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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捅破了天

当跌落到尘埃中,你是否会放下尊严? ----林源日记

酒醒了,这是林立第二次醉酒了,头还是疼的厉害,手里还攥着一个酒杯。翻了个身,林立从一张桌子上摔了下去,怎么在一张桌子上?

--“这个泼猴,收不了野性,陛下还是把它送回花果山当个土地算了!”

林立摇晃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没法完全直立行走,稍微适应了一下总算站定,刚才说话的男子一脸的嫌弃,让林立非常不舒服,男子的周围站了一群人,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服装,像从戏班子逃出来的演员。

--“李天王说的对陛下,还是让它回去吧,天庭怎么容得下这么个异类,让它来已经是卖了菩提老祖的面子,再这么胡闹下去,天庭颜面何在,陛下颜面何在!”此刻说话的人面若玉冠,额上的第三只眼已经告诉林立,这是二郎神,那他嘴里的李天王,手里托着一个宝塔嘴里不依不饶对着林立喷的人,应该就是李靖了。

林立看着酒杯中酒水倒影出来自己的脸,哑然失笑,还真让黑胖子(见第二章)说着了,自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猴子啊。

--“悟空,你速速下去不得再无理了,刚才为师不在你怎么如此放肆!”林立知道,说话的是二郎神口中的菩提老祖,自己的师傅。他听出来,师傅是想保护他这个顽劣的弟子,在天庭宴上喝醉、摔盆、撒泼,要是不因为自己师傅的震慑力,早就被这帮仙人打入地府了吧。

林立没有像以前一样跟师傅斗嘴玩笑,毕竟他不是孙悟空,他没有那么大的野性,也懂得很多分寸,双手向玉帝拱了拱,骑着筋斗云就回花果山去了,他不想给师傅添乱,这天庭忒复杂了,比人间、妖间要复杂肮脏百倍万倍,自己早就厌烦了,刚好乘着这个机会炒玉帝的鱿鱼!

林立在花果山像体验生活一样,多了几个月游山玩水有小猴子伺候的生活,非常惬意,第一次他被簇拥着,还有很多妖兽朋友来找他喝酒谈心,听他关于是否应该被天庭收编的意见,他每次总是笑笑不说话,自己可能是个例,对他们这样实力一般、生存不易的妖兽来说,加入三界最大的势力,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幸运吧。

妖兽的终点是天庭,宇宙的尽头是考公!

再次见到玉帝和那群仙人是1年后,他本不想来天庭,但是群情激奋,这已经是第9批进入天庭的妖兽无故失踪了。这些进入天庭的妖兽,循例每月都有天假,可以回之前掌管的地界安抚手下的小妖兽避免他们为祸人间,这也是天庭收编他们的意义所在,但是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先后9批妖兽进入天庭后不曾返回下界。

问题很严重!那些原本受管制的小妖因为失去了控制,渗透进了人类的地界并且跟山贼狼狈为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有其他等待被收编的妖兽开始慌张,他们急急来花果山找到林立,询问为什么那些朋友消失了,是不是被召入天庭后关押起来或者直接灭了肉身和元神。他们慌张到已经纠集了一批有实力的妖兽,秘密组成了“反天妖盟”,他们想掌握主动权不想被莫名其妙地失踪。

找到林立,有两个目的,一是凭借他的实力和之前在天庭的关系,帮忙打探消失妖兽的消息,二是希望他能当这个反天妖盟的盟主,在这片神州大地,孙悟空是他们公认的实力第一妖。

林立只答应了第一个件事情,所以他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出现在了这次天庭的晨会,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候这帮神仙都在,他想问的事情才会有答案。

--“玉帝,能否告知这一年来被收入天庭的妖兽们,都去了哪里?”

