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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伯爵父子

当牺牲别人可以换来希望,你会心生歹念吗? ----林源日记

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脑袋得废掉了!林立摸着自己的脑袋非常委屈,虽然一直漂浮在虚拟的宇宙中,但是这种疼痛感非常的真实,他勉强想支撑身体从地板上站起来教训樱木那个家伙。但是脚下一滑,又重重地摔倒在地,这次的痛感不太一样。

这个地面非常湿滑和嶙峋,自己的肋骨被磕的生疼。

--“你手臂被打断了,别挣扎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对面昏暗的角落里传来,这奇怪的法语让林立反应了好一会,这个声音在这个幽暗的环境里像来自于地狱的魔鬼之声,让自己打了一个寒碜。林立试着甩了一下手臂,果然,钻心的疼痛袭来,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罪名呢,反正你要死在这座牢里面了,承认了就不用这样受罪了”老人的声音持续地传来,林立没空理会,他找到一个角度依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可以认真观察四周的环境。太黑了,月光从头顶的小窗中射在这个房间里,他看到了在对角坐着的披头散发的老人,这应该是一间囚房。这次又是什么角色?

林立看着自己同样衣衫褴褛、长发纠结成一块一块,身上散发着下水道般的恶臭味,开始回想。

记忆里,自己是一名船上的大副,因为船长忽然过世了他成了代理船长,这次跑船的工作有点特殊,在常规的运输任务结束后,他受人所托去了一个遥远的岛上,帮助一个严加看管的犯人传递一份手信给在巴黎的同伴。所以看起来很奇怪,但是这个岛刚好在自己回港的路线上,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接受了。

再后来,就是在自己与未婚妻的订婚宴上,忽然冲进来一帮人,把自己死死按倒在未婚妻面前,这也是噩梦的开始。随后他被丢进了巴黎一座监牢,严刑拷打后在意识模糊中被迫承认了“通敌叛国”罪,当天他就被押送上了一艘船,摇摇晃晃中来到这个监狱中。

断的手臂应该是因为多日的严刑拷打所致,对待他这名“犯人”没有人道主义。他就被这样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了这里。仅凭这些记忆,林立没法想到刻画出现在这个身份,他边回忆其他内容,边观察对角的那位看不清面庞的老人!

--“抱歉,我挖通道的时候不小心挖到了你这个牢房,我住在你隔壁,年轻人”老人主动解释了自己出现在林立面前的原因。林立错愕地看着这位坦然承认自己在挖掘地道准备越狱的老人。

--“你是一个神甫对吗?”这熟悉的情节,林立在父亲留下的书里见过《基督山伯爵》。

--“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另外你是什么原因进来的,被判了几年呢?”老人很淡定,反而问起了林立的身份。

--“这是一个很短又很长的故事,我估计要花14年的时间跟你慢慢讲,亲爱的神甫”林立用一种奇怪又滑稽的腔调回应着,他知道,按照剧情的发展,要和面前的老人共同度过14年的光阴,在老人这里学到很多知识并且获得一个藏宝地址,最后因为老人的离世,自己可以钻进老人的裹尸袋,被扔进大海而从这里逃脱。

在这里,林立其实没有那么强烈的时间感,可能是因为空间的错觉吧。再加上深处一间不见天日的牢房,除了变化的温度可以告诉他正在经历寒来暑往,其他并没有什么了。

像度假一样,老人跟林立一起度过了14个春秋,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因为林立像个先知一样,总是在老人要教授他新知识时,点头微笑说,“终于到这部分内容了”。但是他很高兴,林立像是他的知己,对他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和理解,对他的遭遇也能感同身受,甚至愿意跟他一起畅想越狱后的生活。林立对于自己的仇恨没有多说什么,自始至终他只是告诉老人,自己是被冤枉的并且知道仇人是谁,自己在等一个机会可以出去。

神甫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挖了不知道多少地道,他对林立能够离开这里很悲观,但是依然乐观地鼓励林立多学习,万一能有机会出去呢。

三天前,神甫明显感觉到自己经常心跳莫名加快,有时候跟林立说着话就要停下来大口的呼吸才能稍微平复一点,他感到自己的终点快要到了。那天晚上,神甫详细地跟林立说了藏在基督山下的一座宝藏,说到一半神甫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立,他忽然有个疑问,“你早就知道了对吗?”神甫此刻也不知道他是否想知道一个真实的答案。

--“嗯”林立很轻地嗯了一声,神甫怔怔地看着林立,有些许惊恐,然后是淡然,是啊,他什么都知道,像上帝一样。

--“我感觉自己要去见上帝了,所以当我死后,他们会把我放进一个裹尸袋扔进无边的大海中,你知道的,这个监狱死了很多人如果不喂鱼的话这里早就臭了哈哈”神甫很幽默地陈述着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林立黯然地低下了头,他预知了剧情但是对于生老病死却没法插手,他看着神甫,眼神满是悲凉。

--“没事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宿命,虽然有一些遗憾,也没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至少最终我能出去了,可以魂归自由,这里的黑暗再也没法困住我了!我知道你可以预知一切,但请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双眼,请认真地活下去。”

