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森跨开大步,听着她声音里的愉悦似乎被感染了一般,“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能想出来的我都能买到!”
“吹牛吧,我想吃的东西除了白宇烈能丧心病狂的纵容我,无人能及!”
“我就不信,你还能吃出花来?”程森没有留意自己言语中的酸溜溜,羽落自然也没有在意,两个人并肩朝山下走去。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已经在酒店的客房里酒醉三分,程森听着羽落细诉在另一个时空所有的过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随着羽落口中的自述跌宕起伏,时而称赞、时而责怪、时而又惋惜……
“什么?白宇烈竟然因为你说爱吃鸡脆骨杀了一座城的鸡?”
羽落举起啤酒喝下一口,从眼前的盘子里拿过一串鸡脆骨,心里甜滋滋的,脑海里全是白宇烈的影子,他的霸道、他的深情……萦绕在羽落的心房。
“来,这杯我敬你!”羽落一扬脖子便将杯中的酒饮尽。
程森也毫不示弱,你来我往,地上的空瓶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羽落的声音越来越远,随着一声轰然,程森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羽落大着舌头去拍他,嬉笑着喊道,“醒醒啊!酒还没有喝完!快,陪我喝酒啊!”
推了半响,程森仅是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抬起来,羽落也昏昏沉沉的趴在了桌子上,慢慢闭了眼睛。
房间里的灯一闪一灭、跳动了一会,终于还是顽强的照亮整个房间,羽落耳边再度传来混杂的声音,如虚似幻,却又无比真实,好像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好像有一只手在她的腹部游离,紧接着是愧疚的叹息,羽落觉得肩头突然划过一道温热的水滴,猛然惊醒,抬眼一看,还是酒店的房间,程森正伏在桌子对面昏睡。
羽落皱着眉头,侧头伸手向自己的肩膀摸索,肩头无比干爽,完全没有滴过水的痕迹,眉头越蹙越紧,猛的站起身,难道是感知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了,那温热不是水滴,是热泪,是谁的?白宇烈……
羽落觉得一刻都无法停留于此,看着程森,心中愧疚,女人向来对感情就及其的敏感,聪明如斯,她又怎会不懂程森心中暗生的情愫,羽落拿过纸笔,想了许久才落笔,然后看着程森淡淡的说了句,“时间尚浅,只是南柯一梦,终会淡去!”
程森睁开眼睛,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他以为还是晚上,翻了个身继续他的美梦,宿醉导致他的头依旧晕晕的。
口渴难耐,程森被迫坐起身,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然而却摸到了那个石盒。
怎么会在床上?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程森迅速的跳下床将窗帘拉开,太阳已经正当空,回身再看房间,仅剩他一人,心中了然,羽落是走了,她是故意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的,好让自己睡得不省人事。
她是故意找自己喝酒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灌醉,程森拍着脑袋,将昨晚羽落说的所有话一一回味一边,脸上是自嘲的笑容,怎就忘了她在那个时空是个游走江湖的刺客,喝酒怎能轻易醉,她不过是装醉罢了,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若是离开为何不当面道别?
想起羽落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让李庆受到法律制裁,一种预感划过程森心头,她一定还没有离开,抱起石盒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心中祈祷着,她千万别与李庆同归于尽了。
坐在车里程森才注意到石盒上面贴着的那张纸条,“程森,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或许早在我回到这个时空里的那一刻便被冻死街头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你温暖了我,我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能回报你的,这个石盒乃是千年的古董,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你是研究古董的人,想必一定会喜欢的,若是白宇烈知道我将它送给你,定不会反对!”
羽落回到和李庆一起生活的破旧出租房里,掐算着时间,按照李庆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羽落将赃款拿出来放在了炕上,又将从那个被杀的女人身上扒下来的貂绒大衣也放到了炕上,不多时便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对于这个脚步声羽落再熟悉不过了,李庆准是现身了。
门被缓缓的推开,李庆目瞪口呆,惊叫了一声,见鬼一般拔腿便想跑。
只听羽落轻柔的唤了一声,“李庆哥,我是唐苗啊,你的苗苗,我被人救了,没死!我不怪你,我们拿着钱,赶紧逃吧!”
