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辰袖见她双肩亦在起伏,泪儿顺着脸颊倾泄而下。心有痛意,又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他是那么的在意这个女人,在意到有一点瑕疵都会让自己的心慢慢的沉沦。
见不得这个女人伤心,他复又徘徊着:“好缘儿儿,我也是不知所措的,我更是最见不得你哭。要是那样会让你如此伤心,我是百般不愿的。”
对于涉及到尉迟景缘的事情,他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阻止了一般,看不清道不明,只能在原地徘徊,无措,然后深深地扼腕叹息。
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也知道她肯定是爱自己的,但是他不能拿整个国家去冒险,尤其是戟国的未来,人多口杂,要是尉迟景缘是不详女人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么一定会引起骚乱的,毕竟现在的尉迟景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见他变得徘徊,犹豫不决,尉迟景缘的心都冷了,哭声变小,开始转化为抽噎:“你真的伤害我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问我,我就在这里,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这一瞬间不知怎么办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突然间觉得很伤悲,那股无名的悲伤转化为悲恫的愤怒和不知所措的纠结,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如此这般,那么轻易的去相信别人的话。
戟辰袖开始慌了,尉迟景缘性情温和。,善解人意,虽然她有时候俏皮可人,诡计多端,古灵精怪。
但是却绝无可能会这样的自暴自弃,说出一段异常伤心的话语。心中突来的压抑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他双目直直的看着尉迟景缘:“缘儿……”什么也顾不得,这一刻,他只想安慰这个女人,用自己的心温暖她,于是上前拥紧了她:“别这样对我,缘儿。”
尉迟景缘挣开了他的怀抱,退向一旁的黄玉貔貅,双手也止不住的有些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这一退,让戟辰袖看清了她手掌上因为努力的忍耐而掐出来的红色的指甲印,那样的痕迹十分明显,他知道他的缘儿一定对自己伤透了心,于是心里更是忧心。
“皇上,你走吧,我想休憩了。明日再叙。”见戟辰袖看向自己的摊开的双手,她连忙握住,她心知他要说什么,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快速的移至床塌,掀起被褥,睡了去。
戟辰袖仍是不放心的守着她,他就那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她不理不睬的背影。两个人之间一旦没有了最初的信任就会慢慢的出现缝隙,最后让自己的心痛苦起来,一直到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是百般不愿意伤害尉迟景缘的,即使他那样做,可是看到这个女人颤抖的反应时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不想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痛苦,尤其是这个让她痛苦的认识自己,静悄悄的站在那,等过了寅时才离去。
背对着他的尉迟景缘一直未眠,她故意让自己发出均匀的呼吸,好让那个男人相信自己已经入眠了。
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女人会对他大吼大叫吧,他需要的是一个识大体,懂得辅助他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样莽撞,有脾气,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异类。越想心里越烦躁,她慢慢的无法忍受,等须臾片刻,她掀起被褥,双目赤红。
趁着夜黑,她踏着冬日飕飕刮过来的凉风在皇宫后院内的一片梅林内飞奔,穿梭过层层梅林,离开了皇宫。
泪儿随风而逝,她在一处荒野的地方停了下来,周边都是寒冷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可言,看的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这个地方十分宽敞,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回音。
“是谁啊,吵了我的好觉,真是没礼貌,在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啊。”
不知道冒出一个风仙道骨的老者,他精神抖擞,看起来异常的活跃,而且就像当初的花魂类一样,是个十足的老顽童。
尖此,她赶忙以袖角拭了拭眼泪:“原来这里还有人再次夜眠,惊了您,景缘歉意,只是深更半夜,这里寒气逼人,睡在这里应该不好吧。”
那老者看尉迟景缘穿的光鲜亮丽,似乎是贵客,再仔细观察了一下,便知她的身份是什么样的,于是到笑意盈盈:“参加皇后娘娘,不碍事。小人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恭候多时?老人家何出此言?”尉迟景缘也差异得很,这位老者她几乎不认识,也不曾见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由来,而且如此的确定呢?这实在叫她好奇。
“仙人尉迟跋告知小人今夜必有贵客来此地,让我好生守候,小人本以为是玩笑话,可是师命难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老人立马严肃正派了起来。
“仙人尉迟跋?”这下子尉迟景缘越加的不解了,尉迟跋怎么会有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徒弟?
