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自从上次受了老爷子之邀,便记挂在了心上。经常去探望,老爷子常考她一些理论,见她竟然真记得医书中的理论并能流利论述,也觉得惊讶,又见她端方持重且有悬壶济世之心,更觉得是可造之材。让她快快来拜师。
这日,晚意准备好了拜师礼,趁着军中休沐,和曲奕君一起来到将军府。
老爷子已经笑眯眯地等在了堂中,晚意将拜师礼一一奉上,跪在季朗身前,奉上拜师茶,聆听师父教诲。
季朗见晚意如此郑重,对自己敬重有加,更加欣赏她了。他大口饮了师父茶,语重心长地说道:“意儿,学医是门苦差事,平常医馆里的学徒,头几年除了煎药、捣药就是认识药材,之后才能接触药理,看了病人才能积累经验。”
晚意点头:“徒儿省得,要么不学,既然要学就要学出个名堂,只要师父不嫌我愚笨就好。”
“放心,你已经将不少理论熟记于心,缺的就是操练,绝对比常人学得快。不过,为师也会从最基本的教起,咱们一样样来。哎呀,为师这么多年的经验,总算也要后继有人啦。意儿,你要答应我,不管你以后还是独身一人亦或是成家生子,可不能将这手艺废喽。”
“师父放心,别说我如今不想嫁人,就算我嫁了人也不会将自己再困于高墙内,我会永记师父的教诲。”
曲奕君不免看了看旁边的季如峰,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心内腹诽:一点行动都没有,小心被我师兄捷足先登哦。其实季如峰虽脸上毫无波澜,内心还是隐隐有些失望,他对男女之事也不开窍,也不知该如何追求也无人指导,他自然也知道晚意之前的那段婚姻给她的阴影颇深,也不敢轻举妄动。
季朗伸手将晚意扶起:“好好,为师自然相信,快起来吧。”
季如峰和曲奕君在旁观礼,都颇觉欣慰。季如峰对晚意的欣赏之意更重了。
季如峰说道:“二叔,我打算置办一间医馆。”
众人面露疑惑。季如峰继续说道:“二叔如今不再离开,又收了个好徒儿,我弄间医馆,这样二叔不仅可以继续用医术造福乡民,晚意还可以边学边练。店内事务,找个掌柜的代理,两位专心医术即可,觉得如何?”
季朗拍掌笑道:“如此甚妙,还是我的好侄儿了解我呀,知道我在家待不住。这样一来的话,咱们可以再招两个坐馆大夫,收几个小学徒,这样意儿也有个学伴,日常交流探讨,嗯,甚妙甚妙。”
老爷子很是满意,晚意也觉得这样很好,师父若去小宅,那也折腾他老人家,自己也过意不去。自己到将军府来又于理不合,若是在医馆则大为便利。
晚意感激地向季如峰道谢:“多谢季大哥了,晚意实在过意不去。”
季如峰挠挠头道:“嗨,小事,权当是我送给二叔个贺礼。晚意若能学成,也是对我二叔的宽慰。”
季朗摸摸胡子,看着自己侄子的小眼神,心想:这个徒弟收得妙得很哪!
晚意继续说道:“不过,这医馆,可不能让季大哥一人出资,既是为了师父也是我学徒之地,我也出一半如何?”
不等季如峰回答,曲奕君说道:“不错不错,不过这钱不用意儿出,大哥来,算是大哥送你的贺礼。”
晚意摇摇头笑道:“大哥忘了我也算个畅销书作家,有不少分红的哦,这点钱小妹可以的,就当是我自己为自己置下的产业。你说呢,季大哥。”
季如峰看她很是坚持,胸有成竹,会心一笑,说道:“那就按晚意的意思来。”
曲奕君见拗不过她,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军中事务繁忙,咱们既然定了下来,那这医馆开张前的一应事务就交给小弟来操办吧。我这做大哥的也为小妹出点力。”
季如峰点点头:“确实如此,那就要麻烦奕君了。”
季朗说道:“放心,绝对不会让曲小哥一人忙活的。”
晚意问道:“那师父先给医馆起个名,我那小厮阿毛村上就有上好工匠,这门头就让我去操办吧。”
季朗沉思片刻:“为医者,急病人之所急,痛病人之所痛,惟仁心尔。这样,就叫仁心医馆吧。”
众人叫好,又讨论一番,都觉皆大欢喜。
之后,选址之事就交给了季如峰,他百般挑选,将医馆定在了离晚意居所近一些的地方,免不了被季朗调侃说不顾老头子云云。之后,晚意的丫鬟小厮都上阵,曲府也派了人帮忙拾掇,不到三月,医馆便收拾妥当。这期间,老爷子亲自指挥格局设置,招医师学徒,晚意不仅跟在师父身边听教导,还得把师父给的两本入门医书读熟,一老一小都过得十分充实,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掌柜的,众人本来想找有些年纪有经验之人,奈何季朗一直不满意。晚意推荐了阿毛,虽说没有经验,不过为人踏实,心思细腻灵活,是个可造之材。老爷子拍腿赞成,他这段时间也觉得阿毛这小伙子不错,竟没往这地方想。
晚意见师父也同意了,很是欣喜,她推荐阿毛不仅是看重了才能,也是为了自己的丫鬟翠竹,两人已经捅破了窗户纸,见了父母,不日就要完婚了,如此一来,二人生活也多份保障。
徐如令也得知了医馆的事,一有空就往医馆跑,说是想帮忙,其实是想看着晚意,他知道了这医馆是季如峰和晚意共同出资置办的,心里急得很。不过,季老爷子早看出了徐如令的心思,总是客气地回绝他的帮忙。自己侄子行动太慢,只能老头子帮忙看着宝喽。
之后,医馆顺利开张,一切顺利。晚意为方便行事,每日着了男装去医馆,季师父每日大半时间教授晚意,其余时间则是忙着看病,空了就指导指导几个年轻大夫,点拨点拨小学徒,整日里精神抖擞的。见晚意颇有慧根,且有理论基础,再加勤学苦练,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