这天早上,隔壁牢房一阵窸窸窣窣,林立知道是神甫他死了,死亡总是讽刺地伴随着新生,林立顺着神甫挖好的通道来到神甫的牢房,狱卒早就把神甫打包装进了裹尸袋,吃完晚饭后他们将伴随夜色把神甫送进大海的口中。

林立把神甫搬出来,藏进了通道,自己拿着一把小刀钻进了裹尸袋。一段时间的等待后,他被两个人抬着走了好长一段路,强烈的海风透了进来,伴随着咸湿的味道,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找到宝藏、成为富豪、蛰伏8年、改头换面,林立顺着熟悉的情节完成了复仇计划,陷害自己的船员、多走未婚妻的富商还有那位不分青红诬陷自己的法官,虽然他们都变成了巴黎城面的上流社会,但是逃不过林立用金钱和权力设下的陷阱,死的死、疯的疯。

在这段故事里林立并没有那么多的代入感,或许是太黑暗了,对林立来说这种情绪非常陌生,他不曾有过复仇任何人的想法,也不曾那么有耐心的等待20年,这些年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加速这样的剧情,所以顺其自然地过着。

他曾经在神甫睡着的时候想到,如果他杀死了神甫,那是否可以让一切发生的更快一些?杀死神甫,似乎是自己逃出监狱唯一的方式。这个可怕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把自己的希望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上,林立无法做到,所以他一直耐心地等着,等着一切都自然发生,把自己当做被时间和命运摆弄的配角。

跟林立记性不一致的地方在于,神甫在死前还拜托自己一件事,找到失散的女儿并且给她可以保障富足生活的财富。逃出监狱,从基督山下拿到宝藏后的8年,林立不仅要精心布置自己的新身份,还花了很大一笔钱找人去探寻神甫女儿的线索,她在巴黎的一家裁缝铺里,靠给人修补衣服为生,平穷但是安逸。

因为林立要复仇,所以他并没有去找她,直到一切都结束。

--“你好,有位朋友委托我找到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请问你身上是否有一块烧焦的银币?”

错愕的女孩,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从小福利院的修女就告诉她,这枚银币是跟着她一起来到这个世上的,可能是她的父母留下的。女孩保留着寻找父母的希望,她流浪过很多地方,终于来到了巴黎,她想,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应该能找到自己父母的消息吧。

--“你的朋友在哪里?他认识我吗?”女孩的问题告诉林立,应该就是她了。他很遗憾,但是又不能说谎,“他几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让我帮忙寻找他的女儿,他只告诉我,他留了一枚烧焦的银币给女儿”

林立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也没有上前安慰,她需要时间自己去消化这一切。林立缓缓地告诉女孩所知道的一切,那又是另外一个关于陷害与复仇的故事。

神甫是他的工作,他有美丽的妻子,刚为他生下了可爱的女儿。镇上首富的地痞儿子,喜欢沾花惹草,早就觊觎他的妻子,只是神甫还有他的邻居们都很正直,几次地痞想对神甫妻子动手动脚都被他们打的落荒而逃。那天,厄运还是降临。神甫在听完一个人的忏悔后正准备推门而出,但是却被一柄利剑刺穿了胸膛,然后是一声火枪声,刺剑之人当场殒命,神甫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手里被强塞入一把滚烫的火枪。

等他醒来,他已经被包扎好伤口关在了牢房里面,这粗陋的故意陷害在那个没有侦探的年代把神甫送进了地狱,他被判与人斗殴时故意杀人而入狱终生。显然这一切的主谋就是那个地痞,他得偿所愿霸占了神甫的妻子。

那天早上,狱卒口中在传一则新闻,昨晚有一户人家失火女主人死了,还好她的孩子被送到了朋友家照料,大家都在猜测这位女主人是自杀。

那天下午,典狱长告诉他,他要被转移到遥远的海岛监狱去服刑,走之前,可以去看一下自己的家人。就这样,他看到了自己被烧毁的家,已经面目全非的妻子,还有襁褓中的女儿,他多想从这灰烬中找回自己曾经幸福的家,只是一切都没有了,神甫捡起了一枚烧焦的银币,放进了襁褓中,嘱咐着朋友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因为他知道应该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远处,地痞依旧满不在乎,“这女人真刚烈,不就碰了她一次吗”声音若有若无地飘进了神甫的耳中,悲愤使他癫狂,那凶狠的眼神像是地狱恶犬死死盯着地痞,地痞被吓瘫在地。

所以,林立遇到了一个挖地道想逃出监狱的神甫,他,也带着仇恨。

所以,神甫在临终前让他不要带着仇恨生活,因为这一世,他过得很慢很疼。

林立给了女孩很多财富,让她远离这里更不要去报仇,女孩答应了,她连夜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消失在巴黎,林立知道她并没有消失,她在暗处跟着自己,掩耳盗铃似的跟踪让林立觉得有点可爱,让她跟着吧,至少这样她比较安全,而此刻,林立想喝酒。

