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衡子的心都慢了半拍,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和这两个徒儿在一起,当戟辰袖让他出山的时候,他以为缘由于国事,今却不想是一女流之辈,遥想当初尉迟跋的告言,他心里也多了几分底。
刚才他见尉迟景缘通情达理,礁了秦时乐即离开,心里也就知晓了一二这女子的能耐,莞尔间,看着戟辰袖。
“这当断则断,你们两个不要给我耍滑头了,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我关进大牢里?”芜衡子心里多少有些毛毛的,一个戟辰袖就令他头昏脑涨,再加上秦时乐,他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本来他以为秦时乐多少会如开始般的那样如沐清风,让人愉爽,雅然不俗,看来他现在和戟辰袖在一起多少也是变了很多啊。
但是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么快就会引火烧身,他又是跳脚又是皱眉:“时乐,你真的是老奸巨猾啊,不是吧……我去……那会不会危险啊?”
秦时乐见他摸样似乎气恼,但是无可奈何着,微微一笑:“不会……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否则我们都会引火烧身,殿下的仇是要报的,等大仇一报,我们便会回到蒙古……再也不会踏进戟国一步了……”
“你讲的我心慌啊,这该怎么办?”芜衡子转来转去,火烧眉毛一般的焦急:“岫儿根本就没有去过蒙古 ,现如今冒出一个大活人说是蒙古的王子,谁会相信呢?何况岫儿是蒙古和楼兰的孩子,怎么说都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啊……”
在一旁的戟辰袖始终没有说话,最后才开口:“师父,勿担忧,时乐和凌易会帮你……”戟辰袖站了起来,迎风而立。
“啊呀,戟辰袖……”芜衡子惊讶的看着他,被他瞥了一眼后急忙改口:“岫儿,你怎么丝毫没事人一般的呢,你的的脚不是受伤了吗?”芜衡子一脸好奇之色。
之前,蒙梭见过戟辰袖,并和他之间百般纠缠,这中间,蒙梭用计说了一些涉及到尉迟景缘的事情,戟辰袖一个分身就伤到了,只是尉迟景缘一直不知道,他以为那日他深夜回来是因为公事,所以也没多加的注意。芜衡子本身就大大咧咧的,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殿下的内力深不可测,断筋伤骨只是小事。”秦时乐阻了他的话,接了过来。
“也是,他几年来容貌都不变。哎……”芜衡子自己苦思冥想了少倾,终于认命的应服。
秦时乐直直的看着芜衡子,突然间一个计划脱口而出:“师父,你先回去,接近戟浩慵,然后帮助他,不要让他生疑……”
“什么,让我去找他?”芜衡子胆都吓破了,自己不但要背黑锅,还要去找寻戟浩慵,还要接近,他是何许人也,这样下去会不会自己很快就露馅了,他是闲云野鹤,只适合闲散不适合勾心斗角啊。
可是秦时乐那犀利的直接插入他的心脏的眼神还是让他不得不屈服下来:“好,就此别过。”
“等一下,时乐,你和他商量一下,我先离开……”戟辰袖不知道在想什么,打断了芜衡子离开的步伐。
随即转身就走,他的身影孤独而遗世,白色的长袍越来随风鼓动。在那丛梅林里,一萧两人,秦时乐缓缓的吹奏着。
“哎,戚岚也很可怜。背负了这么多,又不能相认,又不能……哎,好好一个天之骄子啊啊。”戟辰袖走后,芜衡子不由的悲叹袭来。
“他的仇,我会替他翻倍的讨回来……师父,你暗中看好皇后,不要让她受伤。我去找尉迟靖宇……”不等芜衡子应答,秦时乐就直接出了梅花林,向着尉迟府邸所在的方向。
五行湖、飞流瀑布。
戟辰袖直接一个用力纵身跳进湖水里,游了不久在另一处出来了,原来这个湖是想通的,可以自由的出入,而且很是方便,他上岸后站在瀑布下面的湖边,慢慢向着里面的一个岩洞走去,岩洞里面很宽敞,中间那块屹立着的像彩石一般的人形石雕。鞠躬一拜,跪下一拜,站起再一拜。
“神君,你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莫折煞了帝女。”
戟辰袖有些的黯然:“师母,我操之过急了,差点伤了缘儿……”
那石雕就是尉迟跋的妻子李静,只不过尉迟跋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就在他旁边的洞穴里一直看着他,这就是她对尉迟跋的惩罚,可惜的是尉迟跋升天了,现如今就她一个人,尉迟跋走了,她反而平静了很多,也没有以前的仇恨了。
“呵呵,缘儿是不是惊动娇俏,让人难以忘怀?”石雕居然笑了。
“是,我已无法自拔。”
“岫儿,你爱了尉迟景缘已经很久了。早在缘儿尚未安置于尹晞云的腹中,还是一颗灵石之时,你便怦然心动。等了她那么多年……你这个痴心,叫我感动……我在遁入仙道之后才发现你们之间的纠葛的,你不懂,我亦不会解释,哎……你已然忘记了一切……”
“我一直不懂,似乎冥冥之中我与缘儿之间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戟辰袖更加谦虚、恭敬。
“你万年前乃神子,又是麒麟。我与尉迟跋的修为都及不上你。即便缘儿在此世年幼,可你如此上心于她,你们又是有缘人……只是有时候,难免有缘难守,望你保重。”
他的心突然间一怔:“是。”
“万年前,你的容貌三千年才变一次,缘儿更是三千岁以后容貌不变。你们会万世留名,但是始终无法难相守啊。”可是李静发自内心的祝福和希望他们可以平安的度过大劫。
戟辰袖低下头:“师母还是无法算出,还不知道缘儿命中的劫数是何时?”
