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白青站在庭院前看着不远处的白果树忧愁的发起呆:“……施寻安,他在哪里呢?”叹息一声……忽而又忆起“残夕阵”……顾名思义……如在夕阳之时还未破阵,要嚒残,要嚒死。此阵有七宿…分别是…井:天之南门。鬼:星光皆暗,晦夜可见。柳:乌啄,主草木。星:周礼鸟旗七旒。张:天府,一曰御府,一曰天昌。翼:孟夏之月,昏,一中。轸:车,主风。然…方南,有火,色赤……这是……朱鸟啊。嗯…西南死、正东伤、正西惊、东南杜、正南景,正北休,西北开、那东北就是生。若……甲日休门在艮,生门就在震,伤门在巽,杜门在离,景门在坤,死门在兑,惊门在乾,开门在坎,以此类推……
子希:“青青。”
被打断思绪的白青跟着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眸,只见来人面容清秀淡漠,一双仿佛可以望穿所有的黑眸被长长的睫毛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唇色绯然,勾勒成为一副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的画,让人心动而不自知。一身青衣外衫,下摆绣着几根墨绿竹条,更加衬托出他挺拔身姿。
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就是我的师兄……公子希,师傅和冉菽总是时不时的出游,而我从小就由他照顾,我们同进同出。可…对于“残夕阵”我想了如此之久,才初初勘破,而他却只用了一柱香,嗯,一同长大…何为他就如此…嗯,与众不同呢?唉!苍天欺吾啊。”
子希看着冷冷发呆的白青虽然失落但还是微微一笑打岔道:“怎嚒,在想如何用茱萸做花兔?”
子希的声音唤回白青的思绪,白青答非所问的回答道:“…吾兄双九年华,皎皎如月,不知能被哪个嫂嫂收服”。
子希:“又开始了吗?总是如此截断不想回答的话。”
白青:“呵呵,嗯。
子希清咳一声:“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不如也去瞧瞧”。
白青盯着子希慢悠悠应到:“师傅不是说他近来不在…不允咱下山。”
子希:“无妨,落日必回”。
白青跳戏:“梅、酒、茱萸淹了花兔,用脂爆炒,可好?”
子希宠溺的笑道:“做甚都好。”
白青:“桑落…要吗?”
子希:“想喝?”
白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子希:“好。”
白青看着师兄浅浅笑起:“走吧。”
晨曦微露之时,师兄来到白青的门口温柔的唤:“青青,卯时该起了,晨起有些凉,水放在门口,进食后咱们早些下山,可好。”
已经穿好衣服坐起身的白青道:“善。”
洗漱好去厨房跟师兄匆匆吃过,带了一些早已准备好的吃食和一个小包袱来到子希身旁。
子希接过白青手中的东西:“走吧”。说罢牵起了白青的手,两人出门下山了。
二人刚到三姓村头就听到常家兴大声呼唤说:“子希兄,这是去往哪里?”
子希、白青随声望过去,说话的是常家三子家兴,此人总是一张坏坏的笑脸,加上一袭黑色贴身紧衣,浑身透着傲娇随心。而旁边站着的是谢家长子谢槿,只瞧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温柔多情。两人与师兄一般大。再后面是常家兴之妹常娇娇和谢槿之弟谢瞻,一个一脸温红乖巧讨人,一个灵动活泼,他们虽与白青小几岁,但…白青甚少言语…有时几乎不言一语,遂…不甚熟络。
子希和白青叉手,子希道:“今日上巳节,想来郡城很是热闹,只瞧瞧去。”
谢槿:“巧了,今日咱们也是去瞧个热闹地,同去。”
子希:“善”。
常家兴一边套马一边幽幽的看着白青道:“几年了…啊青还是这样冷淡?”
白青淡漠的回看一下然后撇开眼眸,心道:“此人还跟小时候一样,傲娇话多。
子希轻轻捏着白青的衣角道:“青青因痴书言语到寡淡,勿怪。”
谢槿看着子希忙笑道:“怎会,怎会,家兴惯会打趣人,赶车吧,晚了怕是瞧不上热闹,”。
常家兴等众人坐好,甩一鞭子道:“驾,听说各国王公子今日到咱们郡城祝贺君主寿诞,还有流传至今的宣泊湖人来人往的,不知是怎个闹景呢?同去,何如?”
谢槿补充道:“城中往西有一宣泊湖,此湖波光粼粼,使人悠然自得,咱们也去瞧瞧,何如。”
子希稍稍斜眼看了一下白青应到:“善。”
马车从城郊到郡城街道一路过来,两边皆是商贩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不时有挑担赶路的,也有驾牛车送货的,或者赶着毛驴拉货车的,还有驻足观赏美景的文人墨客。此番景象真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可即使闹热非常,人们还是依旧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这监市功不可没喲,小小监市都是如此严以律己,那怎样的都王才能让百士安生乐业,官员克己奉公呢?不可想喽………
一路走走停停瞧瞧看看,慢悠悠的来到了宣珀湖,将车马停放在设属区域。
谢槿望着宣泊湖温柔介绍道:“这南景有三座石塔,每当薄月当空,塔中点灯,有“天上月一轮,湖中影成三”的奇妙景观,俗称:三潭印月”。几人一边听着谢槿话语一边往船只走去,
常娇娇一脸娇羞道:“想来坐在船上会有另一番景色,兄长,咱们也能否…?”
