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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翅银虫

赵洪正自高兴把他功法哄骗到手。忽然柜中“砰”的一声,赵洪吓了一跳,喝问:“是谁?”

尹霖被这一惊一乍吓着了,伸手把功法放回怀里。见是那柜子里发出的声音,心中暗自叫苦。

又听“砰……砰……”连续两声,里面显是有什么东西。赵洪过去,就要打开。尹霖道:“那个,那个……是。”赵洪道:“那个是什么?”

尹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昨晚的事,只好说:“那是个人。”赵洪惊道:“是什么人?”尹霖不识得那人是谁,便道:“是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赵洪道:“你见过?”尹霖点头,便把昨晚那人传授自己功法的事一一说了。

赵洪心道:“若如他所言,那人该是魔教中人,特来传授他高深功法。”想到这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功夫传授给尹霖,可没说传授给我,这人敲柜门是在警醒我。”一想到这里,忙把手中纸张交给尹霖。与他语言便客气了些。

一直相安无事,中午有人过来送饭,赵洪照顾尹霖吃了后,心道:“那人一直没出来,定是饿了,这会儿我把饭送过去。伺候好了,传给我一招半式也是好的。”伸手端起自己那份饭菜往衣柜里去。

那衣柜似回应般又“砰砰”响了几下。赵洪大喜,正待走近,那衣柜的动静越响越烈。忽然一大声“砰”,柜子门大开,那人滚身而出。

方铭杰滚出来看见赵洪,忙叩头道:“皇上救命啊!皇上救命!”赵洪说道:“我已不是皇上了,你……”

话未说完,只见那人突然口吐黑血,浑身抽搐,等不多时,那人竟抽搐几下,已然不动。

赵洪大惊,上去探他鼻息,手还未伸进,便见他身躯之上飞出十来只小虫子。

那虫子一出,便飞向尹霖。尹霖见飞来这些小虫子,吓得拿刚吃过饭的碗掷了过去。虫子分散避过,又向他飞来。尹霖抓住身边东西一一掷去,那虫子一一避过后,仍向他飞去。

尹霖叫道:“你们再不躲,我就把你们捏死了。”赵洪正自好笑,心道:“这虫子能听你的话呀?”没想到那虫子到了他身旁嗡嗡几声,又离远了他。

赵洪心道:“神了,莫非这虫子真能听懂人话不成?”只见那虫子又向自己飞来,忙道:“你们快走,再不躲,就捏死你们。”没想到那群虫子如充耳不闻,还是向他飞来。

那虫子飞到赵洪手上,赵洪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仔细看那虫子竟在啃食他手心血肉。赵洪痛极,大叫:“快,快帮我打死这虫子。”手中乱挥乱打,那虫子却如附骨之疽一般,不被打死,又不被甩落。

尹霖见赵洪手上血迹斑斑,忙道:“我来帮你。”情急之下,只随手抓住什么东西,却见是那几张功法。而这时手已挥出,心中只一个想法:“人命重要。”

那几张纸打向赵洪手上,虫子一下避开,慌乱中掉下一两张,这些虫子又立马往那两张纸上飞去。在上面停留片刻,是在细细吃那草纸。

赵洪一看,心痛得无以复加。双手齐上,要护住那纸,没料还没靠近,草纸已被吃得干干净净。赵洪哽咽道:“你怎么把这绝世功法给喂了他们了。”

尹霖道:“你也真是奇怪,这虫子吃你手,你竟怕他们吃那几张纸。”

赵洪恨恨道:“你懂什么?”说完,只见那虫子又向他飞来。尹霖心道:“还是救他一命好。”随手把草纸揉捏成团,往窗外抛出,虫子立马飞了过去。还未能落下三尺,便被虫子吞食而尽。