“上次你来这里,是我算错了。缘儿的宿命星紫薇星忽闪忽暗,又有其他星气干扰。我恐怕难以抉择出天机里的时辰。”李静伤心的滴下眼泪。
“师母莫哭,师父已经得道成仙。等以时日,你成仙之后,团圆指日可待。”
“戟辰袖,如果缘儿命中注定逃不过此劫难,你就放手。不要弄的无**回,神魂俱灭。”
“我生生放不下的就是缘儿。亡我者,它必亡。如果有那么一天,请师母抹去缘儿的一切……珍重。”他俊美的面容晃的人睁不开眼,樱花一般的薄唇始终紧紧的抿着,说话的时候也只是小幅度的合启。
“岫儿……岫儿……”李静看着他的背影,无尽的悲伤。
回到皇宫内,他便昂首阔步的去往尉迟景缘的寝宫。他突然间好想尉迟景缘,即使她待在自己的高翎楼宇,他也感觉他快抓不住她了。
“缘儿……”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床上,身着玫粉色拖地觳衣的尉迟景缘。她美的没惊心动魄,让他丢了心魂。
“美吗?”尉迟景缘拉开外衣,步步含羞,姿态优雅。
“……”戟辰袖呆愣的一言不发。
“不美吗?这是我靖宇给我的,和当初的那件一样,只不过他说是我母亲夜夜收集白玉春蚕吐出的丝给我织的。”
看戟辰袖呆滞,她应着她的表情嬉笑着:“怎么?你的皇后是不是天下无双,又让你做了一回呆头鹅?”
“弱水三千取一瓢,藏入心田,盼汇今朝。光阴流去雾茫茫,深处相思,路漫情遥。一地流沙绕指梢,滴墨成伤,醉笑成妖。繁花凋谢梦凄凉,倾世容颜,永逝娇娆。”戟辰袖突然间悲伤的无法自拔,泪水顺滑而下,终是情字害人啊。
他的伤心尉迟景缘轻而易举的就感受到了,她抱紧了戟辰袖:“为何你这么悲伤,一直觉得我没办反抚平你眉宇间的伤痛,为什么,告诉我……我爱你……让我爱你,好吗?
戟辰袖的手慢慢地抬起来,顺着尉迟景缘的脸蛋来回的抚摸着,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温暖,寒冬的气息正在侵袭着眼前的这一切,尉迟景缘也通过他的触摸感受到了他的心疼和颤抖,到底是什么事让戟辰袖这么的害怕呢?她实在无法窥探其中的一切,只能感受着,安慰着,这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心给她吗?她好想要温暖一下呢。
戟辰袖渐渐的靠着她的额头,鼻尖抵在她的额头处:“要是有一天,无论发生什么,记得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好吗?缘儿,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活下去,让你的一切都散发出来光彩,不要把你的心放在我这里,好吗?”
本来极度渴望理解这个男人的心一瞬间被撕裂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不再爱自己了吗?还是她真的不够好,让他心生倦意,还是她一直在无理取闹,什么都帮不了他,所以他才会要放弃自己?
她瞳孔睁大,里面盛着的泪水清晰可见,慢慢地汇集起来,一滴滴的落下,就像是逝去的生命一般的无法挽回,在风中孤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