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庆将军痛失爱子暴跳如雷,马上派来了军队来捉拿灵修。自灵修知道云峰死的消息后,就像失去了魂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灵犀也只是哭。直到外面的大部队人马闯进辕门,他们才回过神来。
外面守军拦住来人,那打头的上士拿出拘捕令来,是师邝将军的手谕,众人不敢阻拦。星流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灵修无心反抗,身上被扣上枷锁。灵犀抽剑抵抗道:“不许抓我哥,我跟你们拼了!”星流和赶来的周仲宁拦住了她。
周仲宁满是心疼地看着灵修,对来人说道:“晏子都副尉不在犒京,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来人又把手谕亮出来,仲宁也没话说。他坚定地对灵修说道:“我会去找晏副尉,你要坚持住!”
灵修的眼里依然如死灰一般,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哥,哥!”灵犀哭喊着。 仲宁和星流安抚她,对她说,要先冷静下来,想对策救灵修才是最重要的!
“云峰被人害死了,哥哥也会被他们杀死吗?我好害怕。”灵犀崩溃了毫无力气,哭着晕死过去。
星流和仲宁找到副队长繁若,繁若早已知晓这件事。她对两人说,师邝将军召见了袁徐校尉和晏子都,南田澈两个副尉,队长殷弘演也不在辕门,所以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形势不乐观。
仲宁道:“中护军是师邝将军的手下,其他人没有权利处置。”
繁若道:“没错。他们不敢拿阮灵修怎么样。我们去外面看看情况吧。”
灵修被胡,邢二人抓走,一番拷打泄愤后,被绑在街口刑场上示众。仲宁三人来到街口,看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灵修,心焦又疼惜。
灵犀从昏迷中醒来,询问哥哥的下落,繁若对她讲了,然后劝慰她,要冷静,思考对策。两个哥哥接连出事,让灵犀承一时间无法承受。但听了繁若的话,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繁若解说道,胡,邢两个人即使再有权势,也不敢轻易和师邝将军交恶。那么处置灵修的决定权依然在师邝将军手上。接下来,在师将军出来之前,我们要保住灵修,提防他们暗中做手脚。
第二天,灵犀做了些饭菜,拿到刑场。结果刚到那,就见街口发生了动乱。灵犀三人跑过去,原来是一些守军,还有一队的几个成员。他们正在和看守灵修的士兵对峙。好像是因为中护军的成员要给灵修食物被拦,于是和看守的士兵发生了冲突。
仲宁出头平息双方争执,说道:“中护军的各位,请大家冷静一下!”然后对对方说道:“绑在上面的是中护军的人,我知道你们奉命看守,但是如果他死了,你们都逃脱不了干系。你们应该清楚师邝将军的地位,胡玄庆将军肯定也不想和中护军结仇,不然他不会留人到现在。”
看守的士兵互相看看,想了想,对几个中护军使了个眼神,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仲宁把馒头递到灵修嘴边,他还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仲宁劝他要振作,要保全性命。灵修没有反应。仲宁只告诉他,每天都会来看他,便无奈下去了。
灵犀知道,哥哥是在自责,自责他没有照顾好云峰,他没有办法接受事实,更没办法原谅他自己。仲宁轻轻叹了口气道:“走吧,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仲宁知道灵修人缘很好,所以很多队友都担心他,可是他不明白这些守军来做什么?于是,他走过去和其中几人攀谈一番。
一个守军道:“自从胡博森和邢展硕来了之后,我们就常常挨欺负。听说阮灵修为了他弟弟杀了他们俩,也是替我们除了一害,我们想来看看他。”
另一守军道:“胡,邢两个人偷偷贩卖禁药,好多人都吃伤了眼睛,他们两个死有余辜。只是阮灵修太惨了。”
仲宁听了他们的话,又看看被绑在台上的灵修,对众人道:“谢谢大家,希望大家能尽量帮帮他。”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等了十天,还等不到师将军的消息。繁若又接到任务,打算派仲宁去,但他推掉了:“晋升对我来不重要,朋友最重要。”
这天,灵犀和仲宁来给灵修送饭,从远处走来一个人。二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二队的房汐恩。房汐恩出任务回来,听说了灵修的事,直奔过来。他过来对灵犀,仲宁说道:“干嘛这么受罪,我去救他下来。”说着,就要上去,被看守的士兵和灵犀,仲宁拦住。
仲宁对他说道:“不行,不可以。”
灵犀:“房汐恩,你别鲁莽行事。”
房汐恩辩解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先救下阮灵修,还得给云峰讨回公道!”
仲宁阻拦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灵修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在中护军的前程。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早救他出犒京了。”
灵犀点点头,接着补充道:“而且哥哥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真的也没有办法。”
汐恩看看灵修:“我不相信没有公道,还是先把他弄回去等吧。”
灵溪和仲宁阻拦:“你不要添乱!”