--“天庭办事,你无需知道!”李天王还是那么暴脾气以及看不上这只他眼中的妖猴,硕大的鼻孔冲着林立,不怒自威。

--“他们另有重用,去另外一个位面帮助天庭做事了,你回去吧。”观音念在与林立有一些佛缘,跟他透露了一些细微的信息,然后被其他众仙白眼以待。

--“玉帝老二,你是把他们送到修罗位面去了是吗?让他们去跟修罗拼命,用元神填补位面漏洞!?是也不是?!!!”林立感觉到非常的愤怒,他远远地出离了愤怒,因为他已经从这些仙人的只言片语和态度中读懂了一切,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修罗位面,是与天庭最南端结界想连接的位面,自元灵创世以来,两个位面虽然相连却不相同,只有大能力者如菩提老祖,可以凭借无上法力自由穿梭两个位面,在跟随菩提老祖学道的时候,林立也从古籍中知道了存在这样的位面。

千年以前,发生了一场意外,或者说是一场内部战争,三界的几位强者为了分个高下,从东斗法到西,从北布阵到南,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最终由鸿钧老祖出面,才制止了以这场争斗,从此天庭归玉帝王母、佛教归如来,道教归太上和通天,大家画地为界,友好往来。只是这场斗法,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天庭与修罗位面的结界被轰出了一丝缝隙,从修罗界窜出了一些强者,企图统治这个世界,只是被玉帝他们轻松解决。但已经无人可以修复好这道缝隙,只能由着它日益扩大,到今年历经千年,变成了一个可供一人随意穿行的窟窿。为了阻挡修罗大军来到这个世界,天庭每年都要派出军队前往前线战斗。

林立的愤怒在于,他知道那些被召唤上天庭的妖兽根本不具备跟修罗战斗的实力,他们只是被送去消耗对方的一些能量,另外就是利用他们的元神填补那个窟窿,那些满怀希望的妖兽,被当做敢死队往前线不断输送,有去无回。

看着玉帝脸上毫无羞愧,以及理所当然的众多仙人,林立没有说话,离开了天庭。

本来,林立这一次在悟空宇宙的目标是享受和苟活,他穿梭的有些累了,所以,就算天庭侮辱性地让他当个弼马温,他都可以忍受,只是没想到他还是要走上这预定的剧情。

--“反天妖盟孙悟空来也,玉帝老儿你别当缩头乌龟!”披上战甲,挥舞金箍棒,骑着筋斗云的林立,是低下这群妖兽的战神和希望,他终于还是捅上了天,“对不起啊师傅,他们太过分了”,菩提老祖在道观眉头微皱,这也许就是在劫难逃吧!

战斗很激烈,但是林立自己也知道,他是无法战胜这天庭的,他的反抗,妖兽们的反抗是要告诉那帮人,“爷不伺候了”,至少可以不用被送去参加无意义的必死战斗。

佛祖如来,如期而至!

五指山下,林立想翻个身,因为趴久了胸口疼,但是他动不了。他知道,要等五百年,他才能翻身。

时间对林立太缥缈了,他没细数,有一天有个小和尚路过,揭开了那道符,自己就出来了,枯燥的九九八十一难,林立像被打入尘埃的星星,要想闪耀只能靠自己重新飞回天上。在西天,他知道等待他的是如来的奖赏,斗战胜佛的称号,跟李靖杨戬平起平坐的地位,他即将被收编了!

其实,从遇到小和尚开始,他就被收编了,观音给的紧箍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怕小和尚尴尬,小和尚很善良,心怀他人、天性悲悯,林立不想让他为难。

这种失去尊严获得的自由,让林立总在深夜辗转反侧,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眠,他总是告诉小和尚他们,自己去旁边转转有没有妖怪。

他想到了以前。

--“林立,你以为自己解题解的很好吗?就算你答案算对了,跟参考答案给的步骤不一样,照样拿不到分数,听到没有?”

--“林立,跟你说了多少遍,写作文最保险的就是写记叙文,谁让你写诗的?上次还给我写文言文,怎么,返祖了?”

--“林立,怎么又是你,不要以为懂一点高中的物理知识就放在这里炫耀,老老实实按照我给的方法解题,听到没有?”

其实,林立继承了父亲的智商,他很懂学习的方法,也知道很多,但是他不知道怎么适应他的老师,和这个以标准答案为唯一标准的世界,所以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不适。

他反抗了一年,那一年,他就不听老师的话,按照自己的性子学习考试,结果老师用分数告诉他,别想翻天。

他沉默了一年,那一年,他什么都不学习,跟不上新的知识,他只去看自己感兴趣的书,母亲并没有干预他,几次看到他在书房看父亲留下的书,知识默默叹气。那一年,他的老师们都给了他及格,因为他虽然不太会,但是不出格。

他终于顺从,高考的那一年,为了让母亲可以安心,他抛弃了自己的所有想法,认真地按照参考答案去作答,生硬地学习他看不上的解题思路,也是那一年,他可有可无的尊严,换来了一张大学的入场券。

他赢了,但是,好像又输了!

