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瞪去一眼,“嘘!你给我小点声,明明穿着太监的衣服,笑也该妖气一点!”
“妖气?我不会,谁知道能将你吓得跳脚!”白宇烈上前直视着她,“难道这的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亏心事,不然真么如此害怕,难不成你真的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说,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怎会真的有鬼?”
白宇烈及其豪迈的说着,突见羽落两眼放空,似乎在盯着自己的脸看,似乎又不是,晶亮的眼眸中竟然又一道白色的影子飘过,白宇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闭了下眼再度看去,羽落眼中的白影消失不见。
白宇烈伸出手在羽落的眼前晃了晃,“报复我是不是?装什么装,你的演技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个小骗子,不仅会说谎骗人,而且演技也是一流,以后皇上大寿不必请戏班了,找你来就好!”
羽落没有回话,整个身体仿佛被点穴了一般,两条腿也如同灌铅一般的沉重,她想顶嘴,将白宇烈刻意调侃的顶回去,感觉自己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半响之后才抬起一只手指着白宇烈的身后,磕磕巴巴的说,“我刚才,刚才看见一个白色影子飘了过去,好像没有脚一般,从前面的佛堂飘进了对面的院子。完全没有听见推门的声音,那人是怎么进去了……不,不是人,一定是鬼!”
“胡说八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白宇烈提着胆子,一把拉住羽落的手,羽落低头看去,“你是不是也害怕了,不然为何拉我,手又为何跟我的一般冰凉!”
听言,白宇烈一甩手松开羽落,“谁说我害怕了,我是担心你被吓哭!”
羽落冷笑,“我被吓哭?我倒是希望能被吓哭,至少证明我的眼睛里泪腺还没枯竭!”
说着转过身看看天空说道,“天边滚来一团乌云,想必要下雨,我们还是回吧,我突然就不感兴趣了!”
羽落刚迈出两步却被白宇烈拦住,“怎么怕了?想打退堂鼓?晚了!”说着强硬的推着羽落的肩膀朝佛堂走去。
“我不好奇了,佛堂能有什么,无非是一尊佛像罢了,光是想象就够了,无需真的验证!”
羽落以为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是个真英雄、女汉子,但是这一刻她将这一切全都推翻了,刚才从自己眼前掠过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羽落死命的停住脚步回想着,一个没有腿却能悬浮的人?在阳光下泛着刺眼光芒的不是衣衫,而是白色的长发,那长发将那人整个的身体都包裹住,顺着周身垂坠到地面上,随着那人的漂浮在地上拖出好长。
“白宇烈,算我求你了,我反悔了,不想去看了,虽然刚才只看到一个鬼,保不准这个鬼还有亲戚,若是一推开佛堂的大门扑出来一群,我们岂是对手?我听说这皇宫的西北角最里面有一口井,后宫莫名其妙失踪的那些人多半都是被人陷害死了扔到井里的,说来这里离那口井最近,若是有些孤魂野鬼也不奇怪,我可不想去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宫里怎会想你说的这样不堪!”
“所以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能不来还是不要来的好,最最黑暗得便是后宫!我走了,我劝你也不要进去!”
白宇烈觉得很没面子,他可是在军营中没爬滚打的战士,岂能这样便被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虽然刚才在羽落的瞳孔中看到那道白影,自己也是一惊,他不信鬼神,这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促使着他前去一探究竟。
羽落一边往回走,一边听着白宇烈的脚步声,以为他举步跟了上来,一回头却见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了。
长巷无边,前后看去只有她一个人,天边的乌云已经盖了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声闷雷吓得羽落赶紧朝来时路跑去。一口气跑到慈宁宫的后身,扶着墙根穿着粗气,看着乌云将眼前的世界掩盖,一点点的向佛堂碾去,将原本光亮的地面染成了灰色。
羽落急得团团转,不时的看向西北角的佛堂,白宇烈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自己转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被那些厉鬼给抓走了?
