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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起

【扬州城外乱葬山】

二人找遍了乱葬山却没有一点发现,丁奉咬牙切齿:“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我真没用!”张英思来想去,“不如我再潜入刺史府,抓个守卫拷问一番。”

“师傅说得对,也就只能这样了。”

“承渊,这块玉给你保管。”张英腰上取下一块璞玉,“这块玉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天亮之前我若是没能回来,你便卖了它,换些盘缠回东瓯郡吧。”

“师傅,承渊愿与你同去。”丁奉撸起袖子,地上死人手中拾起一只匕首。

“不行,我们上回这么一出刺史府必然有所戒备,我万万不能让个孩子陷入险境了,你拿着吧,等我好消息。”张英将玉塞给丁奉,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身渐行渐远的背影,被夕阳一点一点拉长。

“师傅,一定要小心啊。”丁奉喃喃道,手持匕首往林子里去了,此刻的他已经已经饿了两顿,晕晕乎乎靠着长柳睡去。

“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呀?”奶声奶气的女声如春风袭来,丁奉睁开惺忪双眼,定睛一看。眼前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个子比丁奉还高些,肌肤如雪,头顶两侧俩小丸子尤为好笑,双眼清澈有如桥下流水,那小嘴儿放在这肉嘟嘟的脸上,讨喜的很。姑娘着一身红色锦衣绸缎,腰间悬一玉牌,上面只刻着一个“刘”字。

“你。。你是何人?”丁奉这年纪虽不懂什么情爱,却从未见到过这样好看的女孩子。只觉脸上有些发烫,慌忙起身,突然发现这姑娘身后站着两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布衣汉子。

“哼,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的身份。”姑娘背过身,忍不住窃笑。

“你怎么会知道,你是师傅派来的人吗?”丁奉稍有警惕。

“你是大头鬼,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头最大最大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姑娘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前仰马翻。

“你取笑我!”丁奉一脚向姑娘屁股踢去,姑娘身后随从闪电般出现在姑娘身前,只是一掌竟把丁奉打出五六米远。

“哎呀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呢!他才多大年纪啊!你把他打死了谁陪我玩啊!”姑娘气的不行,随从随即跪下低头认错“郡主说的是,小的知错了。”

“笨蛋!呆子!”姑娘使劲打着随从脑袋,最后气不过,又踹了脚,便跑到丁奉身旁。

丁奉捂着肚子,竟然缓缓站了起来,“疼死了。。。”

姑娘怔了几秒,“喂,你刚刚,飞了这么远,你竟然都没什么事。大头鬼,今年多大?”

“九。。九岁。”丁奉被这随从教训后,竟也老实了点。

“你虽长我一岁,但是,我要你认我做姐姐。以后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姑娘嘴角一扬,期待着丁奉感激涕零的样子。

“切,无理取闹。”丁奉转身便走。

“你要是不做我弟弟,我就杀了你!”姑娘一把抓住丁奉的肩膀,暗使吃奶的劲掐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没心情!”丁奉甩开姑娘的手,声音在偌大林间回荡。

“喂!收你做弟弟是本小姐抬举你,你爹娘要知道你是本小姐的弟弟,一定会为你而骄傲的!”

话音刚落,丁奉的腿再也无法挪动,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隐隐约约传来些抽泣。

“你怎么啦?诶哟我开玩笑的啦,你不要哭嘛。”姑娘先是一愣,随后取出一块金丝边绸缎手帕缓缓递去。

“我父母尸骨未寒,我甚至连他们的尸骨在哪,我都。。。”丁奉无法组织语言,尚未愈合的下唇带来一丝丝血腥味儿,从未如此深刻。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就此别过。”

“喂,我阿璃,下次要是见着你,我总不能就喊你大头鬼吧!”

“我们不会再见了,可能不知道哪一天,我便成了一缕亡魂。”丁奉转过身正欲离开,阿璃将手帕塞到丁奉手上,“拿着吧,大头鬼。”说完便转身离去,心里寻思着这小哥哥长得奇怪,挨了揍竟然还敢不搭理我,倒是还挺有趣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坚强的穿过云彩,万米冲刺,躲过重重郁郁葱葱,打在睡梦中的丁奉身上。梦中的他好像在一片暗黑的绝望下,看到了那么一束微弱的希望,他努力的朝着光源奔跑,可他没有光那样执着,他好像永远到不了发光的地方,又一次的绝望,随着这道阳光的挪移而重归。他呐喊着,他不甘如此,而此刻的他却不知道,只需要睁开眼,光明一直都在。

他这一觉,睡了足足有十个时辰,眼睛再次睁开时,夜幕已经降临。他将手帕收入囊中,拖着饥寒交迫的身躯四处在找些什么,一无所获后,径直走出林子,来到扬州城下,赫然发现,张英的头颅正高悬城楼之上。丁奉吓得退了两步,努力拉开眼皮,生怕看错了,可事实已然已经发生,张英被捕,于刺史府外被乱枪刺死。

短短两天,丁奉从天真快乐的稚子成一无所有的浪子。两日没有进食已经使他神志不清,备受打击的他几乎失去了生存的欲望。可他知道他不能就此睡去,家仇未报有何颜面下去见爹娘。他选择活下来,肩负着使命活下去。他舍不得变卖师傅留下的遗物,身上又没钱,便学会了偷。头几次还会被逮到,被围着打。一回生二回熟,几天便练成了偷包子于无形的功夫,直到半个月后,他的人生轨迹因为一场邂逅就此改变。

那是一个晌午,丁奉慵懒的躺在树荫下乘凉,见阳光大好,便取出那块玉,他喜欢这种通透,干净清澈,没有血腥,更不像看不透的人性。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丁奉余光扫去,只见一白甲将军骑匹极好看的骏马,手持一柄长枪看上去很有分量。背上一副大弓在阳光下甚是耀眼。丁奉料定此人绝非常人,待蹄声靠近便一跃而起,挡在将军面前,骏马如惊弓之鸟失蹄踏空,将军反应奇快猛提缰绳稳住身子,呵斥道,“你这小鬼,不要命了!”

“嘿嘿,不得已,将军见笑。”丁奉收起嬉皮笑脸,“在下姓丁名奉字承渊,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小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近看这将军,器宇轩昂已经无法描述他的世间难寻的英姿。剑锋眉宇深邃双眸高挺鼻梁摆在一张国字脸上,此人身高8尺有余,厚重盔甲也无法掩盖他健硕挺拔的身板。身后那长弓更是了得,也看不出是何种金属所制,虽没有华丽张扬的外形,但那冰冷的暗黑色泽散发出的奇特气场却使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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