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草长莺飞是最美的季节,也是杀戮最残酷的季节,最肥沃的黑土地是草原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
图罗会同飞廉帅部落勇士和几十嬴氏族兵开启了北海领地的保卫战。
西北的游牧人骁勇善战,草原人称他们高山野人,他们黄发碧眼或红发灰眼,士兵男女混同,是草原上的一支劲旅,图罗的祖父、父亲都是在于他们的战斗中死亡的,图罗为了生存练就了圆月弯刀,才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了高山野人的入侵。近些年,图罗年龄越来越大,几个儿子虽然骁勇,但都没有学会圆月弯刀,小女儿卓玛自幼聪慧,是习武的好苗子,可毕竟年幼,因此领地也越来越小,现在有了飞廉一行的帮助,击退高山野人应该不在话下,但能否夺回原来的属地却未可知。
草原野人其实是生活在北欧北亚的一群高山游牧部落,应该是哥萨克人的祖先,他们从山上来到草原,依靠天生的人高马大,擅长骑马作战,这在草原几乎是无人能敌的,除了大规模的狄人之外,其它西北的小部落均在他们的马蹄下苟活,他们的领地不断扩大,图罗等胡人部落的领地也被占了不少。
天气越来越热,草原上的牛羊肥美,又到了高山野人洗劫的时候了。
图罗在飞廉将军的帮助下,积极训练草原勇士,演练排兵布阵,草原将士们个个斗志昂扬,士气正旺。
夜晚是草原突袭的最优选择,高山野人纵马冲击,飞廉和图罗派嬴伯现场指挥训练了一段时间的草原联军,图罗的几个儿子虽不会圆月弯刀,但生性勇猛,一时阻挡了高山野人的冲击。嬴伯跟随飞廉将军,久经沙场,战场指挥经验丰富,面对这支劲旅,嬴伯和嬴氏族兵依靠神行之术一次次化险为夷并杀伤敌兵,但图罗的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被马背上的敌人杀伤了不少,倒下的又被马踏致死。嬴伯清楚这样持续下去,组建不久的草原联军很快就会被冲散,一旦冲散,阵脚自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临阵变化本就是战场指挥官的基本素养,嬴伯很快发现,这群骑兵只是依靠简单的冲击来回杀戮,并没有什么战术,于是向嬴氏族兵发出号令,要求利用神行之术接近骑兵,专伤马腿,这样冲击不攻自破。
果不其然,在黑夜里,火把忽明忽暗,草原联军布阵虚实有度,高山野人的骑兵不时有马腿砍下,骑兵坠落马下,战马痛苦的嘶鸣声,骑兵的哀嚎声响彻夜空。
骑兵眼见队伍越来越少,心理受到巨大冲击,只好打着呼哨匆匆撤出,马蹄声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草原人开始点燃火把,清点战场,高山野人来不及撤去的瘸腿战马和士兵成了战俘。
天亮了,砍伤的战马和受伤的战俘都被联军带回了营地,图罗和飞廉论功行赏,各人都获利丰厚。只有嬴伯淡泊名利,把自己的也得分给了别人,只留下了一个女战俘,这个女战俘年龄不大,但战斗力极强,在战马被砍伤坠马之后,仍然继续搏杀,正是这一点,成了嬴伯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部落里有人通晓高山野人的语言,经询问得知女战俘是高山野人首领的女儿,名叫尼娜·伊万诺夫娜·罗果娃,他们族人叫她尼娜。尼娜深邃的眼睛盯着嬴伯,眼里有愤怒、有无助,但更多的还是仇恨。嬴伯让几个族兵带下去尼娜,严加看管,并教授他商人的语言。
这一战,高山野人骑兵精锐几乎丧失殆尽,也很难再发起有效的进攻,但他们的公主尼娜留在这里,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
接下来的日子,飞廉将军协助图罗又击退了周边部落多次进攻,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威胁,草原部落大多还处在原始的游牧阶段,发动侵袭也只是出于本能的暴力侵扰,相比大商的战场排兵布阵也就逊色太多了,大商的军事水平领先这些部落好几个代差,在绝对优势面前,野蛮的暴力充其量也就是更高一级文明杀戮的人肉把子。