羽落沿着慈宁宫的后大墙踌躇不安的来回徘徊,纠结着要不要回去找他,脑中浮现出自己与厉鬼僵尸搏斗的情景,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自己的内功对那些厉鬼能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大雨滂沱而至,淡色的朱红墙壁终于因为雨水的淋湿而显得艳丽了些,身上的衣衫瞬间便被淋湿,羽落两手握拳鼓足勇气,毕竟当初是自己执意要来的,白宇烈只是个应被拉来的陪客,而如今他突然消失,自己总该将他找回来才是道理。
羽落快步的朝佛堂走去,脚下的步伐竟然越来越快,站在佛堂大门前思索半响,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不过是个平常得院落,推开大门,还有一道木质的屏风,这屏风倒是别致,也如同一扇门一般可以敞开、亦可关闭。屏风两端是台阶,分别三级,拾阶而下整个小院便呈现在眼前,极为对称的设计,东西两侧分别各有一间房,房前各种有一颗菩提树,更为让羽落奇怪的是,这般荒芜的空间里,这两棵树不仅没有枯死,反倒绿叶灿灿。
正面坐北朝南的方便便是佛堂,院落不大,自是一眼便都看全了,完全找到不到有人存在的痕迹,大雨比之前更甚,羽落的头发已经凌乱的打湿黏在脸上。
顺着台阶走到佛堂的大门前,犹豫着推开了大门,瞬间向左右两侧看去,然后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场景,难道真的有厉鬼?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白宇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羽落跨进门槛,急步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脸颊,“醒醒,快醒醒!”
白宇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羽落连忙将他抱起,拉过一旁的蒲团垫在他的头下,将他的头轻轻的放了上去。一收手,再度惊呆,只见自己的手上染满了鲜血。
羽落站起身,四下看去,佛堂不大,正中摆着一尊大佛,羽落围着大佛转了一圈,佛像的后身摆着一张软榻,榻上唯有一张薄薄的黄色毯子,上面满是灰尘,羽落伸手拿过,轻轻的抖了抖,灰尘便漫天飞舞。
羽落仰起头向屋顶看去,只见顶棚雕画着一条金色的巨龙,仿似正瞪着一双炯炯大眼看着她,本来湿透衣衫就已经让她身上寒凉,再看到这幅图像,那寒凉变本加厉一般。
羽落抱着毯子快步走回白宇烈身边,蹲下身,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再回身看了看这毛骨悚然的佛堂,多一刻她都不想呆下去,拉住白宇烈的两只胳膊费力的将他背在背上,弯着腰用那条毯子将白宇烈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顾外面的雷声滚滚和大雨倾盆便冲了出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萱儿猛的坐起身,只见羽落身上背着一个太监,两个人均是满身泥泞。
“别愣着,快来帮忙!”
萱儿紧忙下了床帮羽落将身上的黄色毯子解开,两人将白宇烈扶到了床上,“小姐,你怎么背着一个太监回来了?门口的侍卫没有发现你?”
羽落想起刚刚的情景,雨珠连成了一道网,将眼前的路笼罩,倒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这种天气恐怕连鬼都不愿意出来。
轻功根本无法施展,她背着身材高大的白宇烈气喘吁吁,本来一直觉得自己身形高挑,此刻与白宇烈对比却显得极为娇小。
羽落将背上晕死过去的白宇烈向上颠了颠,他的两只脚却还是垂在地上,无奈之下只能任由着在地面上拖拉而去。
好不容易横穿整个皇宫回到太子的兰花园,却见门前的两个侍卫极为尽忠职守,这般恶劣的天气还杵在入口处。
羽落绕到一边看着高高的围墙,逼不得已还是凝结了身体里所有的内力,却未能高飞,刚刚越过墙头,身后的白宇烈脚尖刮到了墙上,两个人便如倒栽葱一般的跌了下去,直接砸在了兰花园的小溪里,羽落被压在下面,成了人肉软垫,溪水呛进她的鼻子里,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溪底的污泥沾染一身。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太监到底什么了?”
“你快去帮我烧些水,找些赶紧的布来,他受伤了!”
“是小姐!”萱儿快步的跑下楼。
羽落赶紧将白宇烈翻了个身,将他的头发散开,一处处的查看着,只见后脑勺上肿起一个鸭蛋大小的包,上面一道三指宽的口子,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
不禁皱起眉头,这明明就是被利器所伤的,无暇多想,羽落赶紧走到衣柜前,将里面所有的衣物都扔到了地上,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终于找到暮曦送来的那个小木匣子,反身走回床边,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全倒了出来,一瓶瓶的看着上面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