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帮我!”丁奉不住叩首道。
“你且说来听听,为何要我帮你。”将军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我想报仇。”丁奉坚毅目光直勾勾的对着将军剑眉凤眼,“袁术狗贼,屠我家人,不得好死。”
“袁公路?他也算是名扬四海的一方诸侯,杀你家人作何?”将军凛然桀骜的目光慢慢聚焦在这大头男孩的眉宇间。
“他占我陈伯伯扬州城,破城屠杀刺史府上下所有人,我爹娘也惨死府中。”少年泪水连珠,悲痛不已。
“恐怕你要失望了,这个忙我没法帮你,袁术虽遭新败却手持兵马三十余万,我一介武夫又如何杀得了他。”将军不在多说什么,背起长弓跨上骏马。
“如将军不能帮我手刃仇敌,恳求将军收我为徒教我武艺!我愿意鞍前马后侍奉将军!什么都能做!”丁奉埋头跪地不起,显然已经将这位将军当做救命稻草,复仇已是少年唯一的执念。
“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想拜我为师?”
“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将军武功盖世箭法超绝承渊甚是佩服,求将军收我为徒!”
将军想了想,不紧不慢道:“听着小鬼,你的身世我很同情,跟着我可以,不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日沿着生死线走的日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的吗?只要可以变强,怎么样都可以!”丁奉难掩心中喜悦,身子不住兴奋颤抖。
“也罢,那日后你便随我东征西讨,会骑马吗?”将军绽出罕有的笑颜,片刻间又恢复冰山冷峻原貌,“会骑马吗?”
“会!”
那么,这个将军是谁呢?他便是一代名将,太史慈。
十年后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各地诸侯连年征战,一代枭雄曹操基本剿灭袁家残余势力,一统北方,成为势力最大军阀。孙权为江东之主,继承兄父基业,任贤用能。江东六郡人才济济风调雨顺。
【豫章郡 建昌城外】
老树枯藤,落叶扫地,枫叶烈火般蔓延城外土丘,今朝的秋,来的比以往要早。
“爹,娘,今天是第十个年头了,孩儿来看你们了。”
丁奉今年一十九岁,面庞消瘦棱角分明,眼神里的那股坚毅从未消失,一身稚嫩被岁月洗劫,常年习武练就了他钢铁般的身躯,结实的胸肌撑起整洁的粗布外衣,倒是染上几分太史慈将军的英气。
丁奉一旁矗立着一位年龄相仿的男人,一言不发。此人名曰太史享,字元复。太史慈之独子,武学造诣虽不及丁奉,却自幼饱读经书,尤其对政治见解颇深。
“爹,娘,我家主公深知师傅才能,将江东南方布防全权托付给师傅。我现在负责为师傅训练新兵,只要刘磐兵马不来骚扰,日子过得还算安逸,你们泉下有知大可放心。”
“少将军!”见一白衣甲士急匆匆赶来,“将军传二位过去一趟,十万火急!”
“好,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
【建昌城防】
“哨兵回报,刘磐黄忠集结兵甲五万两路攻来,三日内必向建昌海昏同时发兵。建昌这里有我,海昏城城防尚未完备,守将资历尚浅,守军缺乏实战经验,我必须派遣一名心腹驻守海昏。”太史慈身着素袍端坐帅案。
“承渊愿往,定当不负厚望坚守海昏!”丁奉自然明白了师傅的用意,“我这就去收拾收拾。”
“承渊,把二营的三千弟兄带着吧。”太史慈道。
“二营?二营可是师傅的王牌铁骑,全营皆是以一敌十的猛士,师傅您这里没问题吗?”。
“大可放心,我东莱太史慈何曾惧怕过他刘磐,况且就算没了二营,我拥兵三万,怕他做什么?”太史慈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尽显大将之风。
“好,徒儿这就去办!”
“且慢!切记小心行事,海昏必须守住,不可轻举妄动。”太史慈将腰间配剑卸下交付丁奉,“二营将士不服者,立斩。”
“承渊领命!”丁奉接剑告辞。
【门外】
“承渊,这回父亲让你把整个二营都带去海昏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史享快步跟到丁奉身后,“海昏城墙不高,设施也少,可不好守,不如我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元复兄多虑了,我虽不及师傅神勇,却也是随他征战多年,”丁奉转身拍拍兄弟肩膀,“我知道海昏城不易守,这不是有师傅最精锐的二营铁骑吗?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胜负还不一定呢。”
“你啊,就是改不了这狂妄自大,匹夫之勇。”太史享自知劝不过,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好兄弟所言,承渊谨记。喂,等我回来咱可得好好喝一个。”丁奉抿嘴一笑,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离去。
【两日后 海昏城 帅营外】
“敌军这两天就会杀来了,二营三千将士们,你们是太史将军的王牌铁骑,素日我们一起训练,我知道你们的本事,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守住海昏城!”丁奉将佩剑高举,声音响彻军营,萦绕在每一位将士的耳边。
“敢问丁将军,你可知我们要对阵多少刘磐人马?将军又该如何应对呢?”二营铁骑营长魏靖环顾四周面色严肃的将士们,语气带有些讥讽。
“据探子回报,敌军主力在建昌城下集聚,若有来兵,我意竭力据守两日,待敌军疲敝开门痛击。”丁奉不假思索道。
“既然不是敌方主力,何必据守,何不三千王牌铁骑城外伏击,大胜之后火速回防建昌,来个左右夹击,把敌军打个屁滚尿流岂不快哉!”魏靖放声大笑,将士们也连连点头应和。
”太史将军托我守城重任,一切当以海昏城安全为先。”丁奉正色说道。
“丁将军怎么就改不了这胆小怕事儿呢?我二营铁骑随太史将军参与大小战事上百次,哪次不是劫后余生,这么多年来冲锋陷阵的一直是我们,将军放心在帅营等好消息便是。”
“魏营长,师傅今天把二营交给我,足以见得师傅对海昏的重视,我希望魏营长可以服从安排。”丁奉紧握腰间佩剑,盯着魏靖表情严肃,周围将士闻着这火药味,也不在多言。
“丁将军是想把魏某正法吗?为一己之私战前斩将,魏某好生佩服啊!太史将军教出的好徒儿,真是了不起啊!”魏靖仗着资历深,趾高气扬丝毫不将丁奉放在眼里。
“丁某不敢,魏营长是前辈,只是丁某身负守城重任,不敢有丝毫怠慢,”丁奉徐徐拔出佩剑,“如若魏营长想带着将士们出城伏击,还请用这柄剑先斩我首级。”丁奉低头,横剑于魏靖胸前。
魏靖一怔,显然是给丁奉的举动吓着了,“行了行了,你是统领你说了算,我等听命就是!”
“既然如此,还请魏营长带着二营将士们布置城防,做好坚守准备。”丁奉收起佩剑,拍拍魏靖肩膀,独自走进帅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