常家兴笑道:“此番游玩,当之尽兴,同去。”
一行人又沿着青石往停靠的小船走去,春风微微拂过,湖边的柳枝像那舞动的仙女一样顺风摇摆起来,在看那碧绿的湖水也轻轻的捉起迷藏,忽而飞来几只鸬鹚迅速冲向水中勾住无处可逃的小花鱼,再飞快而起,那机灵敏捷的动作似乎也成为湖中一道优美的风景线。远山如烟近山如簪,重重叠叠,美景还未尽收眼底就突兀的被那船橹拍打水面的声音唤醒,却又不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是一种静谧,一种碧波浩渺的迷人感觉。
常家兴:“汝等稍后,吾前去询问。”
子希:“可。”
一盏茶后,常家兴愤愤不已道:“今日各国王公子前来,包下了所有船只,不能游湖了。”
谢瞻懊恼道:“怎会,以往不会如此啊?”
常娇娇失落道:“气人,怎如此啊?”
常家兴:“小道消息,闻高车、东霸将要联手攻打炎国,炎国国主欲借天方联姻一起鹬蚌相争,而高车、东霸不堪其壮大,欲与天方国共谋,遂,各国王子谋士皆至咱天方国,大王子鵻(zhui)二王子斐,女公子耳蓁在此宣泊湖摆宴供各国王子欣赏娱乐。唉,可咱如今往哪去”?
几人愁思之际,白青:“柳儿摇曳,鲜花夺目,湖边尚景,甚好。”
谢槿、家兴、子希互看一眼道:“善。”
六人来到垂柳下,白青打开包袱,往青草上铺着灰黑色长布,再摆出早已备好的饵饼、熏肉、腌菽、水,还有桑罗酒,几人或躺或卧或盘坐在灰布上一边饮食一边赏景一边侃侃而谈,好不快哉!
子希看着轻靠在树边面向湖央发呆的白青唤道:“武陵花林芳菲,百步无杂,青青…可想瞧瞧那小陀觀?”
白青疑惑的看着子希:“嗯?”
子希婉婉一笑:“青青,可想一观。”
谢瞻看着谢槿:“兄长,咱们也去,可好?”
常娇娇附和道:“同去,同去。”
常家兴撇撇嘴:“一女儿家,怎可滞留于外而不归?再说,啊慈、啊耶担心怎办?”
常娇娇撒娇:“扠人告知啊耶便可,小陀观那样美,兄长,咱同去,可好嘛”?
谢瞻附和道:“不去,岂不可惜”
谢槿温和的看着家兴:“那…前去一观,何如?”
家兴看大家心驰神往:“也好,可这一路必甚之!”
子希:“吾等同去?”
家兴怼道:“怎不屑?强之所难?”
子希笑到:“汝是要锱铢必较吗?同之”,可好。
几人着手收拾东西时,郡城都头牵着马走了过来,叉手行礼道:“子希,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子希转身,只见来人20上下,一身暗色官服,肤色古铜,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少顷几人一起叉手行礼,子希道:“原是言伯兄,别来无恙,今日上巳节,与友同来观赏,汝…何故在此?”
言伯:“尚可,今节,人多,四处巡查,巧遇希兄,遂让兄弟们先去别处巡防,只吾独自前来”,而后看着白青:“平日甚少见到青儿,原以不喜凡闹。”
白青:“嗯”
言伯:“青儿总是如此寡淡,不苟言笑,这可怎好”
白青撇了他一眼转身看往别处不在理他
言伯哈哈大笑,其余众人各自捂嘴憋笑。
子希看白青被言伯调侃,不忍道:“青青平日惯会闹人,今日到被伯兄耍玩。”
言伯一本正经:“都是自家人,无妨,刚看汝等在收拾行囊,可要离开,不如去舍下歇息片刻,啊慈定心喜?”
子希:”昔日曾见小陀观美景,至今不忘,况恩师也在觀中会友,遂,与友同往。今公可还安好,想汝公事繁忙,到未曾前去叨扰。
言伯:“清洲妙手医治,啊慈身子越发好了,勿惦,小陀观还有些路程,恐有贼匪,走,送汝一程,也好相聊片刻。
子希:“这”…
言伯:“休勿多言,走吧”
子希无奈:“汝啊…”
一行人准备妥当,言伯骑着马儿,家兴驾着马车出了郡城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