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体验过群体杀戮，你还能为渺小的人类思考吗？ ?----林源日记
耳边传来破空的声音，只是稍微闭眼陷入了一段回忆，林立以为修罗们趁机攻过来了，睁开眼准备迎战！
可是，不对！
眼前不再是那片修罗战场，自己的金箍棒也不在手里，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熟悉的键盘，怎么回事？ 自己回到现实了吗？
耳机里传来的啸叫声让林立没有时间多思考，“该死的，穆罕穆德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忘了我们还在做任务吗，居然敢分心，你想让我们前功尽弃吗？？！！”
这令人作呕的阿拉伯语让林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联机打游戏吗？怎么还联机到了外国人，自己没有玩过外服的游戏啊！
闪烁的电脑屏幕，林立看清了自己。
白帽白袍，络腮胡，典型的阿拉伯人的样子，又换宇宙了。
记忆闪回了一下，覆盖了林立跟小和尚的对话，在这里，自己确实是一个阿拉伯人，而且是稀缺的会高科技的人才，这个房间处在地下几十层，配备了最新的科技，脑机、虚拟，像活在一个科幻的世界，自己的任务似乎就是“玩游戏”，每天都在练习如何上飞机、劫机、威胁机长、杀死机长、自己驾机、撞毁目标。任务单一又无聊，一遍遍的练习但没有终点。
--“阿扎伊，我们都已经练习了好几个月了吧，高层想让我们干什么你知道吗？” 林立进入角色很快，他想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然后才能知道自己怎样才能逃离这里。
--“穆罕穆德，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个行动不是你制定的，这里所有的装备都是你让军方秘密采购的，还特意交代让我们待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连新闻都看不到，我很想念我的老婆你知道吗混蛋！”阿扎伊有很多怨气，摘下耳机，怒气冲冲地咆哮着。
他的每句话都像是开关，把林立的记忆黑匣一个个打开。
是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事情是这样的。
穆罕穆德，是组织里最聪明的人，被称作“圣子”。18岁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就加入了这个反政府武装，凭着一腔热血和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高智商，帮助武装部队对付侵入本国的美国军队。他很了解美国的装备和战术战法，也了解自己的组织，所以在他的安排下美国军队已经在他的家乡损耗了几万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在扫荡似地找他，杀死了他这个大脑，组织对美国也就没什么威胁可言。
“操控人间”，是穆罕穆德提出来的未来作战计划，他想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和脑机接口，远程操控战士进行攻击，这个计划非常地大胆和冷血，但是为了将来的胜利，组织同意了。所以，此时，林立坐在这里，跟他的副手阿扎伊一起，在进行训练。
这个故事对林立来说很陌生，这样的设定对他来说过于血腥，他只能以这是元宇宙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还不知道如何走出这里，只能顺其自然。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是这个空间唯一能看到时间的装置，显示9月10日。
--“阿扎伊，我们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再进行训练吧，别抱怨了，按照高层的意见，训练很快会告一段落，你可以回家一段时间！”
--“太棒了亲爱的穆罕穆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将军，圣子训练不是很顺利，真的要明天就实施作战吗？”
--“是的，明天失败了也没事，就当是训练了。‘操空人间’计划已经向长老会公告几个月了，再不拿出点成绩，那帮老鬼会吃了我们，这次计划把我们的军费基本耗尽了！”
林立不知道，玻璃幕墙后面，两位军官在商量着他的计划，以及他不知道的计划，明天，应该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日子。
--“穆罕穆德，为什么感觉这次操控起来有点费劲，你修改了程序吗？”
--“并没有阿扎伊，可能前端芯片有问题吧，画面传输有点不稳定，程序基本正常，我们继续训练吧!”
