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辰袖有些的严肃起来,他的双眼带着算计:“顾小环,你知道那个女人吗。”
“顾小环?”老者惊讶的从床沿那直接站了起来:“她是仙魔共体啊,此人有些的坏心眼,非善类。”
“不,她是仙体,她曾经修道过,你知道修道之人到最高境界时有一种办法叫做易容术,可以随意变换自己的脸,我们把她的脸换成景缘的,再操纵她,那么景缘就可不必承担一切。”他说出来的话听着让人寒蝉不禁。
“可尉迟跋告诉我顾小环修炼的是是仙魔共体,让我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
“她是仙体。”戟辰袖坚持己见,一句解释也不愿多说。
“哎,你怎么这么清楚。”老者思考了一会,知道戟辰袖一旦肯定的事必定就是事实:“就是因为她是共体,才不能轻易的进行易容术啊。”
“不,她受伤了,被我打伤了……她和尉迟跋前辈一般都是修炼的仙体。”
“就这样?”
“对,没有愈合是不行的,所以我必须让她愈合才可以救景缘,否则一定会成功。”
“哎呀,你这样会害死景缘的。”老者十分担忧,他怕这个男人太过保护尉迟景缘,反而换来的是悲剧。
这下惹怒了戟辰袖,他腾的站起来,怒视着老者:“不许你说她死。”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我没说,我是说……”
“不许说。”直接让老者的话吞回肚子里面。
“好了,好了,尉迟跋让我来告诉你不要毁了你自己,尉迟景缘是回来还你万年以前的恩情的,自有其命。一切自开天辟地以来已经注定。”
“不,我会救她。”
“你救她就会伤了你自己。尉迟跋不愿你这个一代帝王为了尉迟景缘……哎,你是掌制天下的人啊……”老者也不知如何劝慰。
听了这句话,戟辰袖才稍微有点波动:“尉迟跋前辈……他知道我全部的宿命?他曾经只告诉我一点点,缘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未来。”
“是啊。”老者歪了歪嘴,伤心的看着床上的尉迟景缘:“她要是死了,哎……她注定……”
“说了不许说……”戟辰袖敏感的揪起他的衣服,怒的呼出轻气。
“好了,好了。你这么回执,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我会告诉尉迟跋我尽力了。”老者看了看眼前的一对神仙般的人儿,心里难受,于心不忍。
“为了她,一切都值了。不当帝王也罢。”
“可你未来就是统一天下的人啊……你是蒙古和楼兰……”
戟辰袖的眼神阻止了他:“不必说了……”低下头,他的眼一刻也离不开床上的人:“我可能要为了她负了天下。”
“可是尉迟景缘心性不定,她要是知道你利用……”
“只要缘儿没事,一切都值得。”
“哎。”感动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免为戟辰袖的未来感到担忧:“我替尉迟景缘把脉了,她可能身体支撑不到那时候,你要救她,你可能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这次,尉迟景缘我来救吧。我会让她恢复如初。你和她的相处只在朝朝暮暮之间,不到那一刻。不要先放弃她。”作为过来人,老者只能意味深长的向他吐露心声,同时也激励他。
“我再怎么对她,她心里依然对我放心不下。要是恨我就恨好了。这样来的比较干脆。”
“小娃儿心地善良,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她只会爱你。你这样冷淡,又怎么样呢?到头来只会让她更加恨你。她自己也会痛苦不堪。”
“让她恨到底不好吗?我错了,不该那么想她,把她放在身边。我害了她啊……”
“哎,如果她以后真的变了。说不定还会想起曾经的美好。你连这么一份回忆都不愿给她吗?”
老者的一番话其实已经在戟辰袖的心里激起了一阵阵涟漪。他也在摇摆不定,对于任何人。他都可以残忍,除了她,他无法不望着她。
老者救了尉迟景缘以后便又出去找草药,没过几天他又回来了,说是要长久陪伴他的徒弟戟辰袖。
戟辰袖在尉迟景缘没苏醒的这几日总是在一遍遍的回想老者的话。对于他,恨比爱难。对尉迟景缘残忍比爱她不知难出多少倍。
他心心念的,想的全是她。不知不觉走到她所在的房间。发现尉迟景缘睁大了眼睛看着帏幔。
“你醒了?”他无法克制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
“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殷儿……过来……”她看着戟辰袖的眼神都是心疼,这个男人,好苦。
“你夜晚跑出去,受伤了,一个看着送你回来的……你好刁钻,让我担惊受怕……”戟辰袖的话很凉。
“刁钻?我看你是破了胆冲上天了,胡说。”尉迟景缘斜着脑袋,两鬓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如春风吹杨柳一般的柔滑,瞬间俏皮了些,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痛。
“要是充冲上了天,那就不须娘子劳驾,真是为夫的过错。”戟辰袖盯着她,生生的烙进了自己的心。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睫毛闪着几乎可以触到她的眉毛。
“就你贫嘴,能动吗?”