而且她从来没听说过,等她?这是怎么回事?
哪知那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是啊,别看我师傅一脸精怪,料事如神的模样,实则至诚心善,也是为情所困,现在得道成仙也就罢了,否则也是想不开啊。”
他这样一说,尉迟景缘景缘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让你在此等候?为什么?据我所知,我不知道他还是一个这样的徒弟啊,还是说他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吗?”
老者摇了摇头,显得高深莫测:“不,他交给小人一个火折子,它自会指引皇后娘娘。”
对此,尉迟景缘还是有些不信任:“若是我不去呢?”
“他让小人告诉皇后娘娘。如若去了,他必定告知皇后娘娘戟辰袖的身世。”老者眼里一派明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似乎自己也不确定。
尉迟景缘对此越发的迷蒙:“你到底要做什么?岫儿的真正身世是什么?他不是戟皓慵的孩子吗?”
那老者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尉迟景缘顺着一直往前走,他们走了很久才看到一个屋子,仿佛被搁置了很久,那屋子里都是灰尘。
老者走上前去,从一个满是灰尘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随即打开,里面是一幅画:“这就是戟辰袖的娘亲。”
尉迟景缘上前一步,仔细的查看着,瞬间被里面的女人迷住了,那是怎样的容颜啊,美目微睁,足可以诱惑世间的万物,只不过她的眸子里透露着淡淡的疏离和隐忍,还有疲惫,痛苦不堪。
一个女人的眸子里透露了这么多的情绪,可想而知生活的多辛苦,只是不知道画这幅画的人是谁,竟然可以如此准确的画了一个人的神情,可以堪称是神来之笔啊。
“这个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是哑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她是戟皓慵抢过来的,戟皓慵一直把她关在后院里,没有人知道,除了尉迟跋。当时那个女人百般挣脱,可是却无法避免戟皓慵。万般无奈之下,尉迟跋知道戟寒修起了色心,于是用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让戟皓慵以为女人怀了是他的孩子,舒雅儿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也只好承认了。后来听说,那女人投井自尽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看着没有说的更多,因为尉迟景缘整个人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
接着,尉迟景缘越来越觉得自己昏沉沉的,她越想越闷,整个人摇摇欲坠,老者赶紧扶着她躺下,又点了一些蜡烛。
看着这个绝美的人儿又躺在那张床上,老者知道她的心已经伤的不堪,千疮百孔。
尉迟景缘已经渐渐的有些意识不清醒了,她一边摇头一边似乎梦靥着,连老者身边多出一个人也没看清楚。
那多出的一个人抱着尉迟景缘,他的表情似乎是忽视了一切,连老者都忽视了。老者见他抱着脸色发紫的尉迟景缘,也不好说什么。默默的退到这个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你何苦呢?干脆果断的放手吧,岫儿,你这样会害死她的,你与其用那个波斯女人折磨她,还不如直截了当干脆点。”老者坐在房内的梨花木桌旁悠闲的喝着茶。
“我做不到,我想看着她在我身边啊,师父……我恨戟皓慵,在我杀了他,斩除他所有的羽翼之前,缘儿不能有任何危险。”淡淡的回答。
“你这小子现在怎么回事啊。以前你回答我的时候最起码明白事理,现在干脆就一字,糊涂,你这是大糊涂啊。”
戟辰袖自动忽视他的话,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儿。
“你这么没礼貌,还想不想救尉迟景缘了。啊?”
戟辰袖仍然不说话,一心扑在尉迟景缘身上,双眼不曾斜视,他的心真的不想再剖析给别人了。缘儿一个人好好的就够了。
老者无奈的走到他身边:“好了,真是遇到一堵墙,只好撞上去了。你准备怎么做?要准备着什么,你这样的心思我都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