而后那虫子便飞回来,显是吃饱了,不去打扰赵洪。只绕着尹霖,一会儿贴在墙上,一会儿伏在桌上。

赵洪见好好一绝世功法竟然就这样没了,不住骂骂咧咧:“你看你……怎么把它们丢了……”尹霖道:“不丢它们要吃你手的。”赵洪不答,只是骂他不该喂了虫子。

听了一阵,尹霖甚是心烦。觉得这虫子太奇怪。再仔细一看,只见它翅膀金色透明,身体却是银子般的银色。心中大悟:“哦,原来这是金翅银虫。”

再闻一闻,方才拿过那纸张的手处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心道:“这香粉是金翅银虫最喜爱的食物,我身上涂有马三娘给我的驱虫香水。所以那虫子只是闻着香粉,却不敢靠近我。”

尹霖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一打开室内充斥一股异香。赵洪道:“这又是什么?”尹霖递给他道:“你涂了,那些虫子不敢再叨扰你。”赵洪依言涂了。

又过了片刻,赵洪道:“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心道:“我若不是被魔教当成了替罪羊。”尹霖一头雾水,问道:“我知道什么?”

赵洪不言,过去看看方铭杰。一走近一股血腥味恶得他捂住鼻子。“真臭啊,真臭!”随手抓来一根棍子翻了个身。掉下来一块牌子。

赵洪用棍子拨了拨,待看清那腰牌是官家的模样。

是那围攻魔教之日。外人看来是马三娘撕开衣服是为了求生,没料到是发出暗器。这暗器藏得极深,不细看断是看不出。那将军躲过去了,这暗器只好射在方铭杰身上。马三娘扑上去时,闻若细思地说了一句:“你中毒了,自己寻个时间来找我。”

一行人被俘后,这时的尹且只是用闭气功夫,假装死亡。将军对他极为忌惮,要把他关在大牢里,要亲眼看着他身体发臭才好。

尹且的牢房在最深处,只一个老鼠洞连着马三娘的牢房。待人走得干净后,尹且便以内力传功吩咐马三娘。

每一天监守给马三娘送些饭菜,马三娘便由老鼠洞送些过去。第一天,尹且只吃了几口饭,到第二天,恢复了些许力气,又吃得多些。

等到监守喝酒划拳的时候,传声马三娘道:“你快吃老鼠洞里的饭团。马三娘一见,果然有个饭团正在洞口,里面的老鼠叽叽叫唤,却是不敢碰它。

她捡起咬了一口,见里面有块布条。

尹且传音道:“我把贪天之功写在布条里头,你背熟之后传给尹霖。”马三娘道:“是。”见那贪天之功以奇异文字书写,她读不懂,只牢牢记住它身形。

等到第三天,方铭杰过来了。方铭杰初时不以为意,只道马三娘实在是想活命想疯了。到了后来,竟觉肚子越来越痛,吃过药,看过医生,都说中了什么毒,可中了什么毒,说不清,也解不了。这才贿赂了监守大门,来瞧上一眼。

马三娘见他神色痛楚地过来,心道:“上钩了。”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方铭杰道:“给我解药。”马三娘道:“可以,但你要帮我一件事。”方铭杰脸上汗水如蚕豆,显是痛得不轻。说道:“你给我吧,别说一件事,便是千件百件我都替你去做。”

马三娘道:“放我出去。”方铭杰听了摇摇头,“这可不行,这外边的人是将军管的,他们是万万不肯。”

马三娘道:“那你替我传个信,”说着拿出手里的布条,“把这个带给尹霖。”方铭杰点头称是,又要了解药,马三娘道:“我身上的东西被他们搜刮了,你找找,黄色瓶子的就是。”方铭杰再也忍不住,便要出去,马三娘又道:“黄色瓶子的,只是一半,剩下一半等你做好后我再告诉你。”