在多次击退周边部落的侵袭过程中,图罗的属地也悄无声息的不断扩大,北海一带牧草最浓密旺盛的地方几乎都归了他的部族,但图罗毕竟年纪大了,也很难继续在适应草原的征战,按照草原的生存法则,最后难免会战死疆场,大丈夫死则死矣,但他的部族接下来怎么办,他的孩子们怎么办,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图罗。他和飞廉也谈论过多次,飞廉也答应尽力帮助他,可是图罗明白飞廉将军本是上国将军,怎可屈于北海一隅,他终究会帅军离开,终究会去完成他的复商大业。图罗心想,人是留不住,何不留下他们的战斗技术和武林绝技呢?!排兵布阵、神行之术、轩辕剑法等等都是无价之宝,都是草原上称雄的绝技。就这些问题图罗深思熟虑了许久,终于选择了一天,去和飞廉摊牌。
这天,飞廉和嬴伯站在帐外,遥望着嬴雷离去的方向,他们多么希望看到大军归来啊,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正在叹气之余,看见图罗匆匆赶来,忙迎上去。
图罗和飞廉嬴伯进入帐篷,分宾主坐下。
“大王有何事?如此匆忙”飞廉问道。
“不瞒将军,我们草原人喜欢直来直去,我就直接给将军说了。”图罗顿了顿,接着说道:“将军,这几次战斗全仰仗您和属下帮助,否则我早就身首异处,被长生天收走了,我也知道你们有你们的使命,这里不是你们的家,但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离不开这里,但你们走了我们抵不住他们的袭击,我不想看到我的族人失去土地,不想看到我的孩子们被他们杀掉,所以我恳请将军叫我们排兵布阵之法,还有你们的神行之术和轩辕剑法。”
图罗一口气把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向竹筒倒豆子一样,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嬴伯看了看飞廉,又看看图罗,不知如何是好。空气中顿时犹如凝固了一样,虽是片刻之间但也度日如年。
飞廉将军先开口说道:“大王如此担忧,着实令我们心中恐慌,我这几日也在考虑,我们的轩辕剑法主要是在战场上,而且杀戮强大,不适合小规模作战,所以我一直思考如何结合大王的圆月弯刀,简化轩辕剑法,以适合草原作战,至于排兵布阵和神行之术,嬴伯自会传授各勇士。”
“哈哈,哈哈,将军爽快,本王代族人叩谢将军”说完就要叩拜,飞廉跟进扶助图罗,然后说:“大王客气,我们受贵部收留,尽力帮助天经地义,大王不必在意。只是要简化轩辕剑法,我需与大王对练,这样我才能更好的改变剑法,以刀代剑,形成草原的轩辕刀法,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请将军出招,本王尽力使出圆月弯刀全部技法,只求将军助我战场取胜。”图罗话毕,率先走出帐外,阳光下白骨做的圆月弯刀闪着寒光。
将军径自取出轩辕古剑,二人在帐外一招一式的对练,图罗震惊于飞廉将军的剑法,虽然见过嬴伯演练,但飞廉将军的剑法远胜于嬴伯,图罗只见四周都是剑影,像一张网一样,密不透风,如果不是圆月弯刀能屈能伸,避其锋芒,一会倒地打滚,一会儿狗啃泥,早就被宝剑所伤,就这样剑来刀往,轩辕剑却始终未能接近图罗。
飞廉也吃惊不小,尽力施展平生所学剑法,宝剑虎虎生风,剑气更是铮铮作响,可仍然无法靠近图罗,这也是飞廉生平从未遇到过的情形。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是难分难解,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各自收起武器,握手言欢,两人年纪相仿,但图罗更显苍老。两人的衣服在对练过程中被汗水浸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最后才发现,衣服早已盐渍斑斑。
两人拥抱道别,各自回帐篷,回到帐篷,两人是一样的想法,就是剑法刀法合二为一会无人能及,怎么合二为一呢?两人均不得其解,但将轩辕剑法简化成草原人惯用的刀法,飞廉将军已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