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一有战事,季如峰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现在不同了,二叔归了家,自己还有了晚意,心里早已有了放不下的牵挂。
此次西南战事,已经僵持了大半年,损失惨重。皇帝下令让季如峰三天内整兵出发,务必得胜归来。这样一来,季如峰、曲奕君这两人三天后就要离京了。两人将消息告诉家人,两府众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季如峰还好,他本就骁勇善战,经验丰富,季朗他们虽然担心,但知道这是他的使命,只交待他必须平安归来。季朗还配了好些常用药让他带上,季如峰本想说军医那自会配备,但不想让老爷子多担心便只得遵命。
曲奕君就麻烦多了,他参战经验不多,也从没离京这么远过,曲府众人不免更为忧虑。曲学士还好,虽心中担忧,但也只拍拍儿子肩膀,叮嘱一番。杨氏自得知消息便有些茶饭不思,不过她毕竟是个有见识的女人,未免儿子担心,只一样样事无巨细地给曲奕君收拾东西。晚意把自己求的平安符递给曲奕君,兄妹二人相视无言,只一个轻轻地拥抱,晚意郑重说道:“大哥,我们都在家等你。”曲奕君也郑重地点点头,还笑着宽慰众人:“你们都放一百个心吧,不过就是个南蛮小国罢了,西北的仗那么难打咱们不是一样能胜。放心哈,还有季将军在呢。”
当晚,季如峰来到晚意住处,晚意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两人一见面,季如峰就握住晚意的手说道:“我想你都知道了,三日后我便要走了。你放心。”晚意看着他道:“你也放心,我等你。”两人一时相视无言,似是有无数话儿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季如峰知道她很是担心也不说出口,就是怕影响了自己。心里的爱意和不舍顿时充斥全身,他紧紧将晚意搂在怀里,好像要融进自己身体一般。晚意也紧紧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久久不言语。
季如峰揉着晚意的头发说道:“以后你要是想我,就看看天上的月亮,就当是我在陪着你。”
晚意抬起头,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过,你还是不要想我的好。”
“为什么?”
“我不想你分心,你只要好好打仗,平安归来,你就是一刻都没有想我也没有关系。”
“傻瓜。”季如峰轻轻刮了一下晚意的鼻子,又将她抱住,舍不得放手。
晚意拿出一个平安符:“我给你和大哥都求了一个,你贴身放着。”季如峰乖乖地放在胸口袋子里。
晚意眨巴眨巴眼睛,拉着季如峰进屋,盯着他的衣服说道:“把衣服脱掉。”
啊!季如峰傻了眼,这丫头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脱,脱衣服?”
“哎呀,就这件里衣就好。”看季如峰没反应她自己就动起手来。
季如峰一脸懵,脑袋像停滞思考了一样,不知道晚意要干吗。
只见晚意拿了里衣,让季如峰把外面衣服穿好,自己拿着针线,要在里衣的心口处绣上芙蓉和自己的名字,说是就好比自己陪着季如峰一样。
季如峰松了口气,原来是要绣花啊,吓了一跳。
晚意一本正经地穿针走线,她本不擅长针线,因此就简单地绣了个轮廓,再加上“意”字。季如峰也不吵她,只在一旁陪着,静静地看着晚意,似要把这情景刻入脑海中一般。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晚意收完最后一针,长舒一口气,自我感觉绣得还不错,季如峰连连称好,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夜已深,季如峰该走了,两人顿时依依不舍起来。
季如峰摸了摸晚意的脸颊,柔声道:“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了。”晚意“嗯”了一声,两人越靠越近,季如峰情难自抑,亲了亲晚意的脸颊,两人的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意思地笑出声。
晚意鼓起勇气,两片红唇贴上了季如峰的嘴。季如峰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娇软,内心的火热如火山爆发一样。两人默契地回应着彼此,不知过了多久,季如峰艰难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渴求,停了下来,晚意如一团棉花一样被他裹在怀里。
两人逐渐冷静下来,季如峰松开手,亲了亲晚意的额头:“意儿,等我。”晚意郑重地点了点头。今晚就此分开。
之后几天,季如峰和曲奕君忙着整兵事宜,早忙得人影都不见。等到众人再次见到他们,已经是三天后的出发时了。
众人早都在城门口候着,看着军队逐步往这来。百姓们欢呼着给大军加油打气,盼着早日得胜归来。晚意看着马上意气风发的季如峰,想起当年第一次看到大将军身份的季如峰,有些恍惚起来。当年自己马上要嫁给林旭明,这会,自己已经和季如峰缘定今生。晚意感慨万千,胸腔内情意翻滚。
季如峰也在寻找着晚意,晚意见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赶紧将手放在心口处,季如峰一手牵着马缰,一手也放在自己心口处。两人无声地交换着彼此的心。
晚意朝曲奕君挥了挥手,众人都喊起了“加油,保重”,看着队伍越走越远,众人渐渐都失落起来。季朗和晚意最先振作起来,劝起众人,应照常生活,不要让出征的人担心才是。
这之后,晚意还如往常一样在医馆和住处之间来往。只不过,她暂时搬回了曲府。季如峰和曲奕君走之前都和她商量,均表示路上无人接送,自己不在身边实在不放心。晚意欣然应允,她不想让他们在外多操心,而且,这样一来,那些守在她小宅子外的隐卫都可以回季如峰身边去。
曲学士和季朗也更加留心朝廷流出来的消息,特别是季朗,时不时地就跑去太医院那边,说是去找自己师兄,其实也是去打探哪怕一点边边角角的消息。徐如令偶尔也会让秀云带些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