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林立靠着一块大石头睡着了,梦里是自己的师傅,菩提老祖,他心疼地看着自己,默默叹气,眼神像极了自己的母亲。林立向菩提跑去,想像小猴子时一样,扑倒师傅的怀中,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扑空了,失重的感觉袭来,林立本能地用起了法术。

--“玉帝你看,这泼猴喝酒撒泼,醉倒桌上,这会居然还敢使用法术破坏这大殿,让他回花果山做个土地,别丢我们仙家的脸。”

林立睁开眼,自己一觉又睡到了这个场面,看样子又回来了一趟。

--“玉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修罗大军打过了我们的结界,所以情急之下才用了法术,请玉帝恕罪。”

这一番话,让玉帝和各位仙人都目瞪口呆,好一个猴精啊。知道玉帝正在愁修罗战场的事情,居然说谎不打草稿说自己做梦都在为天庭作战,这哪是那只无赖不懂世事的猴子,分明就成了精,肯定是菩提老祖梦中所教!

--“悟空,那梦中战事如何啊,天庭是否有所损失?”玉帝慈眉善目看着悟空。

--“回禀玉帝,战事非常顺利,我带着一帮天兵天将将那群不开眼的修罗都赶回了他们的老巢,在结界处用他们的精魄筑起了一道城墙,饶是有用,至少可以防他们五百年不能再进一步!”林立这会也真是兴之所至,说谎不打草稿,他要达到自己的目标,他要主动出击。

果然,玉帝抚须大悦,在仙家们的百般阻拦下,还是一意孤行给林立封了一个“斗战圣猿”,着李靖、杨戬、四大天王座下10万天兵天将归林立调遣,并且讲最近收服上来的妖兽也归林立管辖。这就是林立的目的,他在睡梦中想通了一点。

保留尊严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让自己跌落到尘埃中!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既然无法阻拦妖兽们上天庭,那就让他来管辖,至少能护他们个周全,对付修罗,他置灰带领天兵天将前去。

之后的五百年,在结界处,爆发了无数场战争,天庭和修罗互有输赢,只是他们却如林立所说,无法再跨越一步,因为林立用死去修罗的精魄铸就了一堵修罗墙,凡接近这墙的修罗行动都会变得迟缓一些,战斗力被削弱了一截,天兵天将们也会趁着他们的空虚迎战,事半功倍。

这五百年,林立不知道杀了多少修罗,他变成了修罗世界传说中的杀神。身高万丈、吞云吐雾,日啖修罗精魄300颗才能入睡!

他是天庭玉帝口中每每称道的“斗战圣猿”到后来的“斗战圣尊”,风头无两但是林立他从不去参加天庭的会议,一直用要守战争搪塞过去,他不想去参与天庭肮脏的政治,只想守护身后这一方世界的生灵。

他也是妖兽口中的兽皇,一己之力守护妖兽,撑起了妖兽在天庭的地位,让他们受到了仙家们同等的尊重。

多年的杀戮,林立的心却不曾冷血。他想起了翻身那天跟小和尚的对话。

--“小和尚,我可以直接带你去西天取到真经,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你说怎么样?”

--“施主,这万万不可。我想按照佛家的道义,如果不经历这些劫难,真经也就不再是真经,所以我还是想靠自己走到西天去,你自由了,你随意吧。”

--“你要知道,这一路你会被碾到粉尘里,求爷爷告奶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随时面临被人烹掉吃掉的危险呢!”

--“有什么关系,我守着我的本心,就算我是一粒尘埃,就算哭天喊地的没有面子,没有了肉身又怎么样,这世上,总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小和尚来过,为了普渡他们,被配了很多调料吃掉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走吧,说起调料,我饿死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那我只能吃素的,金针菇、莴笋、豆腐皮!”

“你们是想把我逼疯吗?孙悟空不去取经去战斗,你们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不是快打游戏啊大哥,这是CG电影!!能改改,不能改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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