全息眼镜里，林立带着阿扎伊以第一视角在机场里走动着，透光落地玻璃，可以看见他们自己现在是两个美国人的样子，刚才夏威夷度假结束，还穿着沙滩裤，在等待前往纽约的飞机。
--“穆罕穆德，你真厉害啊，画面太棒了，下次请安排两位漂亮的女士一起陪伴我们可以吗哈哈哈”阿扎伊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但是林立并没有回话，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因为记忆力他不曾搭建过这样的虚拟场景，这跟以往的训练画面有些不一样，看起来，过分真实了！
接下来是登机，然后等待时间。
“先生们、女士们，本次航班即将抵达目的地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行动开始了，林立和阿扎伊分别起身向卫生间走去，空姐拦住了他们，“两位先生，我们飞机马上要开始下降了，卫生间暂停使用请你们回到座位做好可以吗？”
话音未落，她的后背被一直尖锐的钢笔顶住。
--“女士，请不要大声呼叫，虽然这只是一只钢笔但是我顶住的是你心脏的位置，稍一用力，这只钢笔将从你的后背到达你的心脏，清楚了吗？”
空姐已经开始发抖，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请带我们去驾驶室找机长。”林立没有说什么废话，他想迅速地结束这次训练，因为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说不上来，但很烦躁。
机长毫无防备，因为他碰到过很多次无理的乘客，空姐空少无法对付他们，只能来找他，空军退役的他很有军人的威慑力，已经确保他所在航班1000天无任何意外了，他非常地自信。
下一刻，这样的自信就被击落了。
林立一个干净的手刀打晕了空姐，闪身挤进了驾驶室，一记扫阴腿和直拳，机长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干晕在地，副机长此时正操控者飞机下降准备着陆，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扎伊和林立已经在训练中配合了无数次，这一次同样驾轻就熟，他找了胶带绑住了机长的手脚和嘴巴，又用钢笔顶住了副机长的脖子，鲜血开始渗出，在阿扎伊看来，游戏的效果太逼真了。
林立坐在了机场的位置，获得了操控权。拉起操作杆，飞机贴着肯尼迪机场的指挥塔向前飞去。
机场已经乱做一团，指挥塔传来惊恐的声音，“00719你好，为什么不按照规定路线降落，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林立关闭了无线电，训练很快就要结束了，他要去质问将军，谁在他的程序里面写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此时，将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穆罕穆德，我找人协助你修改了训练程序，这次的目标是双子塔，请你跟着你前面的飞机一起执行任务！”
居然还有别人在一起训练，林立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双子塔就在眼前，将军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座塔已经伴随着一声轰隆的撞击声层层碎裂，林立转向了另一座塔，画面下一刻支离破碎，林立跟前端画面的联系被切断了。
训练结束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按照我设定的计划来训练，另外一组人是谁？”
--“恭喜你穆罕穆德，你的计划大获成功，看看新闻吧！”
此时，林立终于恢复了和外界的联系，新闻的画面他看起来很熟悉，刚才两座双子塔被撞毁的画面，等等！刚才不是虚拟画面吗？怎么变成了新闻！！
没等林立的提问，将军已经自顾自解释开，“穆罕穆德，你的‘操空人间’计划非常棒，取得真正的效果，长老会再也不会反对我们未来的作战蓝图了！为了这次效果，我们准备了好几个月，找到了几个符合条件的美国人，在他们脑中装入了脑机芯片，虽然有一些小问题，但是不影响最终的结果，这真是战争史和科学史上伟大的胜利，你讲被历史铭记，被阿拉伯人铭记！”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次的画面如此真实，这次的操控存在的异常，林立认为的训练，早就被换成了实战，而就在刚才，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了人类战争罪，看着画面中挣扎的人群，林立气愤到颤抖！
“各位观众，今天是2001年9月11日，人类历史会记得这一天，邪恶的阿拉伯组织向美国人民发动了恐怖袭击，双子塔被击落，截至报道为止，数以万计平民的生命终止于此次恐怖袭击！”
林立恍然大悟，自己居然成了“911”的一部分！
--“本，你怎么了？”将军看着一言不发的林立，有点关切！
林立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有个熟悉又可怕的名字闪过心头，那个主导了911的人，竟然是自己！脑机作战导致的用脑过度加上这一重重的冲击，他感觉一阵眩晕，眼前像挂下了黑幕。
--“穆罕穆德，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刚才就剩我一个人在劫机，差点没完成训练！”
是阿扎伊的声音，自己怎么又在训练了。
他慌忙地摘下耳机，看了一眼手表，还好，今天还是10号，可爱的10号！
所以明天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穆罕穆德，你这个训练真有意思，我都不用死，就能消灭这么多美国人，太爽了！”
--“阿扎伊，如果这不是训练，是真的，你还觉得爽吗？”
阿扎伊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这个训练看起来非常地诡异，但是他并没有深入地想过这种训练的目的。林立的问题，让他忽然有种不适感，他加入组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家人，他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他又有种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怖的期待感，刚才的训练中他架势的飞机撞毁了一幢居民楼，成百上千的美国人死在这场“训练”，杀戮的快感布满了他的全身。
林立可以感受到阿扎伊此刻的想法，他是始作俑者，一次次地调整程序、开发新的场景，他是第一个实验者，游戏者在其中会产生的感觉他当然清楚。
阿扎伊没有回答林立的问题，没法回答林立的问题。
--“你去休息吧，我再调试一下”林立让阿扎伊离开了，自己在位置上检查着代码，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
2001年，9月11日，训练正常进行着，当林立和阿扎伊在飞机上准备起身劫机时，意外发生，基地的电脑忽然宕机了，林立和阿扎伊因为还连着脑机，此时因为系统异常在座位上抽搐起来。
将军的怒吼声传遍了基地，“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加的程序冲突了？！”
几名可怜的工程师已经瑟瑟发抖，这位将军已经杀了他们好几个团队成员，只因为没有赶上预想的工作进度，今天是检验成果的日子，这意外的失败，敲响了他们死亡的丧钟。
预想中的撞机没有发生，那天，只有地方报纸的边角上，写着当天发生的新闻，有四名美国乘客因不明原因忽然昏厥在飞机上，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治疗。。。
没有人知道，林立在赶走阿扎伊之后，在程序中写入了自毁的片段，当劫机这个动作被触发时，脑机连接会被断开。
剧烈的头痛席卷全身，这种生理上接近脑死亡的痛苦让林立的灵魂和身体一起震颤，自己没有杀身成仁的觉悟，只是出于对无辜生灵的同情，他决定牺牲自己。
暗黑无边的虚空中，林立一起一落地漂浮着。
“博士，你写的程序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二层嵌套的元宇宙出现了这样的bug,出现了意识觉醒？ 请马上修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