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春天来了,北海的水清澈的如美人的深蓝色眼眸,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点,北海湖畔,绿草如茵,游牧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们在绿茵上嬉戏,姑娘们把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陶醉在这醉人的春风里。
卓玛坐在帐篷外,斜靠在土坡上,她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眨眨眼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诉说,嬴雷一行三人离开部落已有些时日了,卓玛不知道嬴雷去北方做什么,她也不会问,这是她作为图罗的女儿所应具备的素质,图罗疼爱女儿,但绝不娇纵女儿,只是在儿子和女儿之间,更偏爱这个最小的女儿。
卓玛和嬴雷年纪相仿,嬴雷跟随飞廉将军来到北海,第一次见到嬴雷,卓玛就爱上了这个英俊的少年。当然,图罗整个部落对待飞廉一行十分热情,其中有感恩,也有英雄惺惺相惜,更想借飞廉将军之力实现一统草原的伟大梦想,所以部落完全接纳了这些末路英雄,卓玛更是爱慕嬴雷,姑娘有着草原人独有的直爽,所以直接向嬴雷说出心中爱意,嬴雷也正值青春年少,很快也就和卓玛坠入爱河,少年和少女曾在北海湖畔,牵着手如云般游走,曾在月光下,围着篝火跳舞欢笑。但如今,嬴雷又到了哪里呢,北面的森林里非常危险,雪狼和熊罴随时可以吃掉深入森林的人类,尤其是雪狼,卓玛的记忆中部落里从来没有人能从雪狼群中逃生,所以更增添了对嬴雷的牵挂,周围孩子们的欢笑嬉戏似乎都和自己无关,别人的欢笑更是凸现了自己的寂寞,卓玛明眸眺望遥远的北方,远处如泼墨般的黑黢黢暗影,充满了希望,但也充满了杀机,卓玛知道嬴雷有神行之术,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兄弟们远离危险,早日回来,尽管卓玛不知道嬴雷去北方的使命,但她能感觉到肯定是去为飞廉将军完成重要的任务,所以他更希望心爱的人能胜利完成任务归来,如果完不成任务归来,在草原上是被人耻笑的,是懦夫,卓玛心中的嬴雷是英雄,一定会不辱使命。卓玛眼角微露笑意,嘴角上扬,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图罗看在眼里,图罗早已知道女儿的心思,于公于私,它都希望女儿能和嬴雷这小子在一起,这样就更增加了飞廉帮助部落的希望。
春天的森林随着冰雪消融,潺潺溪水从山上留到山下,嬴雷一行三人沿着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北上,再有神行之术加持,一路北行倒也一路顺畅,偶遇狄人散兵游勇,也都一个个化险为夷,由于神行之术速度太快,狄人以为是森林中的野人,也没引起狄人太多的关注。
这天,嬴雷找到了当时和法师分别的森林入口,但入口处早已有狄人把守,想必狄人在南迁中也发现了大军的踪迹。嬴雷重任在身,不敢大意,安排同伴赵歇和黄珏分散进入森林,约好在山顶汇合。