他不知道这段故事会陷入怎样的循环或者继续走向何方,太多的仇恨和无奈让他想喝酒,并不善饮的他想用酒精暂时麻痹自己。

酒馆里,一杯杯劣质的葡萄酒下肚,林立逐渐感到晕眩,倒下之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碰触到了一些柔软,还有那个女孩身上的味道。。。

林立拿手揉了一下脑袋,第一次感受到醉酒引发的头疼,以及手臂传来的陌生的疼痛感。

--“年轻人,你怎么跟喝醉酒一样,你的手臂断了,别用力了。”

我靠,莫名其妙地又循环了,林立叹了一口气。

忽然,有个念头冒出来,这一次,他想试一下快意恩仇,仇恨的等待会让人丧失理智,那就快点结束吧。

--“神甫,我有个计划,可以让我们都出去,出去后,我们先找到基督山下的宝藏,然后先去你的家乡为你报仇,至于你的女儿她就巴黎,她在一家裁缝铺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用太过担心,至于我,你要跟我一起帮我复仇,你愿意听一下我的计划吗?”

连珠炮似的信息一下子把神甫打懵了,眼前的年轻人什么都知道,他下意识地要点头服从,都没有询问具体的计划。

就这样过了一周,林立的手臂终于能正常使用了,虽然疼但是可以勉强不影响活动,那就开始这个伟大的计划吧!

第二天午饭,神甫忽然晕倒在地,林立大声呼叫着狱卒,等他们赶到时,发现神甫已经没有了气息,狱卒拿来了裹尸袋把神甫装了进去,等待晚上准备将他扔进大海。林立顺着通道进了神甫的牢房,把他扶起,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终于把堵住喉咙的食物清理出去,神甫恢复了呼吸,这就是计划的第一步,假死。

晚上,狱卒来搬神甫时,发现异常沉重,他们准备打开检查,但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他们把裹尸袋又重新扎紧了,“维金,算了吧,尸体总是比一般的沉,太臭了我们赶紧把他扔出去吧,我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这里林立准备了一周的十几只老鼠的身体混合着人的粪便特制的“化学武器”,他知道这些狱卒工作马马虎虎,肯定会被臭退,这就是计划的第二步,掩盖。

当林立和神甫爬上了海岸边,他们相视一笑,这个计划完成了,至于林立那间空着的牢房,典狱长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很快就会把新的犯人塞了进去,没人会去追究一个在海岛上越狱的犯人。

5天后,基督山下忽然出现了一对富有的父子,没有人能说清楚他们从哪里来,只是知道他们非常的富有,买下了山下最大的庄园,成了城邦主的座上宾,不就他们被封为伯爵和子爵,他们的庄园门庭若市,城里的达官显贵纷至沓来,要结交这户新贵。

1年后,神甫带着林立回到了家乡,在夜色中祭拜了自己的妻子。镇上没人认出伯爵就是以前的神甫,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这位身份尊贵的人。自然,镇上的首富热情地邀请神甫去他们家做客,这个镇上,唯一能认出神甫的就是首富的地痞儿子,神甫的仇人!

--“父亲,那个人我看很像以前那个神甫,你没发现吗?”

--“什么那个人,他是尊贵的基督山伯爵,我没见过那个神甫,不过他不是被流放到很远的岛上服刑了吗?你觉得他能逃出来然后摇身一变成为伯爵吗?”

地痞无话可说,这也是他跟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话。第二天,一群人冲进了首富的家带走了地痞,检察官以地痞盗窃伯爵的无价之宝为名正式逮捕了他。自然,是没有无价之宝的,这一切不过是神甫和林立的第三步计划,栽赃。

花了一些金银,痞子经受了严刑拷打然后亲口承认了罪行,他同样被送到了那座监狱,而林立越狱后留下的空牢房,也迎来了自己的新一任主人。

林立的复仇比上次来的更简单一些,他的入狱时间太短了,仇人们都还没有完成身份的转变,依旧是小小的船员、不太得志的商人、被上级打压的小检察官。

船员在一次意外中消失在大海,商人被一个自称富商的合作伙伴骗的血本无归,而检察官则因为得罪了一位子爵被权力和金钱淹没了前途,被辞退回家后不久因郁郁不得志而自杀。

--“神甫,我这样是不是像一个魔鬼?”

--“不孩子,我们只是上帝的另一面,你看我还是一个神甫,我看到了并促成了现在的一切,那我不也是一个魔鬼吗?”

做完这一切,他们找到了神甫的女儿,看着父女俩相拥而泣的画面,林立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素未谋面但是又充满好奇,自己这段神奇的旅程也是从父亲的电脑开始,可能父亲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吧。

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人在巴黎的庄园里,喝着精美的葡萄酒,听女孩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林立不胜酒力,很快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梦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像一个统治者一样手里攥着一个个球状的物体,像是星球、又像是宇宙。。。

“天呢,谁让你篡改名著的?我们只需要按照书本把代码写好,模型画好可以吗? 赶紧改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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