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城城防营】
“将军,刘磐人马在建昌城外十里扎营,好像没有攻城的意思。”帐下小将吴平蹲步汇报。
“是啊,探子回报驻军不下五万。可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莫非事有蹊跷。”太史慈焦虑万分,来回踱步,心头不时涌上不详预感。
“兴许是攻城器械尚未运到,末将愿领轻骑两千截下贼人物资!”吴平主动请缨。
“好,你去吧,多探敌情,不得恋战。此事恐怕不简单。”
【海昏城内帅营】
“不好了!不好了!”哨兵连滚带爬慌忙冲进帅营。
“发生了什么事?”丁奉见状连忙起身快步上前几步。
“来了!黄忠先锋部队距离海昏不到三里!”
“好的,我知道了。”丁奉言罢,大步走出帅营。
“报!黄忠后方两万大军紧随其后!”又一哨兵快步来报。
“两万?”丁奉吞了口唾液,望着一旁的二营营长,魏靖强扮镇静,“区区两万,不过如此。”
“报!刘磐三万大军翻过西面燕山,距离海昏不足十里!”第三个哨兵的出现,成为击溃众军士心理防线的最后一记重锤。
“五万大军?”丁奉眉头紧锁,沉默片刻,“海昏城守军不过两千,纵使算上师傅的王牌铁骑不过五千,五千如何守得了五万。”
“这回刘磐还真是势在必得啊。”魏靖咬牙切齿道。
“魏营长,二营将士各个都是精锐,我不希望他们做没有意义的牺牲。”丁奉低头背身喃道。
“丁承渊,你这是什么意思?”魏靖错愕望着丁奉,眼皮儿都不眨一下。
“魏靖,给我留两百个好手,你带着城内五千兵马从城南门速速撤离。”丁奉思量片刻咬牙道,言辞间透着不甘。
“你疯了吗?”魏靖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丁奉竟然要走一条死路。
“师傅的精兵悍将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这海昏城无畏的牺牲。”
“你把我们二营当什么了?二营各个都是在沙场上九死一生的铮铮铁骨,二营从来没有怕死的。丁承源,你可以死,二营三千好汉也可以。”魏靖扯着喉咙,像是给自己壮胆。
“魏营长,刘磐黄忠岂是泛泛之辈?既然海昏城是难逃失守,何不保留实力,随师父铁马归来,血洗刘磐!”丁奉视死如归般凝望帅案旁的佩剑,静静说道。
“既然如此,要走一起走!”
“我若是走了谁可断后,你听着,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我早就对这世间不在留恋,今日魏营长听我一回,带着将士们速速撤离。”
“丁将军之大义,魏某领教了。魏某愿随将军共生死,魏某这就去安排二营将士们的撤退!”说完魏靖便箭步走出帅营。
“魏营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丁奉缓步登上海昏城楼,漫天黄沙越来越近,丁奉披上战甲,仔细系好每一处衣带,甲内暗插了十几柄飞刀,取出多年前的金丝手帕绑好发束,深吸了口气,随后紧紧攥住腰间佩剑,坚定不移望向远方。
尘土滚滚,黄忠先锋部队抵达后在城下待命。攻城车、云梯紧随其后,不远处黑压压的大军步步逼近,浇上油的滚石被抬上投石车。一员中年将军策马逼近城脚,此人浓眉圆目,肤色黝黑,灰白色络腮胡使其看起来又长了几岁,头戴红缨铁盔,身披暗黄锁子甲,脚跨一匹高大黑鬃马,尽显雄武大将之风。
“在下丁承渊,城下这位,莫非就是黄汉升黄老将军吧!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丁奉面无惧色朝城下喊道。
黄忠观察城头四周,旗帜尽收,隐隐约约能瞧见些许甲士人头攒动,“无名小辈!太史慈何在?!”
“家师说了,黄将军武艺平平,不屑与将军动手,故家师托丁某再此恭候黄将军。”丁奉立于高台之上,大军当前,面不改色。
“臭小子好大的口气,天底下恐怕还没有哪个敢在我黄汉升面前如此叫喧!”言毕,黄忠张弓快箭射向丁奉。
丁奉见状立刻蹲下,箭头稳稳扎入丁奉头盔,丁奉摘下头盔喃喃低语:“海昏城墙虽不高却也有十丈,强弓之末仍有穿甲之力,即便是师傅这等神弓恐怕也难做到…”
“我看尔等不过缩头乌龟,胆敢应战否?!”
“有何不敢,丁某等这一刻很久了!将军稍等片刻,丁某即刻便来。”丁奉起身正欲走下高台,却见魏靖迎面跑来。
“魏营长怎么还不撤退?赶紧走!承渊还能争取一点时间。”
“二营将士不肯走,誓死与将军共存亡。”魏靖低头板脸道。
“胡闹!全死这了,谁去禀报师傅,城下五万之众!五万啊!别让这只王牌铁骑死的这么没有意义。”丁奉悲愤低吼,连手指都气的微微颤抖。
“我已经安排五百铁骑撤退,剩下的精英,随我死战。”两人四目相对,惺惺相惜。
丁奉沉默片刻,“想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可怜人,黄泉路上还能有这么多忠义之士作伴,值了。”丁奉嘴角上扬,自信中却渗出一丝悲壮。
没过多久,城门大开,丁奉策马驰骋而来,以全力暗掷三枚飞刀。
飞刀撕开气流快过强弩,连黄忠这等虎将都未能全部躲开,措手不及间腹部中刀,刀刃深入一指。恍然间丁奉突进黄忠跟前,抽出佩剑劈去,黄忠躲闪不及紧忙后仰。利刃在其胸甲削出一道深沟。丁奉随后双手持剑大力斩下,黄忠即可调整状态横刀挡住,尔后行云流水勾腕反手一刀,力道充盈无处可避。马背上的丁奉试图双手握柄横剑接下,奈何黄忠天生神力,仅是一刀竟震断丁奉胯下马腿。丁奉慌忙翻滚坠地,鲜血止不住的顺着臂甲渗出。“不…不愧是黄汉升,若不是他中我飞刀,吾恐怕已是刀下亡魂,即便是强如师傅,也未必能击败这厮…”
“吾不杀无名之辈,能伤我的人不多,你姓甚名谁。”黄忠挥刀指道。
“在下丁奉,字承渊。劝将军快快回营,待剧毒渗入肝脏,就没得救了。”丁奉艰难爬起,勉强挤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黄忠一惊,啊呜一声坠马落地。身旁护卫连忙将其架走。丁奉奋力跨上黄忠坐骑,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嘶吼道,“将士们,随我歼灭敌军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