一听到钱字,李庆马上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凝视着羽落,上下的打量她,“你没事,我明明……”
羽落笑着摇头,表情亦如当年那个唯有依托李庆才能生存的娇弱女子,“李庆哥,我知道你舍不得真的杀我,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怎能站在你面前,我将藏在顶楼的钱找回来了,我害怕,你带我逃吧!”
羽落一边说话,一边溜眼看着李庆头顶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估算着还需要拖延多长时间。
李庆终于收回脚步,目光温柔的朝羽落走去,“唐苗,对不起,你原谅我,是我一时糊涂!”
羽落脸上陪着笑容,然而今非昔比,纵然李庆的目光掩饰得再好,她也能看出隐在温柔后面的杀机,羽落心里冷笑,李庆能杀她第一次,便会再杀她第二次,有独吞钱财的机会,谁会愿意与人分享。
果不其然,李庆先是认真的看了看炕上放着的钱,好像不放心一样用手快速的过了一遍,确定都是真币才回身说道,“我在顶楼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你拿走了,不然我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羽落又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拿着钱逃了!”作势羽落便去拿钱,被李庆一把拦住,只听嘡的一声,不知何时李庆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此刻已经低在了羽落的肚子上,羽落暗笑,这便是自己最想要的。
然而,羽落一俯身,继而一旋,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李庆的束缚,长腿一扫,李庆手中的刀便跌落在地,动作之快让李庆瞠目结舌,“你……”
羽落瞬间装出害怕的样子,语气故意慌张的说道,“李庆哥,你要干嘛?”
李庆眼中一抹凶光,步步紧逼,“我要干嘛,你会不懂?”
羽落边后退,边将手摸进裤兜里,一咬牙狠力的将手指压在了梅花匕上,然后用手捂着梅花匕的三颗晶石,她知道刀锋正在贪婪的吸取着她的血液,喝饱了那三颗晶石便会光芒大作,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她还不能轻举妄动,让李庆钻空子逃跑。
“李庆哥,你别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只有你,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难道你就这般无动于衷?”
李庆停下脚步对羽落的求饶似乎很满意,然而这仅能满足他的虚荣心罢了,“老子有了钱什么样的找不到,怪只能怪你知道了我杀人这件事,我虽对你有情,但我更爱自己!”李庆伸出手瞬间掐住羽落的脖子,丝毫不犹豫便夺了她的呼吸。
李庆两只手死死的勒在她的脖颈上,将其抵到了墙壁。羽落下意识的挣扎,她没有想到李庆会这般突如其来,眼睛斜向时钟,时间一秒万年一般,羽落暗骂不该太早的激怒他,更骂李庆竟然如此急着杀自己,好像一秒都不能等。
脑中思绪瞬息万变,看来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羽落不想让李庆逍遥法外,唯有强忍着。
突然窗外传来碰撞声,不知道是什么人将窗户下面堆放的木头踢散了,李庆手一抖,力道有所松缓,羽落借机提起一脚踹像李庆踹去,却被他灵敏的躲过,紧接着掐着羽落的两只手下了更大的力道,羽落慌了,用力的拍打。
窗外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羽落……羽落……你在哪?喵喵,乖猫猫,快跟我回家!”
羽落心里一阵,眼泪便流了出来,没有想到程森竟然凭借着她的描述找到这里来了,他是故意将东西撞倒制造响动的,眼下他装着找猫,是在暗示自己他可以救自己,然而,羽落不能将他牵扯进来。
羽落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我会离开,不要让我忧心你,若是卷进来,你将无法脱身,藏好了,不要让警察发现你与此事有任何关系!”
李庆听着这段话别,似乎是心软了,死到临头她还在为自己着想,便颤着手松开了羽落的脖颈,他不知这话并非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窗外的那个人。
程森透过窗户朦胧间看到李庆松了手,提着的心总算落下,庆幸着自己在羽落最危急的时刻找到了她,羽落的想法他不是不懂,如此灵异的事件,若是自己被卷进去,便会牵扯出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