三人正乱成一团,突然一个身穿土褐色斗篷的高大男人走到这停下了。那人身背大刀,一头赤发,看上去不像等闲之辈。他身后还一持剑少年,和仲宁年纪相仿。
仲宁和汐恩疑惑地盯着那人,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只见他把嘴里的旱烟袋拿出来,在脚底磕了两下,问道:“上面的就是被胡玄庆扣押的中护军?”
仲宁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道,乖巧地点点头。
那红发男人飞出摔手箭,灵修就直愣愣摔在地上。三人赶紧去扶。房汐恩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发男人:“在这太碍眼了,带回去吧。”说着便向前方走去。
仲宁担心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红发男身后的少年转身说道:“玄武组的副尉鲁季孙,你们放心带回去吧。”
仲宁,灵犀听了,心里生出一丝希望,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笑容。
灵修被安置在竹林修养,灵犀,汐恩,星流,仲宁把云峰的东西打理一番,看着遗物,灵犀泣不成声。
她悔恨道:“云峰其实一直活得很辛苦,他,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不被认可。我爹爹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云峰他,他可能读书不好,可是他,一直都很努力,很希望得到爹爹的肯定。我知道的,我不该总是嘲笑他,他有他的梦想啊,他想当侠客,他想当中护军,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好后悔,我以前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说话,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其实在我心里,我相信他,我永远支持他,我真的希望他能快乐,他能实现他的梦想。我,我最差劲了。”
星流和汐恩也跟着哭起来。仲宁黯然地翻翻几本武侠书籍,星流擦擦眼泪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岐门——
二十多天前,师邝将军把中护军校尉袁徐,副尉晏子都,南田澈等人召集过来,评议“苏家庄事件”。这几日有琴伯宇将军也回到犒京,他派人通知师邝,尽快把苏家庄叛乱事件调查清楚。
鲁季孙来到大堂,师邝将军坐在正堂上,左右两侧分别是袁徐校尉和晏子都,南田澈。大堂左侧还坐着几个玄武组的成员。
鲁季孙把旱烟在脚底磕了磕,插在裤袋里。师邝将军一脸不悦道:“怎么这么晚才赶回来?”
鲁季孙:“回将军,弋阳的事情太复杂,耽搁了。”
旁边的袁徐冲他摇摇头。
师邝将军生气道:“你好歹是个副尉,分不清轻重缓急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袁徐解围道:“怪我没通知到位,现在玄武组人员吃紧。”
师邝:“当初你带的玄武组可是中护军的王牌,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鲁季孙无赖道:“四个副尉里面,属我年纪大,干不动了。”
师邝:“你!你以为我不敢撤了你?”
鲁季孙:“也好,我也不想看着中护军烂在我手里。”
袁徐吼道:“鲁季孙,你太放肆了。”
师邝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君择等人勾结叛军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鲁季孙:“我不知道这件事。”
师邝:“那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历朝历代,朝廷都很重视苏家的事,这次都惊动太子了,你怎么交代?”
鲁季孙:“苏君择是因为不满,才投的叛军。和我没关系。”
师邝:“他不满什么?”
鲁季孙,斜着眼睛,冷漠道:“苏家人才济济,但当上队长的只有他一个而已。所有的军功都被那些有背景的子弟占了,送死的倒是普通成员。没有出身就没有出路,晋升的都是贵族子弟。他恨不公。”
师邝拍案而起:“你又来抱怨!我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能听明白。我看你是故意纵容苏君择,才有了这次的事端。如果真是这样,我砍了你!”
鲁季孙也生气了,愤慨道:“将军也太懦弱了,一味讨好那些国家的蛀虫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仗着祖上有功,只知道贪婪,腐败。他们为国家做了什么?真正为国家,为百姓流血牺牲的人们,他们又得了到什么?如果英雄只能白白送死,勋章爵位被那些王孙贵族垄断。那,我看,中护军早晚要完,太子的江山也要拱手让人!”
袁徐:“鲁季孙!”
师邝听了,反倒冷静。道:“来来回回,又是这些话,我听烦了。”
来人,押下去收监。大堂外进来一行士兵,把鲁季孙押下去。鲁季孙不卑不亢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将军说我激进,那我想问,五年了,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师邝捂着额头,一副头疼状,摆摆手:“押下去,押下去。”
鲁季孙被带走,袁徐宽慰师邝道:“将军息怒,这个鲁季孙就是一根筋,您还是放宽心些吧。哎,如果不是死脑筋,我还指望他接我的班。”
师邝揉揉太阳穴道:“想当年还是我一手提拔的他,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正是这天资,让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一旁的南田澈冷冷道:“太偏激了!什么是公平,难道不是是抛却一切出身,门第观念,公平竞争?说什么靠出身,难道出身好的人天生自带本领吗?谁不是勤勉苦练?谁不是不顾生死执行任务?一句出身好,就把别人的努力全都抹杀了吗?”
师邝虎着脸,不说话。一会儿道:“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把鲁季孙交给有琴伯宇,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袁徐求情道:“将军不可,鲁季孙杀不得。”
师邝露出阴鸷的表情:“没了他,中护军还能解散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