“不能。”
“快到腊冬了,这外面的梅花开的正好,香气扑鼻。本想着和你一起经冬霜,看梅蕊,现在都是妄想啊。”
他们两人之间突然间气氛就不一样了,两人都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说出来,只能这样尴尬的说着。
突然戟辰袖可爱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掀起了被褥,翘起腿放在尉迟景缘的腿上:“赏梅,我们一起吧,你背我。”复又凑近了看她:“我知道你不但有绝色的容貌,还有……”
他久久不愿吐出支字片语,惹得尉迟景缘娇嗔着推桑着她,不依的媚眼斜他。
“还有……力气大……我相信你可以背我到梅花林。”
“上来吧,等到几十年后,他白发苍苍,年老迟暮,老态龙钟……”
“娘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贬低为夫了,为夫心颤。”戟辰袖开始肆意调侃,心却很疼。
“呵呵。”尉迟景缘一瞬间也伤感了。
清脆的笑声和柔和的身影从楼洛的寝宫一直延伸到满林灿黄的梅林。尉迟景缘找了一处可以俯瞰梅林的地方,放着他坐在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地上。
“回去等着你去给我浣衣?尽找着污浊之地。”看着自己周围小坡度的土丘,戟辰袖玩意大起拿起泥土洒向尉迟景缘。
“岫儿,有外人来了……”挡在戟辰袖身前的尉迟景缘看见梅林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着白衣,拿着玉萧的男子。
“是江湖上的白玉吹箫者的少主符芜衡子吗?”
“你怎么知道?”
“呵呵……缘儿,你去找时乐,就说芜衡子来了,他一定很高兴。”
“为什么?丞相和他有关系?”
尉迟景缘无奈的看着笑的邪狂却没有半点真言真语的戟辰袖,自觉的说着土坡的另一面下去了。
梅林的那边,芜衡子掠过片片初绽的梅蕊,迎身而来,玉面临风。
“拜见师父……”戟辰袖躬身跪拜,有礼有条:“你还是年轻了好看,易容成老者可不好。”
“起来吧,岫儿。”
“多谢师父。”
戟辰袖一起身就看到秦时乐也顺着他的来路走了过来,一边扭头一边不情愿的东一下子西下子的摘着梅花。
“时乐,还不速速上来。”芜衡子反倒是心安理得的唤他。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
他上了小坡,也伏下身跪拜:“拜见师父。”
等了半天不见芜衡子的回应,他才知道抬起头看他。这才发现芜衡子正面露笑意,摆明了正在捉摸他。
“再不让我起来,我自己起来了。”回了芜衡子,他又向戟辰袖埋怨:“都是你,偏偏挑今天,你知道平日里我都是长辈,现在又要打回原形了。”
秦时乐平日里不拘言笑。别人问话他虽然彬彬有礼,可是却是冷面肃颜,中规中矩。戟辰袖也不能奈何他。
“时乐,你这样岫儿早晚被你气的发疯。”芜衡子看着秦时乐有些迷糊的样子,心里倦怠。
“就是,就是。看他一张死人脸我都烦。哎……”戟辰袖难得愉悦的调侃起秦时乐。
“你放了戟寒修?”芜衡子突然间顾左右而言他,直切要点。
“对,我刚才制造了一起事故放了他。我要你找到他,带他回汴京,然后把他藏起来……放出消息给他的余党,我们要一网打尽……”
“哎,哎,哎。岫儿啊,时乐啊,你不能乱来啊,那个戟皓慵现在回汴京不是死路一条吗?还有你命令我?我才是师父啊。”芜衡子急切的拉着秦时乐,连鼻尖都翘的老高。
“师父,你去引开追寻的侍卫。我已经放出消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芜衡子救了戟皓慵,他们认为现在戟皓慵逃脱了会去找你。”秦时乐挑高了眉头看着芜衡子。
芜衡子的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自己的徒弟居然耍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