三人悄声潜入森林,绕开狄人,搜寻者大军行进留下的痕迹,可冰雪融化,痕迹很少,再加上法师担心狄人追击,更是采取了毁灭痕迹的方式,所以寻找大军痕迹难上加难,课毕竟几十万大军还是有痕迹难以抹除,三人在森林里如猿猴一般东跳西窜,嬴雷更是艺高胆大,一直在距离狄人不远的地方前行,一路侧耳聆听狄人交谈的内容,很快甩下了一撮撮狄人,但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三人如约在山顶汇合,在向东一直深入森林,慢慢的狄人越来越少,但大军行进的痕迹却越来越明显,死亡的商兵也越来越多,但大多数都被野兽撕咬的仅剩标明身份的破碎衣片,嬴雷三人也放慢了速度,一边查看痕迹一边估算大军的剩余人数,三人看着残存的零碎尸骨,眼中噙满泪水,这些优秀的战士没有在战场上倒下,却在这茫茫森林命丧黄泉,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却阴阳两隔,怎不令人神伤,纵使铮铮汉子,也难免泪洒当场,赵歇年龄偏小,更是崩溃痛哭,黄珏也是一边安慰赵歇一边哽咽。
嬴雷心里也是万分悲痛,但他更清楚自己的使命,一定要找到剩余的大军,找到法师,尽力把他们带回去,回到北海交给将军,回到大商故土实现复商梦想。自己也一定要回北海,嬴雷知道在北海除了将军,还有卓玛在等着自己,嬴雷稳住情绪,和黄珏一起拉起赵歇,继续走向东方,赵歇一边走一边呕吐。
森林里人类活动的痕迹渐渐没有了,只剩下大军东行的痕迹,三人停下来吃了些肉干奶酪,喝了些冰雪融化的溪水,他们要继续施展神行之术,尽力东行,冰雪也渐渐多了,森林也渐渐消失了,苍天不负壮士,渐渐看到了大商的玄鸟大旗,嬴雷三人看到了希望,但冰天雪地却未能找到幸存者,这是令人崩溃的,一路走来,走到了渺无人烟的冰雪荒原,一直走到冰封的大海上,只见一些士兵在镶嵌在冰面上,个个面带笑容,嬴雷明白他们最后是因冻丧命,所以都留下了诡异的笑容,在肆虐的寒风里更是徒增悲伤!
苍天总是在最后绝望的时刻给人以希望,正当三人万分绝望准备放弃继续东行之时,看到南面有些黑点在移动,嬴雷招呼赵歇和黄珏赶快过去,三人很快来到了黑点移动的地方,这里是海边,大块的冰在海上漂浮,海边有不少人在捕捞浮在冰块上白色的熊,嬴雷三人发现这些人都是大商的军人,于是喊到:“纠纠嬴氏,共赴国难!”海边的人们听见喊声,都聚集在一起,应声齐呼:“纠纠嬴氏,共赴国难!”大家热泪盈眶,团团抱住嬴雷三人。
原来,这群人是一个小分队,领头的是嬴驹,嬴驹说:“嬴雷大哥,我们没来得及跟随法师继续前行,就遇到了冰面开裂,法师率剩余几万大军早已顺利过去,我们断后的队伍就落在了这里,兄弟们也没有了食物,开始捕杀这白熊活命,今天遇到大哥前来,我等定跟随大哥追寻将军!”
嬴雷问道:“嬴驹,将军原命令法师帅军隐蔽森林以待召唤,法师因何东行?”
嬴驹交待大军隐蔽森林不久遇到地震雪崩,大军死伤很多,后又发现狄人追击,只好继续东行,食物越来越少,依靠野狼和熊罴也无法满足大军吃饭,将士饿死冻死无数,差不多剩余几万人了,法师答应将军保存实力,再图大事,所以一路隐蔽东行,就到了这里,等我们赶到时,不见了法师和几万大军,想必他们已命丧海上。其实,嬴驹不知道面前的大海在前些日子还是万里冰封,法师帅大军顺利度过,等他们度过后,冰块融化才出现了冰裂,阻碍了嬴驹追寻的脚步。
没有人知道法师和大军去了哪里,无论是飞廉将军还是嬴伯、嬴雷和嬴驹等,他们只知道法师和大军消失在了海上,史书上也再没有关于大军的任何记载,甚至一连数几千年都不知其详,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成了谜。直到几千年后发现新大陆,这支大军的后人才重见天日,被世人所了解,但这是后话,与本书无关了。
大军不知所踪,令嬴雷无比悲痛,嬴雷清楚的知道,大军是将军的心血,是大商的主力,如今大军在海上不知所踪,怕是天道如此,复商大事恐是非人力所能为了。
于是,嬴雷清点士兵,收拾兵器和食物,准备带领大家,前往北海回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