有了其他人不会的,可以显摆的技能。
和马神父扯完闲篇后,我继续向何道长问道:“此去右屯卫骑马都有三天的路程,如果走路的话时间要多三倍不止。何况如果有粮食让我们拉回来,那我们用什么工具来拉呢?”
“大人,您不必担心。这些事,贫道早已安排妥当。当时你们丢弃在道观山下的两辆驴车,你昏迷的时候我已派徒弟寻回并修缮好了。徒弟们去寻找的时候,发现那两头憨驴居然还在树林里悠然自得地吃草。贫道也着实奇怪,那些丧尸不咬牲畜,却专盯着人咬。”
“对了,大人!贫道还有一建议,不知可否采纳?”
“道长,您但说无妨!”这牛鼻子老道一天还爱卖关子。
“大人你救回来这一百多口子的百姓,除开老弱病残,起码还有七十余口男女青壮年劳力。闲着也是闲着,我想让他们白天安全的时候去耕种道观山下的那几十亩薄田,种菜种粮都行,图个自力更生,不养闲汉。以后我们师徒五人大部分时间都要跟着您闯荡天下,确实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料理这些庄嫁了,就当我灵虚宫租给百姓们耕种,待有收成的时候,我们收点粮食和蔬菜够我们吃喝就行了。您看可行吗?”
“很好!非常好!我一会就安排那个陈里长去落实这件事情。我们此去能不能借到粮食还两说,就算万幸借到了粮食,那都只能说暂解燃眉之急,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这样安排最好,让大家都能自食其力,自求温饱。”
“好了,计划已定,大家都各自去做准备!明天卯时天明立即出发!”
会议完毕,众人皆散,各作准备。我将陈里长唤来,耕田种粮之事嘱托于他,老头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地安排老百姓们去了。为了能有下次和我一起出征的机会,马神父立即拜师杜天昌,开始一板一眼地学习起乾坤剑法起来。我暗自偷笑,这个外国神父真是个榆木脑袋,被我设计了都不知道,看他学了三年之后,能不能接得住我三招。
以前赤条条一个人,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里倒下哪里埋。正应了那句话:“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现在不一样了,有个人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我的安危。如果我挂了,对她的人生将是天大的打击。
会议完毕后,我一直刻意地躲避那双眼睛,东躲西藏。时而和道观中新结识的四位师兄弟谈论武功,谈到有机会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切磋一下武艺。时而帮助老百姓们做好新的防御措施,防止夜间丧尸们又来围攻道观。终于在道观的回廊处被那双幽怨的,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给堵了正着!
“天哥,你们明天就要出去了吗?你难道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你如果不想说,那我有话要对你说。你跟我来。”
道观后山的小树林,一对青年男女相对而立。
“天哥,你的伤还没好完,就这么着急出去么?现在外面那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人家很担心你吗?你这么着急出去,是不是不愿看到我?”
我一把就抱住了她的细腰,贪婪地呼吸着那让人魂牵梦绕的茉莉花香。
“贞儿老婆,我知道夫人担心相公的安危,我也想天天腻在你身边。但是你看现在是什么世道,女真反叛,丧尸横行,天下大乱,老百姓的头顶上就没有一片安全的蓝天。相公作为一名大明的官员,有职责尽我的力量去拯救大明的百姓,恢复大明的江山。有了国家才有我们的小家。”
“何况现在要解决我们救下来的这一百多个老百姓吃饭的问题,道观中的粮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人吃,顶天了吃半个月。不出去想办法,难道大家活活饿死么?”
那双盈盈秋水的大眼睛满含柔情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天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为了老百姓而不顾安危的大好人,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你。二叔方才都给我说了,他说你担负的使命很大很重,叫我不要拦着你,叫我在家乖乖地等你就好。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记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冒险,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回来。还有出去不能去招惹别的女孩子,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呵呵,我们出去还能碰到别的女孩子??能遇见活人就不错了。我和女丧尸眉来眼去,你不反对吧?”世事无绝对,后来发生的事我也无法预料啊!
贞儿瞪了我一眼,接着笑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又胡说八道。那你去和女丧尸生小孩去吧!哈哈哈。。。”
“老婆,说到生小孩的问题。不如我们现在。。。”
“坏蛋!你又开始乱摸!你又开始欺负人家了。我要给爹爹和二叔告状。。。”
这正是浓情蜜意正当时,春情时分转瞬间。。。
夜晚丧尸被堵塞陡峭阶梯的巨木所挡,根本没法对道观造成任何威胁。
卯时二刻,八人整装出发。老百姓们都自发到山门外给我们送行,知道此行是为了给大家找粮,对我们八人尤其是我更是感恩戴德,说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大明官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以前的冷血嗜杀变成现在的铁汉柔情,或许是为了贞儿吧。
贞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盯着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又为了我哭了多少回。
我握住她的手。大家都知道我们俩是就差拜天地入洞房的准夫妻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照顾好张大夫,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家。如果我运气不好,真的挂了,你就赶紧改嫁!”
“哇!呜呜呜呜呜呜。。。。”贞儿伤心大哭起来。我这张臭嘴,本想着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被我逗哭了。
“呸呸呸!吴大人,你这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不是贫道说你,有的玩笑开不得,你看把我大侄女给弄成这样。”何道长恼怒地盯着我。
“我的错!我的错!”我尴尬地笑着对众人说道。
“贞儿,你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娶你过门。”贞儿听到后才止住了哭声。
八人挥了挥手,向众人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