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内,徐如令正陪着大皇子饮酒。大皇子斜靠在榻上,端了杯酒送至嘴边,想到了什么事情又放了下来,他斜眼看了看徐如令,问道:“你这几个月总是跑去一家医馆,听说是季如峰开的,你还有在跟他接触?”
徐如令心里忐忑了一下,迅速恢复如常,回道:“回殿下的话,那医馆是有季如峰的份,不过他无暇顾及,里面我师妹也有参与,平常都是她在打理,我就是过去看看。”
“哦~你哪位师妹是之前被我表弟休弃的吧?我看徐先生对她颇为在意,不只是师兄妹情谊吧?”
“是,我与师妹确是青梅竹马,我对她也有照拂之意,不过还未挑明。”
“哎呀,如徐先生这般人品,何愁找不到大家闺秀,如你那师妹品貌,也不过如此,不要太执着嘛,何况她曾做林家妇,这,本王也替你举得膈应嘛。”
“她…不…”徐如令刚想解释,就被大皇子打断。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咧了咧嘴道:“本王看你也快而立又如此人才,实在不忍看你孤身寂寥,跟着本王绝不能让徐先生你吃亏。啊,我早就给你物色好了,那个平阳侯有一小女,容貌很是美丽,虽然是庶出,正经也是大家小姐。你看本王做个媒,给你们两个牵线如何?”
徐如令心中如兔子打鼓,急忙说道:“臣何德何能高攀平阳侯爱女,不敢委屈那位小姐。臣对师妹……”
大皇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艾,你是本王看重的人,哪里配不上人家。你给本王出的计策,父王听了很是受用。待他日…我必委你高位,徐先生,女子如衣物嘛,眼光放长远一点,他日平步青云,将你师妹再收入囊中不就行了。”
徐如令只觉得自己似在微微发抖,他突然觉得脑子变成了浆糊,他知道大皇子不是没来由,大皇子想要让自己人继续牵连住平阳侯。他也知道自己又要失去晚意了,就算今后飞黄腾达,他和晚意之间也再无可能。
大皇子看他不说话,手指着他说:“我这个主意不错吧,艾,不用再考虑了,本王看你和李二小姐绝对郎才女貌,徐先生你要相信本王,本王是不会亏待你滴!”
徐如令知道大皇子既然说出来,绝对是板上钉钉,自己再怎么反驳就是无济于事。他调整好情绪,给大皇子又斟了杯酒道:“臣自然相信您。多谢大皇子。”
其实大皇子此举不仅仅是要巩固自己的亲信,他还有一番思量,他之前已说服父王莫再给季如峰指婚大族女子,以免功高震主,父王同意了。他想,季如峰和曲晚意之间肯定是有猫腻,最好季如峰娶了曲晚意这个毫无家族势力的女子,也可安心。
徐如令回到自己的宅院内,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他突然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对权力的贪恋渴望,恨自己依然做出违背本心的决定。
数日后,徐如令去曲府告知自己已定下亲事,曲奕君虽然心内不满,但也无法,只说希望徐如令不要后悔。曲学士看着自己爱徒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徒弟真是越走越偏了。
徐如令来到仁心医馆门前,远远看到晚意忙碌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两人寒暄过后,徐如令跟她说了定亲之事,晚意听到对方是李彩云的妹妹,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何样人品。也不知该如何说出恭喜的话。季朗也听到两人交谈,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继续看病人。
晚意假装开心祝贺道:“师兄,这是好事啊,师兄既然已经答应,想必这为二小姐必是很好的品格。”
徐如令苦笑道:“见过一面,是很美丽,人品不知如何,暂时还不知。师妹,我对你……”
晚意也有些尴尬,努力让脸上堆上笑容:“师兄,你永远是我和大哥的好师兄好哥哥,是爹的好徒弟。”
徐如令微微一笑:“是,我知道。日后我可能没什么时间过来,师妹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太过操劳才是。”
晚意笑道:“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师兄你这段时间要准备成亲,不要累着哦。”
“没事,大皇子都会派人操办的。”
“哦哦。”
两人相顾无言,徐如令借口还有要事要办告辞了。看他走远,季朗看向晚意,损道:“差不多啦,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晚意哭笑不得:“师父啊,你怎么这样说我。我是觉得师兄他很不容易啊。哎,我希望那个姑娘是个好的,可千万别像她姐姐那样。”
“哼,他有什么可怜的,这条路不是他自己选的吗?他不想娶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娶。现在装什么可怜。”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只是……”
“只是什么,他主子逼他的?良禽择木而栖,他自己选的落脚地,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哼,有点小聪明就想着可以呼风唤雨,怎么可能呢。”
晚意不说话,低头沉思,良久说道:“希望师兄得觅良缘,可以幸福。”
季朗看她情绪低落下来,也不想再勾起她伤心事,只好撇撇嘴不说话。
没过多久,徐如令就置办了新府宅,娶了亲。曲学士将他养大,曲府众人自然是作为婆家人了。这倒让曲奕君有些尴尬,他只喝了杯酒就找借口溜了,恨不得隐身,免得自己被划到大皇子平阳侯那一派去。
晚意见李秀云娇小可人,确是很美,不知性情如何。后来听徐如令和杨氏所说,其待人接物很是有礼,性格温婉平和。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