方铭杰腹中越来越痛,心中叫苦,只好答应下来。等到监守处,那监守见他奇奇怪怪,非要搜他的身,搜出那几块布条,那上面的字看不懂,可也不敢教他带出。

方铭杰也是将军手下,监守不愿为难,其中一个吴七胜与他平日关系不错。出来说道:“兄弟,你哪儿来的布条,你从哪拿的,便丢回去。咱们朋友一场,我不告诉将军。若你带出去,咱们交不了差。”

方铭杰点头称是。又借故上茅厕,缓缓移到放魔孽身物的小房间。拿过黄色粉末后去厕所吞服了。吃过黄色粉末后,顿觉腹中好了许多。

想起马三娘的话,不敢多待,又向那边移过去。

马三娘道:“办妥了?”方铭杰道:“带不出去,你另想个法子吧。”马三娘思虑片刻,便道:“你看这布条,把里面的图样记出去。”方铭杰于是在此处耽了半天,才把图样记住了。

出去后,才听了朋友说,尹霖大闹将军府,和皇上赵洪被关进秋水楼里去了。

他去那边偷偷看过。秋水楼便如一个没有门的堡垒,外人难以进去,内里的人也难以出来。楼下还有精锐兵士不住地巡逻。纵使是自己有心想送上去,也办不到。

方铭杰在外游荡了一天,皆没想出什么办法。第二天时,只觉腹中隐隐作痛。心道:“又开始了。”只好去找马三娘。

马三娘待他说明了缘故,说道:“我且传你攀援之法,你吃过那蓝色瓶子里的粉末后便会运用自如。”说罢,传法给他。待他能使出后,又把那新的布条让他记住。”如此耽搁,又是大半天。

这次的布条便是贪天之功最后的经脉运行之法。尹且传授完毕后,“咚”的一下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方铭杰走后,马三娘咬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在衣襟上,发出一股异香。那放在搜出物房间的金色小盒子,“啪”的一声打开。飞出来十几只虫子,皆往监狱马三娘处飞去,有人见了,忙去叫将军。

那些虫子飞到马三娘的牢房处扑到那处滴了血的衣襟啃食起来。吃完之后,马三娘手一挥,那虫子便往方铭杰处飞去。

那日中埋伏,方铭杰擒她之时,她暗中涂了些香粉刺破他胸口皮肤,流进血液里。再过得几日,香味随血液运转,便会挥发出来。这时将虫子引出来,也是怕他将功法泄露出去。

他出去时,吴七胜与其他监守见他又是耽得那样长,面露不悦地望着他。方铭杰连连哈腰,承诺又是请酒吃,又是给银子,这才放行。

放行后出门,突然惊觉:‘我忘了吃蓝色药瓶的粉末了。’又要回去,只见将军大步迎面而来,见到他,怀疑地看了一眼,马上去监狱。方铭杰顿时不敢再进,连忙逃走。

那虫子飞到方铭杰处后,时时跟在他身侧。因他一心只想解毒,也未在意。逃走后,再要过去,那边人已经不让。他又去请吴七胜喝酒,吴七胜道:“说是要严加防止,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也不让一只苍蝇飞出。兄弟帮不了忙。”方铭杰只好作罢。

心道:“将军不管咱们死活。若是不去,必死无疑的了。若是去,还有一线生机。”后几日告了假,除了吃饭,连觉也不敢睡,只在房里拼命练习马三娘传授的功法。

直到昨日,功法所学尚浅,而肚子却已越来越痛,再也忍受不了,便只好赶鸭子上架。随手拿来几张草纸后“画”了上去,画上去只觉墨汁有异香,细看自己手里拿过墨锭处竟烂处了血,和墨汁融了进去。心里只道:“那毒药好生厉害。”而后攀楼时幸而他内力不弱,有惊无险爬了上去。

上去后只教尹霖不发出声音,用力捂住,便觉腹中疼痛非常,话也说不出,瞧了个黑漆漆的地方躺去,便拿出那几张默写着功法的草纸。

再后等香味散出,引得虫子过来吸血吃肉。最后回光反照,“砰”的一下扑出来,便已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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