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拿起腰牌心道:“莫非军中出了叛徒。这我可得告诉裙儿,说不定我也可以将功弥罪,继续做我那悠闲太上皇。”可又想到那绝世功法,心中万般不舍。
稍微思索一番后,心道:“我真糊涂啊,我学了这功法,又把这叛徒告诉裙儿,这可不好吗?”看向尹霖,见他站在那里,满脸疑惑。
牵起他的手,说道:“那功法,你还记得吗?”尹霖道:“当然记得,你要学,我教给你。只是……”赵洪道:“只是什么?”尹霖道:“只是不要骂我,也不要来烦我。”
赵洪“哈哈”一笑,这有何难。点头答应。随即急不可耐地道:“你快告诉我吧。”尹霖于是说出那纸上之言。他从小记忆力就好,这时说了也与纸上的差不了多少。只可惜那纸上写的什么,他便说什么。
那怪文字,赵洪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所发出的语调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生气道:“你是故意同我耍赖是不是?”
尹霖一脸茫然:“我没有啊。”赵洪道:“你这小子油奸耍滑,故意呜呜嗯嗯地说些听不懂的话,来耍我了。”说着,作势便骂。这几日多是骂得他手捂耳朵,只好蹲在一个小角落,尹霖只盼赵洪能消些气。
尹霖面露无奈,想到:“他多半是没听过这种文字。”便道:“我写成你听得懂的文字给你听吧。”
赵洪一听,连声说好。见尹霖拿了笔和纸,兀自在写写画画。又躺在床上,与周公梦会去了。不一会儿,鼾声大作。尹霖写到最后的经脉运行图时,手中画转,体内内力也随心而动。
等到画完所有。肚子“咕噜”一声,尹霖心道:“我这才吃了多久。”又听得“咕噜”一声,接着胃中泛酸,显是饿得极了。环顾四周,见地上散落一些饭菜。
也不嫌脏。捡起吃了。只觉身体又舒坦了许多。这时见赵洪还在打鼾,知道他有起床气的,不愿去触他的霉头。坐在凳上,自行运行起功法来。
功法总纲他虽知道写的是什么,可未能理解它的意思,倒是画的图画,因身子练过,记得牢牢的。
方铭杰本身记忆寻常,背下来写在草纸上,却难免有错漏处。若是经脉运行图,若是错了,倘若练了身体无碍,也没什么大事,至多是没有效果。而总纲若是错了,便是理解有误,可能一个字,便改了整篇功法。
尹霖托了年纪幼小的福,倒是没有大碍。
只见他练过后,便觉身子强壮了些。还未高兴多久,肚子里“咕噜咕噜”几声响,又饿了。
这下可没东西吃了,尹霖灌了几杯茶,觉得更饿。赵洪却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
赵洪道:“写完了。”尹霖点头。见着尹霖写好的几张纸,心中大喜,忙抢过来练习。
尹霖道:“你有什么吃的没?”赵洪道:“中午吃了不久,你又饿了么?”尹霖嘿嘿一笑道:“是饿了,写这些东西,花的脑子多,饿得快。”
赵洪于是吩咐下边人要东西吃。下边人隔得远,听不到,赵洪又经常在那儿骂骂咧咧,众人也只当他继续骂而已,并不理会。
喊了半天,无人答应。赵洪道:“你也看见了,没有饭吃,你等到晚上送饭来吧。”尹霖又去喊:“下边的,再给点饭吃。”他身怀内力,众人听得到。但下边只是“小杂种”地骂个不停,并不给他们送上饭。
赵洪摸摸肚子,中午一口也未吃,此时听到吃饭,也是饿得心慌。说道:“你说是皇上赵洪要吃。教他们送些饭来。”
尹霖依言而喊。下边人答应了,承诺一会儿便送。送上来后,也只是一人的饭食。
赵洪见他写书有功,分了他一半。二人吃过后,便各自修炼。
赵洪见尹霖兀自打坐,也不管他,只自己从第一页看着走。看着那纸上写的,细细品悟。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盘膝而坐。他只道语言艰涩,好难读懂,却从未想到这里面多有错漏。
一直到半夜。尹霖吃过晚饭后,便去修炼。炼到不久,肚子又饿了。回头一看,只见赵洪修炼了半天,半点看不懂,早已头昏脑涨,倒头呼呼大睡了。
赵洪咂舌:‘不是说习武成痴么?我看是睡觉成痴。’他哪里晓得,赵洪幼时的习武,是太上皇逼的。而到了中年,只是用习武这个由头,躲避朝廷政事而已。在见识这功法玄妙无比后,拼命修习,只心不正,又贪功求多。脑子短路,“啪”的一声,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尹霖生怕他起来又是说又是闹,不敢吵醒他。往下边喊了送饭,却没一个人理会他。又喊:“是皇上要吃的,他叫你们送来。”邱志明见那上面只他一人,心中对魔教甚是怨恨,大声叫道:“是皇上要吃的吗?那叫皇上露个面,给咱们瞧瞧。”
尹霖心道:“皇上睡着了。我不敢惹他。”只见下边人铁了心要教皇上出面。尹霖只好缩回脑袋,上床裹在被窝里,好教身体暖和些。
心中却按耐不住修习功法,不一会儿,人便小了一圈,功法似有长进。尹霖心里惊奇:“这功法,还可用身上的肉来练?”练过之后,只觉身体暖洋洋的,霎是舒服。
又练一阵,只觉肚子里“咕噜咕噜”地闹个不停。饿得心烦,便睡觉了。这时,只觉胃里如火烧一般,总是睡不着。
坐起来四下张望,只见地上一块牌子,正是方铭杰的。拿起来一看,见那牌子用纯铜打造,很有一番重量。
尹霖心里一喜:“若把此物用来交换米饭,也能换得几碗。”拿起牌子在窗口上,道:“我用东西来换米饭吧。”邱志明本待骂他几句,倪从拦下他,低声说道:“恐是用什么魔教之物,咱们先看看再说。”
说完转头向尹霖道:“你有什么,叫我们看了,再给你送米饭过来。”尹霖拿出那块腰牌。倪从初时未看出那腰牌样式,只大声喊道:“那是什么?”
尹霖道:“这……这是一块铜牌子,上面还写着字。写着什么,方……方……”倪从大声道:“方什么?”那牌子上有血污,尹霖一时看不清,待擦干净后,喊道:“方铭杰!”
倪从大吃一惊,这方铭杰是将军帐下的人,怎的他的腰牌到了尹霖手上。倪从怀疑有诈,便道:“你把它丢下来。给我看看。”
尹霖心想:“若是他拿了牌子,不给我饭吃怎么办。”忙道:“我给你可以,但你要多给我点饭吃。”倪从道:“那还不简单。”吩咐手下拿了一大盆饭吊了上去。
尹霖把饭抬到桌面,铜牌“咵”一下丢下去道:“你拿去吧。”铜牌只下到二三丈时,倪从“噔噔噔”几声踢墙,身子在半空中一转,便接到了铜牌。
尹霖看见了,赞一句:“好俊的功夫。”手里拿着饭勺,兀自吃饭吃个不停。
吃完了一盆,便自己修炼。等到肚子饿时,功力已涨了一大截。这时天色已白,竟是一整晚都修炼去了。
赵洪醒过来,尹霖自是睡去。他昨日修习功法出了错,自己还未知。只脸色有些颓靡,并不说话,走到窗台,招呼送些饭菜上来。
却见楼下一干人等来来往往,服装兵器皆是精锐。而又对他的招手视而不见。赵洪心里疑惑,又喊了几声,并未有人答应。
倪从出面来,给他送上去饭菜,赵洪见有了吃的,满意至极。吃完再练,只脑袋一痛,又晕了过去。
到了中午,尹霖醒来,见下面人来人往,又喊了几声饿。下边人并不理他,而赵洪只是睡觉。
一直等到下午,窗外突然变黑,乌云密布,风夹着细雨打得窗台“噗噗”作响。尹霖此时又饿又冷,肚如火烧。心道:“这下边的人都不理我了。与其在这儿饿死,还不如翻下墙去,随便找点什么吃也好。”
尹霖见下边人只是忙碌,只一个邱志明和倪从守在那儿。心道:“我只小心些,也能偷偷地跑出去。”想起昨日倪从的功夫,不禁打了个寒颤,可又觉得腹中如火烧,再不吃点东西,恐怕饿死了。
牙一咬,心道:“与其饿死,还不如下去拼个你死我活。”手攀着窗沿,便要下去。
这几日他修习了贪天之功,有些好处,依着墙壁的缝隙下去。也能稳一些,不至于滑得过快。
邱志明正待要来抓他,倪从伸手阻拦,道:“且先看看他的功夫如何。”
尹霖攀着墙壁滑到一半,已然气竭,可胃中如火烧,实在难受,从心里生出一股力气来继续攀援下去。
如此,慢慢到底了。只待转过身,忽然见着倪从邱志明二人。他也不想着逃走,只是说道:“我饿死了,给点饭吃吧。”邱志明道:“饭倒是有,你且说说你是怎么下来的。”
尹霖饿得头昏脑涨,哪有心思同他谈。只摆摆手,再也支持不住,“啪”的一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